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蘇暮雪不敢細想了。
「給皇後娘娘請安。」周嵩進殿後,行了跪拜禮。
蘇暮雪示意他起身,淺笑著說道:「有勞周公公雨日也跑一趟。」
「陛下惦念娘娘身子,想著娘娘能盡早康復,來日也好同陛下一起賞雪,特命奴才給娘娘送來參湯。」周嵩給身後內侍睇了個眼色,後方小太監上前,放下食盒取出藥碗。
湯藥一如既往黑乎乎的,味道很難聞,蘇暮雪壓下翻湧上來的惡心感,淺笑著說道:「陛下國事繁忙,還不忘本公告,勞煩公公替本宮謝過陛下。」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把娘娘的話帶給陛下。」周嵩胳膊搭在身前,肩膀端著,靜靜等著蘇暮雪喝。
意思很明了,他要看著她喝完,像之前若乾次那樣。
蘇暮雪接過常嬤嬤端來的藥碗,仰頭一口喝完,隨後把碗放下,吃了些蜜餞,這才又道:「公公還有事?」
「沒,奴才告退。」周嵩離開時,轉頭看了眼,見蘇暮雪端坐著,臉色如常,心也安了下來,離開的步伐比來時大了不少。
明玉折回來,「娘娘,人都走了。」
蘇暮雪低頭把胃裡的湯藥都吐了出來,吐完,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樣,身體癱軟地靠在椅墊上。
不管這要是好是壞,從今日起,她不會再乖乖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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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墜子是晚膳那會兒回來的,衣服都濕了,衣擺上滴著水,沒來得及去換,先來見蘇暮雪了。
「娘娘,事情辦妥了。」小墜子難掩臉上的興奮,「這人很可靠,即便有天東窗事發也不會牽連到娘娘身上。那人已經出了皇城,快馬加鞭一個月便可到邊關尋到蘇將軍。」
「娘娘這些可以安心了。」
蘇暮雪眼角的笑意還未達到眼底,便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跳,夜色裡,有道頎長的身影裹著冷意出現在前方。
「皇後這是要安什麼心,嗯?不妨說給朕來聽聽。」蕭安辰抬腳走進來,清雋的臉上明明在笑,可落在人眸中,卻讓人不寒而栗。
小墜子跪地,「陛下萬歲。」
蘇暮雪回過神,屈膝行禮,「陛下萬安。」
蕭安辰垂眸掃了眼地上的小墜子,抬腳走幾步坐在了椅子上,順手拿起茶盞把玩起來。
今夜的蕭安辰穿了件黑色行雲龍袍常服,襯得他神色越發深邃暗沉,像是裹著冬日的寒,不經意看人一眼,都能讓人打顫。
蘇暮雪走到他身側的椅子前,彎月要坐下,「是一些往事。」
「哦?皇後還有何往事是朕不知曉的。」蕭安辰似乎非要聽她說些什麼才行,「說說看,興許朕可以為皇後分憂。」
明玉端來剛泡好的茶水,蘇暮雪親自斟滿,「是臣妾母親的事。」
「嗯?」
「再過幾日便是臣妾母親忌日,父親常年在邊關,家中無人祭祀……」蘇暮雪雙眉皺到一起,一臉惆悵,「臣妾命小墜子買了些祭祀用的東西。」
說著,她站起身,提起群裾,屈膝跪下,「臣妾知曉,在宮中祭奠亡母是大忌,求陛下開恩饒了不相乾的人,這事都是臣妾一人的主意,不關正曦宮其他人的事。」
蘇暮雪眼睫上染了淚珠,眼底泛著氤氳的水汽,一副我見猶憐的神態,倒叫蕭安辰頓了下,他垂眸凝視,隨後伸手扶起她,「是朕疏忽了。」
拍拍她的手,「你嫁進皇宮也有三年,不如今年回家祭祀。」
「真的?」蘇暮雪臉上難掩開心。
「讓禁衛軍跟著,再帶幾個得力的宮人。」蕭安辰把她拉坐到腿上,「讓周嵩跟著去。」
蘇暮雪順勢依偎在他懷裡,淺笑嫣然,「都聽陛下的。」
難得見她這樣乖順,蕭安辰來了興致,打橫抱起她,進了殿內,門關上,裡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蘇暮雪看著虛晃的燭燈,嘴角噙上一抹不易察覺的嗤笑,她竟然也需要曲意奉承來換取帝王的柔情。
眼角有淚流淌而出,浸潤在發絲裡。
可悲麼?
可悲到令人心痛。
蘇暮雪手臂上再次多了青紫痕跡,蕭安辰似乎很喜歡在她身上留下什麼,見她走神,蕭安辰掐上她纖細的月要肢,貼著她側頸道:
「記住,不管是你的心還是你的人,隻能是我的。」
蘇暮雪偏頭迎上他的視線,問出很早便問題。
「那你呢,心和身體是否也都隻屬於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