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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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何止無比狼狽地沖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用力地摔上了門,好像這樣就能把一切鎖到門外……然而即便躲到了房間裡,他依然可以聽見客廳裡那台冰櫃運行時的嗡嗡聲。

「不……不……」

顧何止痛苦地抱住了頭。

他背靠著門扉,身體一陣虛軟,就那樣脫力地緩緩滑到了地上。

幸好,也許也是看出了他情況不對,在回房之後,喬良並沒有在門外過多追問。顧何止的房間裡一片寂靜,隻有他沉重的呼吸聲,以及喉嚨裡溢出來的細微抽噎。

「喀。」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一角,突然傳來了一聲細響。

顧何止身體猛然一震,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他便看到一枚十分陌生的絲絨戒指盒咕嚕嚕地在地上滾了一圈,停了下來。

戒指盒是紅色的,看上去剛從架子上掉下來,撞擊後盒蓋敞開了,那裡露出內裡放置的男士戒指。

僅僅隻看外觀和包裝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枚戒指價格不菲。那絕對不是顧何止這樣的打工人可以買得起的東西。而且,顧何止平日裡也沒有任何購買首飾的習慣。

可顧何止在看到戒指盒的瞬間,立刻就猜到了這枚陌生戒指究竟從何而來。

最後一次見到那個男人時,他剛好就站在書架前。

*

「你在乾什麼?」

聽到顧何止冷漠的問詢,闕白像是嚇了一跳似的,慌慌張張地轉頭看了青年一眼。

男人瑟縮了一下,但下一秒就又對顧何止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我在記住你房間裡的細節。」闕白當時說道,「這樣我一個人時候,就能想象出你平時是如何生活的了……」

自己當時回應了什麼呢?顧何止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想不起了。

無非便是那些已經重復了無數遍的話語。

【不要纏著我。】

【你就當放過我好不好。】

【我隻是一個正常人,我不是瘋子,無論你怎麼說你始終是個人,你不可能變成狗——我是不會喜歡你的,絕對不會!】

【求求你了,放過我,放過我讓我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我不欠你……】

【如果你還想跟之前一樣,我會報警的,而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我沒有那麼蠢,不會再繼續可憐你這種瘋子了!】

……

明明知道自己的所有警告和威脅,對於闕白那種人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威懾性,他卻依然在徒勞無功地不斷重復。

可悲又可憐。

直到現在,顧何止才反應過來,那天闕白之所以會軟磨硬泡一定要進他的房間,恐怕並不僅僅隻是出於那病態的窺視欲和獨占欲,還有一個可能,是為了偷偷將戒指放到書架上。

對了,那一天闕白說了什麼來著……

「阿止,能不能祝我生日快樂啊?」

這就是闕白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一枚偷偷藏在書架上的戒指。

顧何止猛然伸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模糊畫麵,是一雙慘白的,毫無血色的手。

修長的指縫間,滿是猩紅的血跡,其中一根手指上戴著的戒指,跟此刻牆角首飾盒裡的一模一樣。

顧何止抽了一口冷氣。

「滾——」

明明房間裡空無一人,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的青年卻跟瘋子一樣沖著牆角罵了起來。

顧何止手腳並用,狼狽地朝著戒指爬了過去。就像是抓住一塊烙鐵,顧何止顫抖著伸手抓住了戒指盒,然後一把扯開衣櫃,把戒指盒一股腦地丟了進去。

搬進來的時候,房東留在出租屋內的老式木家具一直被其他合租者們吐槽,說是又醜又難用。

尤其是顧何止房間裡的衣櫃,因為鉸鏈生鏽的緣故,連最基本的開門都因為木料的變形而格外艱難。不過因為大學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顧何止就再也不會在任何大櫃子裡放置東西。

於是他坦然地「認領」了現在住的房間。

衣櫃很深,裡頭也很空。天鵝絨的戒指盒掉進去時候發出了一聲悶悶的響聲,然後便滾入了衣櫃深處。

伴隨著木頭與木頭尖銳的慘叫,衣櫃被顧何止強行關上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顧何止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下,然後才轉過身,踉蹌著朝著自己亂糟糟的床鋪走去。

