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寂滅·三（1 / 2）
安傑釋放出照明法術,一道光芒升上半空，煥發出月亮的柔和光束，照得洞中聖潔而寧靜。
陳真:「這裡應當就是他們的基地了。」
「丙,你為什麼會夢見敵人的老巢？」遲小多疑惑道。
「我……我不知道！」江鴻茫然道,但他很快就習慣了用推斷來解答問題。哪怕這問題來自於問號司其他成員——因為遲小多與陳朗的習慣,往往是在被提問之後,即使毫無頭緒，也會嘗試著給出一個猜測。
「綜合星子每次都在夢境中召喚我,」江鴻冥思苦想，答道，「也許……讓我在夢中看到這個地方,也是祂的意思？」
「有可能哦。」遲小多說，「是什麼時候呢？」
江鴻實在記不清了，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但有一點他是可以確定的，就是在與陸修認識之後。
「第一次退學……哦不，我隻退學了一次。」江鴻說，「回到重慶之後，那天晚上，與陸修睡在一起,我就夢見了。」
陳朗:「合理懷疑，是星子引導著他,讓他看見了這個地方，」
江鴻:「嗯很有可能。」
陳朗的推測突然讓江鴻理清了關鍵線索。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江鴻當即明白了,說道,「星子想將萬物書交到我的手中,卻被復製的大老板……給取走了。祂隻能通過夢境來指引我，告訴我萬物書在敵人這兒。」
「我想這個冒牌貨，應當有自己的名字了。」陳真淡定地說，並且示意眾人看，在血池的一側，有一個簡陋的王座，王座前還有一張石桌。
石桌邊上，刻著四枚甲骨文。
「寂滅永夜。」陳朗答道。
「所以我想，」陳真輕鬆地答道，「也許我們該稱他為『永夜』。」
眾人站在石台前，石台上有著奇特的法力紋路，江鴻以眼神詢問遲小多，遲小多擺擺手，說:「這個太復雜了，我來吧。」
說著，遲小多取出一個放大鏡，朝向石台，又說:「借你的眼鏡用一下。」
陳真從隨身包裡取出他的穀歌眼鏡。
江鴻一直對陳真的眼鏡很好奇，陳真便解釋道:「這個眼鏡可以提示靈力湧動，是非常方便的規避危險的法寶。」
遲小多戴上，放大鏡所過之處，石台上猶如法陣的紋路便發出了淡淡的亮光，遲小多那放大鏡猶如一個掃描儀，正在逐步讓隱藏的法力回路顯現。
「星子為什麼選擇，將萬物書交給你？」安傑有點疑惑地問道。
「嗯……」江鴻也問過遲小多一次這個問題，但在一切結束之後，他已經大致能明白星子的用意了。
「其實說來很復雜。」江鴻答道，「簡單地說，是因為陸修。陸修帶有末世冰，是應劫的黑龍，他的存在，就是為了封存一切，讓新的、被選定的造物主安全地度過世界末日。」
安傑聽了個開頭，就大致明白了。
江鴻說:「你也可以理解為，陸修是星子為了挽救世界，在很早就已經設定好的冰箱。我是一個種子，將會被放在冰箱裡。」
「所以鳳凰的創世火力量，」安傑說，「最大的作用，就是把新的造物主從末世冰中喚醒。」
「沒錯。」江鴻說，「你可以理解為，先有陸修的這枚末世冰，才有了被指定的萬物書持有者。也許這取決於陸修愛……決定守護誰，誰就是被選中的萬物書持有者……不過陸修認為，這個決定的瞬間，是雙向的，正因為，我們在一百多年前相遇，才同時確定了末世冰與『種子』的身份。」
打敗熒惑後，萬物書回歸天地，江鴻與陸修再次討論了這個問題，陸修始終認為，這一切是在羊卓雍措湖畔他們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的，因為如果沒有那一世的江鴻，陸修也無法度過天劫。
陳真:「但是最後你們沒有按照星子的計劃，而是在浩劫來臨前毀滅了熒惑。」
江鴻笑道:「是『大家』，光憑我與陸修，不可能做到。」
陳真點了點頭，最初星子的計劃確實是讓萬物書回收四大規則，但他們最終成功地驅逐了熒惑。
「好了。」遲小多掃描了整個法陣，石台上一瞬間亮了起來，分化為無數個套嵌在一起的圓形法陣。
「哇。」小皮當即鼓掌，遲小多在他的眼裡簡直無所不能，在某些程度上，比項誠還要厲害。
「這些法陣，應該就囊括了『陳假』的日常辦公所需。」遲小多說，「隻是我不太清楚，他是否設置了密碼。」
「不要這麼稱呼對方，」陳真說，「他有名字了。」
安傑走到石台前，疑惑地看著那數十個法陣。
「怎麼使用？」安傑說，「我想看他的筆記。」
陳真與安傑都不敢亂碰，在這種場合上，驅委的一把手與二把手都沒有手賤。
陳朗:「但我們都不知道這一堆法陣怎麼使用，這些都是象形文字。」
江鴻:「我覺得，是不是可以挨個試試？」
陳真:「那個……我建議最好不要這樣。」
