第30章 驅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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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陸修與江鴻正在等候飛機,事情辦完後,大夥兒分頭走,陸修帶江鴻去北京,其他室友則回西安交法寶。

幸而江父還是很開明的,看到車撞成這樣嚇了一跳,先問人有沒有事,車買了保險,倒不怎麼生氣。於是江鴻充滿愧疚地與父親道別,準備前往北京與曹斌會合。

江鴻有點蔫了,趴在桌上:「我從生下來開始,就總是給大家添麻煩。」

「要不是你,」陸修說,「這次也不會這麼輕鬆。」

「哦原來我也起了作用的嗎?」江鴻從胳膊縫裡抬一眼看他。

陸修離開南山麥家後,就總在思考,似乎有什麼想不通的事。

「麥擎會怎麼樣呢?」江鴻又問。

「被押送到驅委,」陸修說,「審問。」

江鴻好奇道:「會引發地震嗎?」

陸修示意無可奉告:「我不在驅委任職,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處理。」

江鴻:「嚴重嗎?」

陸修:「非常嚴重,驅委出了叛徒,直到現在才開始清查,你說呢?」

江鴻:「不會是因為我牽扯出來的吧?」

陸修遲疑片刻,答道:「應當早就在懷疑了。」

江鴻於是點了點頭,又問:「其實我還有一點很好奇……」

「你確定要一直談論這個話題?」陸修說。

江鴻笑了起來,說:「好,我不問啦。咱們是在度假嗎?你前段時間都在做什麼?」

陸修無聊地說:「調查這件事。」

繞了半天,又回到了驅委的話題上,兩人麵麵相覷,江鴻哈哈大笑,廣播提醒登機,陸修便把江鴻拎走了。

北京的冬天冷颼颼的,但沒出機場一切就尚可忍受。江鴻把脖子縮在衣領裡,左看右看,發現在到達口處等待他們的軒何誌。

軒何誌吹了聲口哨,示意他們上車,曹斌已等在一輛六座商務車內。

「東西拿到了?」曹斌說。

陸修沒有廢話,把在麥擎家搜出來的風鈴交給曹斌。

曹斌對著車窗外蒼白的陽光看了眼,負責開車的軒何誌也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

「這是一種廟裡拆下來的八角鈴,」軒何誌說,「有個很考究的名字,叫『八方雲來』,一批八個,互相之間能彼此感應。」

曹斌說:「所以就像咱們猜測的,麥擎的注意力都在驅委的逮捕令上,沒有預測到咱們會突然出手介入。」

陸修:「我不知道。」

江鴻安安靜靜地坐著,感覺像被拉進了一個神秘的小團體,沒有開口說話。

陸修沉默片刻後,又說:「但麥擎的家裡,來了一個人,我猜測是他的同黨。」

曹斌答道:「驅委要抓他,麥擎理應朝他的上級求助。」

陸修:「那個人也許原本是來對付驅委的,但陰錯陽差,因為我們偷走另一件法寶,而提前出手了……」

軒何誌:「你們還跑到別人家裡去偷法寶?」

江鴻:「呃……」

「接著說。」曹斌很淡定,坐在副駕駛位上,端詳那個風鈴。

陸修:「為了攔截我們,對方也使用了一件法寶。」

曹斌:「嗯。」

陸修:「那件法寶是山河社稷圖。」

軒何誌猛地一抖方向盤,車輛差點追尾,軒何誌大叫道:「不可能!」

「軒主任!你專心開車!」江鴻被嚇得不輕。

軒何誌道:「陸修,你確定那是山河社稷圖?!」

曹斌沒有說話,臉色變得極其復雜。

陸修沒有說多餘的話,望向車窗外北京暮色降臨的街景。

車內死寂般地沉默,片刻後,曹斌說:「驅委裡除了陳真,還有誰能動用它?」

軒何誌說:「就隻有陳真能拿出來,不,絕不可能。」

車內又是漫長的沉寂,氣氛有點恐怖。

「很……很嚴重?」江鴻試探著問了下,「陳真是驅委的會長,是嗎?你們懷疑他也是叛徒?」

「他是驅魔師的首領,」曹斌依舊是那輕描淡寫的語氣,說,「或者用他的另一個稱號,你就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地位了。」

「大驅魔師。」陸修說。

曹斌道:「先吃一頓吧,你們也餓了。軒主任,不要找優惠券了,就吃那家涮肉了。」yushugu

軒何誌:「好好,這就停車。」

餐廳內:

「這不合邏輯,」江鴻忘記了自己隻是一個本科生的身份,也非常希望為他的導師與學長分憂,「他已經是大驅魔師了,為什麼還要背叛驅委?」

曹斌始終沒有說話,認真地點菜。軒何誌用濕毛巾擦著手,說:「我覺得陳會長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陸修:「嗯,也許是我看錯了。」

曹斌看了陸修一眼,彼此心知肚明,陸修不可能撒謊,這麼重要的事,更不會看錯。

江鴻又找到了新的切入點:「如果那個山河社稷圖法寶,一用就會暴露他的身份,他也不會拿出來用對吧?」

陸修依舊是那事不關己的表情,淡淡道:「我不知道,反正我隻是看到了山河社稷圖,至於其中有什麼內情,我不是注冊驅魔師,也輪不到我來解決。」

一人一鍋的涮肉,江鴻倒是吃得很開心,作為重慶人嫌辣度不夠,還去加了不少辣椒。陸修與江鴻時不時交談幾句,就像平時相處一般,唯獨曹斌全程沉默,軒何誌也不太說話,像有點怕曹斌。

