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東京咒術高專的醫務室,今天格外的吵。
「哎——」
「哎——」
「哎——」
家入硝子用力捏了捏指尖的筆,在忍耐和發作之間徘徊了一會兒,最後忍無可忍地把筆往桌子上一拍,轉過椅子,咬牙切齒地盯著穿著鞋躺在病床上還踩床單的欠揍男人:「再在這裡鬼叫我就要把你打出去了,五條。」
五條悟吃了一口手上拿著的草莓大福,含糊不清地說道:「但是人家真的很痛苦啊,硝子!」
聽自己的名字被他用這樣的語調念出來的家入硝子因為這突然親近的稱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很嫌棄地皺起了眉頭,在是否要和他說不要在床上吃東西這件事上糾結了兩秒,最終還是放棄了。
不過雖然放棄了,但這也讓她的語氣比起平時稍微惡劣了一些:「因為什麼?因為玩弄少女感情而痛苦嗎?」
被猜中心事的白毛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拔高了音量:「欸?為什麼你會知道?」
這個反應顯然有點在家入硝子的意料之外,她略略皺起眉頭:「居然沒有否認嗎?真是人渣啊。」
「因為雖然感覺有點不對,但仔細說來好像的確可以這樣說,所以沒什麼想要反駁的。」
白發男人這麼說著,將手上的最後一半大福塞進了嘴裡,一邊從躺在床上的姿勢變成了倚靠床板,他拍了拍身上吃東西時落下的一點碎屑,然後喝了一口床頭櫃上的奶茶,才慢慢悠悠地問道:
「不過家入你為什麼會知道,夜蛾短信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嗎?」
「你應該問誰不知道這件事才對吧?京都東京都傳遍了。」
家入硝子說著,感覺這個話題估計要聊挺久,索性拿起放在桌上的筆將筆蓋蓋上,而後看了一眼老同學鼻梁上的墨鏡,指了指:「更何況,你現在都戴墨鏡了,之前基本不見你戴的,難道不是因為要討女生喜歡才這麼臭美嗎?」
五條悟噢了一聲,伸手將墨鏡摘了下來,放在手裡玩了兩下,然後歪了歪頭,說道:「這其實是另外一個原因……不過,也有道理。」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啊?」家入硝子略帶不滿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要說快點說,我還有好多報告要寫呢。」
「噢,我和奈奈打了個賭——」
在聽到這個稱呼後,雖然知道這家夥叫人總喜歡叫名字,但家入硝子還是有點嫌棄地皺起了鼻子:「現在已經叫奈奈了嗎?」
「畢竟奈奈叫起來比她的姓氏順口多了,不過這不重要啦,主要是,她賭贏了,所以我就要和她交往了。」
「你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家入硝子伸手製止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拿起手機解鎖,迅速按鍵後放到了耳邊,「摩西摩西,是警察局嗎,我這裡有——」
坐在床上的五條悟很不滿地拍了一下床板:「你乾嘛!而且報警也根本沒這麼快接通吧!」
家入硝子看了一眼沒撥出去的手機,在撥出去和包庇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聽他說完,但即便隻聽了這兩句,她已經覺得很難以接受了:「可你已經完全是變態了吧?」
「哪裡變態了!」
「你為什麼要和一個女子高中生打賭交往?她在哪裡上學啊?多大啊?」
「冰帝學園高中部一年級b組。」
五條悟幾乎沒有思考,就報出了鈴木奈奈的班級。
雖然知道這家夥記憶力很好,但當他的記憶力出現在這種地方的時候,家入硝子就總有報警的沖動。
不過她按捺住了。
「你記得還挺清楚。」因為睡眠不足,家入硝子稍微有些頭痛,揉了揉額角後,突然想到了一些關鍵點,「一年級,那豈不是和真希一樣大?」
「除了年紀哪裡也不一樣,和真希完全不一樣,她很可愛的,長的也不是很高,體術也是三腳貓功夫,但術式不錯,有點喜歡騙人,說謊技術有的時候很好有的時候又很差,被我戳穿後臉爆紅還要繼續往下說——」
五條悟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他好像在很認真地和她描述那個名為奈奈的少女的樣子,但是……
「你知道你越說越變態了嗎?」
「哈?是這樣嗎?但我隻是在實話實說嘛。」
因為對方實在太理直氣壯,讓她放棄和他再在變態不變態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了,抓住了這個問題的重點:「那既然你不願意和她交往,乾嘛不直接拒絕?」
「啊?因為拒絕她顯得好殘忍啊,少年人的青春是需要嗬護的,毀滅年輕人青春的人不可饒恕嘛。」
「嗬嗬,我現在覺得,嗬護年輕人青春的某人適合去監獄呆著。」不過話雖然這樣說,她也早就習慣了五條悟的性格了,雖然不太靠譜,但本質還是挺靠譜的,她嘆了口氣,「算了,然後呢?」
她相信,就算這時候五條悟說他真的和這個女生交往了,她也能接受了。
但是——
「我一開始是願賭服輸的,我正要同意的時候,我又反悔了。」
事情完全出乎了家入硝子的想象,她狠狠皺起了眉頭,事實上,這麼多年裡已經很少會發生讓她做出這麼大表情的事情了,但這次,她真的感覺很匪夷所思。
「為什麼?是人渣嗎你?故意耍她玩嗎?」
「當然不是了,因為我又感覺她沒那麼喜歡我,所以我在那個時候覺得,果然還是不能這樣草率的決定,畢竟年輕人可以犯很多錯,但我可不能跟著犯錯啊。」
「這倒是,你也終於說了點人話了。」
「但是不管什麼原因,我還是出爾反爾了,所以我現在在她眼裡肯定就是欺騙她感情說話不算話的討厭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