遲小多:「這個石台是不能被搬走的，如果你想試著使用永夜的中樞控製台，就隻能在這裡用，因為它與地脈相連接，可以說，這是敵方boss的辦公室。」
小皮提議道:「文字是不是有特定的意思？」
「但它們都是變體，」陳朗說，「我辨認不出來，如果萬物書還在就好了。」
江鴻:「嗯……那個，我覺得哦，理論上，『永夜』應當不會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設計什麼可以把自己炸飛的危險法術吧？就像你們也不會在辦公室裡放置陷阱和飛箭機關？」
陳真一想也是。
「這樣，」陳真說，「我和安傑預備出手，收拾善後，你們試試挨個啟動這些功能。」
安傑說:「保險起見，你們可以召喚陸修。」
這麼大的發現，江鴻確實有點想召喚陸修，他看了眼時間，這個點剛過下午四點半，應該沒有在洗澡。
「好的。」江鴻愉快地說，他還是很喜歡與陸修一起做任務的。
「把項誠也召喚過來吧，」陳真說，「我記得小多你也有戒指。」
於是遲小多與江鴻各自召喚，「嘩啦」一聲，陸修先到，緊接著是項誠，項誠的水遁是藍色的，而陸修的水遁是青色的。
「這是什麼地方？」陸修茫然道。
項誠仿佛還在睡午覺，頭發有點亂，打了個嗬欠，雙眼很快就適應了光線。
遲小多開始給他們解釋，陸修隻搭著江鴻的肩膀，沉默聽著，不時點頭。聽完之後抬頭看了眼山洞頂部，說道:「這裡連接不了天脈。」
「但是直接連通地脈了，」江鴻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項誠說:「開始吧。」
「那我來嘍。」遲小多說。
陳朗:「讓我玩一下。」
江鴻:「我也要！」
「一個一個來！」遲小多說，「我先！」
小皮:「我也可以嗎？」
大家爭先恐後湧到石台前，遲小多先把手按上其中一個符文，項誠來到了遲小多身後，雙手環抱著他的月要以防不測，兩人的戒指上都發出光芒，江鴻辨認出來了，那應當是龍力，有項誠在附近不遠時，遲小多可以通過戒指來借用他的龍力，直接形成靈力注入法陣。
「嗡」一聲響，法陣光芒大盛，投影出一片虛空，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眾人:「？？？」
等了足足三分鍾，項誠提示道:「轉一下方向？」
「這是一個通訊符文，」遲小多判斷出來了，說，「應當是可以越過空間，和某些地點產生聯絡，皮日天，你幫我把它記錄一下。」
「到我啦！」陳朗「說」道。
陳朗試著發動另一個符文，這次則換了陳真站到弟弟身後。
這是江鴻第一次看見陳朗以自身靈力施法而非啟動法寶，他的靈力居然也是心燈！但結合曾經陳朗說過的「共生魂魄」，也許他也能借用陳真的部分力量？
陳朗所選中的第二個符文，則令洞穴內所有的鎖鏈全部亮了起來，符文散發出千絲萬縷的光華，投向鎖鏈，仿佛在朝它們供能。
另一端，則連接向血池。
「等等等！」陳真馬上色變，說，「暫停！」
大家紛紛轉身，望向洞壁上的那些沒有五官的人偶。
江鴻道:「這一定是製造復製體的法陣了。」
「嗯。」陸修觀察諸多人偶，又望向血池，說，「血池與人模之間鏈接了靈力通路。」
「所以說，」江鴻道，「他們可能取來血，匯入血池裡，血池就會通過分析，將它注入這些人偶，形成了復製體。」
「很好。」安傑說，「下一個吧，快點。」
陳朗撤去手，江鴻開心地說:「輪到我了吧？咦，等等，這是什麼？」
江鴻發現了一個他見過的符文，是在最終決戰時，鯤被光照消滅後，在熒惑領域中出現的那個變體甲骨文。
「這也許是無盡夢境。」遲小多說，「你要試試嗎？」
永夜的工作台上有連接無盡夢境的接口，做什麼用呢？打瞌睡嗎？
江鴻注入靈力，陸修則從背後抱著他。
夢境符文嗡然擴散，發出猶如金屬盤振動的聲音，緊接著周遭剎那變幻了模樣，浮現出浩瀚的宇宙星空，在所有人的身邊，則呈現出奇特的光點。
「這是他的工作筆記！」遲小多馬上道，「用夢境的方式記錄下來了！太好了！隨便打開其中一個看看？」
江鴻抬手，指向其中一個，把那團溫潤的光芒從深空中拖到麵前，光芒擴散，夢境當即籠罩了所有人。
「星子的夢境充滿了不確定……漫長的道路盡頭，結局終將到來，一如我所誕生的使命，身為永夜，帶來寂滅……」
「可以確定了，」遲小多說，「他的名字就叫永夜。」
江鴻:「但是他的聲音怎麼顯得這麼奇怪？而且我一直也很好奇，為什麼這些大魔王都會說普通話……」」
陳朗:「這是思維的聲音，就像你和星子溝通，他們的意識作用於你的意識。」
遲小多:「嗯和語言沒有關係。」
陳朗:「所以你回憶一下與共工祝融作戰時候他們基本是不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