「項誠如果在就好多了。」軒何誌說。

「他多半被什麼事絆住了,」曹斌說,「不能全靠他和小多。」

軒何誌:「明天就要去驅委了,你打算怎麼辦?」

曹斌喝了一點酒,答道:「靜觀其變。稍後我要去拜訪一下周茂國前輩,你送他倆回酒店先休息吧。」

飯後軒何誌送陸修與江鴻回酒店,江鴻在車上問:「明天你和我一起去麼?」

陸修點了頭,軒何誌說:「咱們大家都去,不用緊張,驅委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

江鴻又說:「曹校長今天好嚴肅,明天不會有什麼事吧?」

軒何誌:「曹斌很厲害的,要相信他。」

陸修略微朝江鴻做了個「不要多問」的動作,軒何誌從倒後鏡裡看到了,笑著說:「江鴻,謝謝你照顧小皮了啊,唉,讓人操心的孩子。」

江鴻忙謙讓幾句,回到酒店後,很早就睡下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點不安。臨近公歷年末,北京狂風呼嘯,帶著蕭索的寒意。

這一夜裡他睡得很不踏實,半夜甚至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有個陌生的聲音在與他說話,用的是奇怪的語言,他記得那是龍語,卻分辨不出對方的語義。

話音未落,江鴻看見了一顆血紅色的彗星,出現在了天際,彗星的周遭散發著黑色的火焰。

「起床了。」陸修的聲音在耳畔道。

江鴻艱難地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看陸修,被拎去洗手間洗漱,末了又下樓吃自助早餐。

軒何誌完美演繹了,無論有多少問題與壓力,有些人就是能吃好喝好的典型案例,一頓早飯他吃了四大盤,外加兩杯咖啡兩杯果汁。

曹斌隻喝了一杯黑咖啡,等待期間,他朝江鴻說:「今天陳真會朝你詢問一些細節,主要是有關上次你們在地底,你聽見的內容。」

江鴻:「哦。」

曹斌:「如實作答就行。」

江鴻:「好。」

江鴻又看看陸修,陸修說:「我們會在外頭等你。」

軒何誌說:「陳真想單獨見他?」

「他的證詞非常重要,」曹斌說,「陳真也有他自己的判斷。」

軒何誌開車拐進一條小巷,江鴻看到路牌「靈境胡同」,心想這裡應當就是了,突然又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四人下車,陸修左右看看,沒有說話。

「比你上次來的時候變了?」曹斌說。

陸修:「嗯,上回在修路。」

曹斌帶著三人拐進一家書店,早上八點四十,書店剛營業,裡麵空無一人。

陸修:「入口也改了。」

曹斌:「因為你。」

江鴻隻覺得好笑,陸修一瞥他,江鴻馬上就不笑了。

曹斌繞到一個書架後,將西服外套交給軒何誌,捋起襯衣袖子。

軒何誌說:「存在與虛無。」

曹斌找到一本薩特的《存在與虛無》,把它從書架上抽了出來。軒何誌又說:「形而上學、作為意誌和表象的世界……這兩本,還有齊物論。」

曹斌抽出亞裡士多德的《形而上學》、叔本華的《作為意誌和表象的世界》以及莊子的《齊物論》,放到一旁。

「芝麻……開門!」

接著,曹斌稍稍躬身,兩手按在麵前的書架上,把它推倒下去!

太爽了——!江鴻心想: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情啊啊啊!

從「哲學叢書」到「歷史讀物」再到「青春小說」,書架引發連鎖反應,一排接一排驚天動地,猶如多米諾骨牌般翻倒,「砰砰砰砰」連聲巨響,最後一麵書架倒向牆壁,牆壁唰地洞開,陽光灑了進來,現出一個噴水池。

麵前是座足有三十三層的高樓,玻璃外牆閃閃發光,入口處上書「國家驅魔師協會」,兩側是不動明王像與燃燈像,猶如政府的辦公大樓般,台階延伸向入口處。

廣場上空無一人,側旁停車場停滿了奔馳寶馬等豪車。

「我是曹斌,」曹斌在入口刷了卡,軒何誌也刷了卡,曹斌又說,「這是我帶來的兩名學生。」

傳達室門衛是個年輕人,警惕地看著陸修,陸修隻淡定地看了他一眼。

「約了陳真,今天上午九點。」曹斌說。

門衛沒有過多盤問,查過之後就放他們進去了。

陸修:「以前沒有盤查得這麼嚴。」

曹斌:「最近才開始嚴起來的,查出那件事後,不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倒不是因為你。」

江鴻跟著進了驅委本部,對一切都十分好奇,但這座大廈看起來就像普通的政府辦公大樓的模樣,一二三樓有寬敞的樓梯,二樓像個辦事處。

「驅魔師就在這裡接委托,」陸修說,「全國的靈異事件都會發到這裡來。」

大廈內來來去去都是人,仿佛各行各業的人都到這裡來了,有穿外賣服的,有穿工服的,還有穿著西裝、提著公文包的,場麵十分怪異。

曹斌帶他們繞到大堂後去坐電梯,軒何誌按了電梯,進去時裡頭已有好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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