然而,顧何止才剛剛轉過身,身後就傳來了一聲悠長刺耳的摩擦聲。

「嘎——」

顧何止動作一頓,他不敢置信地回過頭。

在他身後的衣櫃門,重新敞開了一條細縫。

衣櫃裡黑漆漆的。

幾秒鍾之後,剛被顧何止丟進衣櫃的戒指盒,咕咚一下,從衣櫃門敞開的縫隙裡掉了出來。

「……」

有那麼一瞬間顧何止完全動彈不得。他的呼吸在不自覺地加重,大概正是因為這樣,之前吞咽下去的肉塊就像是在他的胃裡發酵了一樣,泛起一股又一股的腥氣。

那種氣息跟闕白一模一樣。

顧何止咬著唇,身體在無聲中不斷顫抖。

他兩眼通紅,三步並做兩步直接抓起了戒指盒,用近乎狂亂的氣勢將它直接鎖進了自己的行李箱裡。

行李箱上有密碼鎖,顧何止在撥動密碼鎖時,有好幾次都因為手太濕而使不上力氣。

將行李箱重新推回床下之後,顧何止直接跳上了床鋪,一把卷起了被子緊緊蓋住了自己。他就像是一個嬰兒一樣環抱著自己,在被子裡一點點蜷縮了起來。

「不要纏著我了。」

他瞪著眼前的黑暗,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

「不要……不要再纏著我了!」

「不要……」

黑暗中,顧在不知不覺中流下了兩行眼淚。

喉嚨中的腥味變得越來越重,像是冰冷的手指一般,正在不斷地摳撓著他的食道。

顧何止很想吐。

可是,他什麼也吐不出來。

*

顧何止知道自己又在做噩夢了。

「阿止,親我一口好不好。」

聽到熟悉的低語,顧何止睜開了眼。

地下室內陰冷潮濕的氣息迎麵撲來,顧何止恍恍惚惚抬眼,對上了自己麵前高大的男人。

明明穿著那麼昂貴的西服,容貌深邃得像是大理石雕像一般,然而,四肢修長,身材高大的闕白,在站在顧何止麵前時,卻總是不自覺地微微內勾肩頭,臉上呈現出一種被主人虐打長大的流浪狗似的神情。

顧何止一言不發。

闕白依然在凝望著他,聲音怯懦且卑微。

「就當可憐可我,阿止。我快忍不住了。」

說話間可以聽到闕白喉嚨裡細小的抽氣聲。

「我已經很努力了,求求你了,就一個口勿……不行的話,讓我舔舔你好不好。」

「我好想你……」

「阿止現在越來越厲害了,這一次我有兩個月沒有找到你了。」

男人的臉浸在地下停車場冷白幽暗的光線裡,白膩膩的,不像是人的臉,更像是某種水生怪物。

「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都快崩潰了……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每天我都在心裡不斷想念著阿止,全靠這樣我才撐下來的。」

男人的聲音越說越小,等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跪在了顧何止的麵前。

如果不是顧何止倏然抽身,他幾乎就要就著那個姿勢直接捧住顧何止的小腿,然後就那樣拉起對方的褲腿舔上去。

明明知道沒有用,可顧何止還是控製不住地沖著他咒罵起來。

理所當然的,就算是罵得再惡毒再難聽,闕白也不會有絲毫的觸動。

闕白的眼睛裡透著一股野獸的精氣。

是那種已經餓到極點,以至於精神都已經陷入狂亂的野獸。

顧何止必須死死咬住嘴唇才能不讓自己慘叫出聲。

「親我一下吧,阿止。」

男人蹭了蹭臉。

他泫然欲泣地盯著顧何止。

「別讓我發瘋……」

就連聲音裡也染上了細細的哭腔。

隱隱約約的,顧何止聽到自己腦海裡,似乎傳來了什麼東西崩壞的聲音。那似乎就是名為理智的神經徹底斷裂時候發出的悲鳴。

別——

多年以後的顧何止,在重復了無數遍的噩夢中發出了無力的哭嚎。

別這樣——

然而夢境中的自己卻還是跟當初一樣,伸出手一把勾住了闕白的脖子。

顧何止他將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闕白細細地哼唧了一聲。

下一秒,那種心滿意足地嘆息就被痛呼所覆蓋:顧何止並沒有如同闕白所希望得到那樣「親口勿」對方,事實上,他直接咬住了闕白。對於男人的恨意已經到了無法抑製的狀態,大概就是所謂的,恨不得生啖其肉吧?

顧何止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牙齒是如何突破闕白的皮膚,刺入他的血肉之中。濃稠的鐵鏽味伴隨著令人作嘔的微微的甜味,立刻溢滿了顧何止的口腔。

「唔唔……唔……」

濡濕的水聲響起。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的嘴唇縫隙中,開始汩汩向下淌著鮮血。

顧何止可以感覺到,闕白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到了這個時候就想逃了嗎?顧何止一把拽住了對方,將其固定在自己的身前。很快,顧何止就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闕白並不是因為疼痛而躲藏他的。應該說,男人怯弱躲開,完全是另外一個原因:在顧何止抓住對方的同時,闕白身上的某個地方變得異常鮮明,那麼堅硬。

在顧何止的手掌下,顧何止的身體開始抑製不住地痙攣起來。

電光火石之間,顧何止立刻清晰的意識到,闕白這時候已經興奮得近乎發病。

一股懾人的冷意倏然竄過顧何止的背脊。

那種感覺,堪比一個不小心你低頭看到腳背上正盤著一小圈毒蛇。

他一把推開了闕白,分開時,大量鮮血同時從兩者的嘴唇間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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