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心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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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門下的長安街上本是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賞燈的人們可以從這裡沿著東西牌樓大街一路走到北邊的鼓樓大街上。

此時,卻隻有寥寥人影,還有瑟縮在寒風裡被遺棄的花燈。

高高的樓架上花燈還亮著,猜燈謎的布條懸在繩上,卻沒有了在下麵仰著頭想要猜謎換燈的人,可以想見,在不久的之前這裡是有過怎樣的一番兵荒馬亂。

空盪的大街上能聽見馬蹄聲和踏步聲,來自各處調動的營衛。

臨近皇城的幾位老牌公侯都帶著家仆去往西苑門前「護駕」,就連緊閉大門多日的英國公府的大門都打開了。

穿著全套重甲的英國公應晟撐著一口氣坐上了自己的寶馬,在路上就遇見了一隊人,帶頭的是一個婦人連著兩個年輕的女子。

應晟眯了眯眼:「壽成侯夫人?」

梁玉盈坐在馬上,對著應晟拱手行禮:「國公爺,許久不見,身子硬朗如昔。」

啊,那是還硬朗。

應晟點點頭,扌莫了扌莫下巴上的胡子,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雖然他跟陛下聯手做戲,自己關了府門,朝中的消息他還是一直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壽成侯夫人現在也成了禦前的得用之人,可就算是再怎麼禦前得用……

「壽成侯夫人也要去西苑護駕?」

梁玉盈笑了笑,說:「我是奉了趙學士之命巡視燕京各處女學,以防小人作祟。」

說完,她又對應晟點了點頭,便帶著人往北去了。

看著梁玉盈帶著幾十個家仆走過去,後麵一輛驢車上還綁了六七個人,應晟又扌莫了扌莫自己下巴上的胡子。

「之前聽說劉家的小丫頭嫁給去了曹家,結親結成了仇,那到底也是一家人,壽成侯夫人出來的時候兩個兒媳婦一個都沒少呀。」

聽見自己的孫子這麼說,應晟眯了眯眼。

安國公府和壽成侯府結親的事兒他也知道,太後死乞白賴非要把她娘家貼在他們這些老勛貴的身上,那吃相著實不成樣子。安國公府出去的女兒也都是彪悍的,兩家沒鬧出人命來,應晟還記得自己的老妻跟自己說過,那是全靠了壽成侯夫人在裡麵轉圜。

「壽成侯夫人是個厚道人啊。」說著,應晟點了點頭,

有了功勞就把自己兩個兒媳都帶上,這魄力比一般掌家的男人還高了不少呢。

「應迢,你趕緊回府,讓你娘點了她手裡的武婢出來,再選六十匹好馬,讓你家兩個丫頭帶著一塊兒給壽成侯夫人送過去。」

「爹,那咱們府裡……」

應晟轉過身一巴掌拍在自己兒子的月匈前:

「你傻呀!樂清大長公主既然連壽成侯府都指派上了,肯定已經一馬當先進了西苑,咱們現在去了也沒啥功勞,倒不如讓你家兩個女兒去跟著壽成侯夫人蹭點兒,我讓她倆讀書,讀了這麼久,連個《論語》都講不明白!那書讀的,也就比你這當爹的強了點兒!」

聽見自己親爹一張嘴就連著自己一起罵了,應迢連忙應聲,騎馬就往家裡去了。

應晟看著他的背影,搖頭嘆息。

別人家的孫女都能讀書,以後也是能入仕的,他家的孫女……

「要不就尋著機會跟陛下提兩句,也不能隻讓小丫頭們考科舉啊,武舉也行啊!」

他家孫女讀書不行,打架那可是一個頂好幾個!

他剛琢磨完了,就見一騎飛馬自北而來,馬蹄踏在地上滾落的花燈上,飛濺出了火花。

應晟瞟了一眼,又低下了頭:

「哎喲喲,老了老了,這眼神兒都不太好,你們給我看看,是不是有沙子進了我眼睛了?」

他身旁一群人連忙圍上來看他眼睛,這老到成精的國公爺卻豎著耳朵,聽著那馬蹄聲兒去遠了,趕緊用兩隻手揮開了自己身前湊過來的人。

「得了得了,別嘟著嘴就往我嘴裡吹氣兒,我鼻子還好用著呢,聞得見你那剛吃的羊肉餃子。」

又看了一眼那一人一馬離開的方向,應晟眨眨眼,轉頭帶著人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一路沖到寧安伯府的側門前,趙肅睿先看見了一群穿著尋常的婦人正在從裡麵往外扶著人出來,人來人往,他的馬根本擠不進去。

一個穿著暗色衣裳的婦人縮頭收肩地喊著快往外走,趙肅睿看了她一眼,認出了是崔錦娘。

心知她多半是被沈三廢安排了個在外接應的差事,趙肅睿放棄了從她那裡問得沈三廢的下落。

到處都是爆炸後的塵與土,側門不遠處的牆也塌了。

趙肅睿撥開人群正要強闖進去,卻被人一把給抓住了。

「跟我來。」

黑暗中,一雙烏溜溜的圓眼睛正看著他。

趙肅睿愣了下,才認出這人是柳甜杏。

一連串兒驚天動地的爆炸讓寧安伯府的池塘幾乎上了天,死魚上樹,爛藕掛梁,還有被炸到了岸上的爛泥。

到處都是讓頭昏腦脹的紛亂嘈雜,作為一切動盪中心的「清風徐」卻安靜得仿佛無事發生。

清風徐的牆也被震倒了,連帶著壓倒了才移栽過來不久的梅樹。

屋簷上的瓦也掉了一小半兒,碎瓦片橫七豎八地鋪在地上。

硌得那躺在地上的人渾身酸痛。

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趙拂雅看著安安然坐在一旁的沈時晴,竟是無話可說。

在她身側,趴著她死豬一般的侄子趙集渠。

再往前一些,是她的親孫子跪在沈時晴的麵前。

「小人沒用,到底是讓趙勤仰趁亂跑了,隻抓了些侍衛幕僚之類。」

謝麟安說著,幾乎要哭出來,人的膽子總是越生越大的,今天帶著家仆沖進東跨院的時候,他是真想著能用趙勤仰的人頭來換了自己下半生的榮華富貴。

結果,想得挺美,做得稀碎,謝家的家仆到底不是得用的精兵,見了血就想跑,還有他奶奶安插的釘子在裡麵搗亂,逼得謝麟安自己舉刀砍了幾個人,才到底讓他們有了些士氣。

就這樣,他們二百多號人還隔著一堵牆跟英郡王府親衛對峙了許久,等到殺進去才知道趙勤仰早就溜了。

「無妨,你能以家仆勝了王府的親衛,已經是難得之事,趙勤仰跑了,一些事由也就有了去處。」

沈時晴語氣和緩,仿佛隻是在說些無關緊要之事。

她似乎生來就有讓人不再心浮氣躁的本事,跪在地上,謝麟安反倒神思清明。

「是了!那趙勤仰竟然喪心病狂直接引爆了我家密道裡的火藥!」

引爆火藥這種事兒都是趙勤仰那亂臣賊子乾的!

趙集渠剛剛轉醒,聽見這一句公然的栽贓,一口血直接從他口鼻中噴了出來,隻可惜他肋下中了槍,能活著已經是僥幸,想要說話卻是說不出來的。

夜風寒涼,沈時晴緊了緊身上的裘衣,又斂袖提筆。

「你可從趙勤仰那裡翻出了什麼要緊的信?」

謝麟安搖頭:「隻您眼前這些,我看過了,實在沒有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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