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破的階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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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珠挨著立花,豎起扇子遮了半張臉,靜悄悄地隔著一扇窗偷聽。

店家見狀立刻繞著這扇窗走了。

很快,這片小天地就隻剩了他們三個人。

秦狂和薛禮在外說得熱火朝天,隻是眾目睽睽之下不便調高音量。

秦狂很不贊同薛禮同窗日日為小娘子折月要的行為,怕熟人過來,也用扇子遮了半張臉,小聲道:「人性下賤,薛衙內難道不知?你越對別人好,別人就越瞧不上你。倘若你偶爾抽空冷落她一番,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薛禮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嘆了口氣:「欲擒故縱的事怎麼做得?也實在欺心。我是找娘子,又不是買丫鬟。做什麼要與一個隻會點頭的人成親?」

而且他還不能算是娶親。

他爹娘姐姐不同意自己入贅,幸好周家開出的條件十分豐厚。衛夫人和周水丞隻要薛禮在他們有生之年住在周家,還願意讓周潤筠生下的孩子第二個才姓周。

薛家地方窄小,轉個身都艱難,哪裡比得上周家寬敞高雅。小時候他第一回進去,就盼著以後能和潤筠在裡頭住一輩子才好。

所以這話一出,薛家就無人反對了。

本朝贅婿成風,薛禮不覺得半入贅有什麼屈辱,甚至很感謝周水丞和衛夫人好說話。他也決心一定要對周潤筠好。

然而爹娘姐姐處處以他為先,周家卻截然不同。

對比之下,他也會意難平。

但說來說去這些都是小事,薛禮並不想真的還回去。

秦狂最反對他的原因就是這個:「依我看你這樁姻緣,完全是周家花錢結成的。我老實說一句,薛五郎你不要生氣。你到今天的不快活,都是因為你貪慕虛榮,又要錢財美人又要聲名在外,所以才任人將你的一生買下。你問問自己真的喜歡她嗎?未必非她不可罷!」

書讀成這個樣子,其實完全不如不讀了。

薛禮臉色變得慘白。

其實以前他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周潤筠是一個很好的小娘子,她長得貌美,有自己的閨秀朋友,寫得一手好字,大家都叫她周小乙。

這樁婚事上的重重問題也就變得不再重要。

所以他一直認為自己在追求純粹的男女之情,也由衷覺得自己和周潤筠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人才子。

但現在秦狂告訴他完全不是這樣的!

他和周潤筠之間有許多金錢上的關係,而他自己也已經默許自己用舒適的生活來換走後半輩子的自由。

「齊大非偶四個字其實男女都一樣,無非是用財勢做風,看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秦狂道:「我看你還沒有落到必須要被壓的地步,堂堂偉丈夫何不自己有一番作為,非要去靠著小娘子呢?」

所以他今日帶薛禮出來,就是要以錄事巷為鏡,讓薛禮在依靠男人的脂粉叢中,好好照一下自己現在的樣子。

不要讓周家花錢就把你嫖了去!

周玉珠聽到這裡已經為秦狂的口才拍案叫絕。

看看什麼叫讀書人!

就是逛一場窯|子,也要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她恐怕兩個人進去不先跟詩社似的嘆一下午薄命女子,絕不好意思說自己來這裡是想同小姐被翻紅浪!

當日在詩社,大家說要以物質為轉移挑選夫婿,實則為的是得存己身。不乏有小娘子覺得過於勢利。

但這些要以愛情為轉移挑選娘子的男子,何嘗不精打細算考慮種種條件?甚至不僅要求條件優越,還要別人一顆真心。

否則就是在花錢將他們當樂子耍!

這一場談話聽下來,周玉珠就在心底將薛禮殺了一半,隻皺著眉,眼帶殺氣地盯著薛禮。看他要做一番怎樣的回復,再決定是不是要他徹底氣絕。

薛禮對這樁婚事也付出了許多心血。

他幾個姐姐的婚事衛夫人出了不少力。他未來的差事恐怕也要落在周水丞身上。

他能記得許多周家的恩情。

要說悔婚退親,他實在是不敢。

但見識一番,倒也不成問題。

薛禮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我可以去坐坐,但決不會做對不住周大娘子的事。」

容白聽到這裡,見著周玉珠怒氣騰騰的一張小臉,在心底為薛禮上了三柱香。

周水丞和衛夫人精挑細選出這麼一個事事可以倚靠周家的軟飯郎君,恐怕不久之後就要被午門斬首,不留全屍了!

周玉珠現在就想手刃仇敵。

容白輕聲勸道:「他們站在街上不過過兩句嘴癮,你出去能抵什麼事?」

周玉珠看著幾個人晃晃悠悠地入了巷子,才點頭冷靜道:「我知道,捉賊捉贓!」

捉住郎君去錄事巷不算贓,不僅不會傷害到薛禮,甚至隻會讓周潤筠名聲受損。

立花簡直要對她刮目相看,她沒有想到自己從小照顧的二姐,竟然還能有這番見識!

又覺得年紀輕輕就讓她見到了這種髒事,實在作孽。本來周玉珠就很嫌棄現在尋花問柳的郎君,她的親事都成了家裡的心病。這回出門,恐怕又要再添新傷。

她罵道:「回家我們就想辦法把婚事退了!我倒要看看他以後找的娘子是何等家境,他又如何耍偉丈夫威風!」

「難道能說退就退嗎?」周玉珠嘆了一口氣道:「我又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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