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三人站在離孫玉景新房很近的地方,說話聲很容易傳進去。
謝淩的靈蝶倏然出現,撲棱著透明的翅膀,進入新房中。
劉簡猛地一愣,想要攔住他們,卻被謝淩反手推開。
他臉上覆著虛弱的病氣,眉眼依然淩厲,看得劉簡一個激靈,視線不自覺移到他受傷的肩膀上。
沒想到還未走到床邊,孫玉景就捂著月匈口坐了起來。
葉琬震驚:「你沒事?」
他臉色慘白,苦笑一聲:「還是被你們發現了。」
見事情敗露,劉簡終於不再掙紮,背過身嘆了口氣。
謝淩收回靈蝶,對他道:「死在鑲月湖的那三個人,是你做的吧。」
孫玉景掀開被子,慢慢走下床。
他形容枯槁,瘦地隻剩一具骨架,來到謝淩麵前,一股潮氣撲向他們。
劉簡趕緊給他披上衣服。
孫玉景好奇地問:「謝小公子是怎麼發現的?」
「靈蝶從鑲月湖裡回來,探尋到近一個月時間,湖裡死了五個人,除了我所知道的四個,還剩一個,是不是你?」
什麼情況?眼前的孫玉景也死了?
「不對。」謝淩好像聽到了葉琬的心聲,對他說:「你沒死,你隻是失去三魂,變成了一具活屍。」
劉簡道:「謝小公子,這件事不是我們少爺的錯,我們少爺是不小心墜湖,求您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為孫玉景求情。
「劉簡,你先出去。」
「可是少爺…」
「出去吧。」孫玉景堅持道。
劉簡失落地垂著頭,退出了屋子,關上門守在外頭。
孫玉景終於開始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是我對不起濃兒,如果不是我,她就不會死。」
葉琬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那天衛濃姑娘來送引魂燈,被金光陣困住的時候,是你放了她?」
謝家的金光陣連血妖都能困在,怎麼會捉不住一隻小小的水鬼,直到這個時候,葉琬才察覺出不對勁。
那天衛濃能逃出去,肯定是有人刻意放走了她,而新房中隻有孫玉景一個人,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按照謝淩所說,他現在是一具活屍,也堪堪能算個人,金光陣隻困妖魔,從不傷人。
孫玉景道:「她是為了救我,才會來還引魂燈。」
「你也是為了救她去殺人的嗎?」謝淩神色凜然。
「她不是自己想跳的,是被孫家人逼著走投無路,傷心之下才不慎墜入湖中,她本不該死。」
原來衛濃死後,孫玉景傷心欲絕,無法接受愛人離開自己的事實,竟想用以命換命的方法讓衛濃活過來,他先是選了打更的男人,結果沒有成功,後麵又試了兩次,仍是毫無用處。
也就是第三次,他在與家丁的糾纏中自己墜湖,雖然被救上來,但還是失了魂魄。
為了不將此事暴露出去,逃走的家丁才會被衛濃滅口。
葉琬越聽越震驚,那三個人死的也太冤了。
謝淩告訴他:「根本就沒有以命換命這種事,死了就是死了,永遠都回不來。」
「謝小公子,你不懂。」孫玉景道:「若你有心愛之人,你會願意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嗎。」
謝淩毫不猶豫道:「沒有這種如果,人死不能復生,不管是誰都會死的,為什麼不能坦然接受。」
「坦然接受?」孫玉景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竟流出眼淚:「你讓我坦然接受,太可笑了。」
他失魂落魄地望著鑲月湖的方向。
「謝小公子,如果有一天你也像我一樣,親眼看著心愛之人的屍體躺在懷裡,希望那個時候你也能坦然接受。」
謝淩目光平靜,並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葉琬知道,他從來都沒有失去過什麼,就算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也不會多麼難過。
就像原著裡白純宜不喜歡他,他也從來沒有痛哭流涕,頂多消沉幾天,轉頭就又忘了。
這樣的性子挺好,白純宜騙他他都不生氣,自己假意喜歡他,成婚後再擋劍離開,他應該也不會說什麼吧。
反正他又不喜歡自己,不至於傷心難過。
再說了,替他擋劍還算救他一命呢,他不得好好給自己風光大葬。
到時候可不可以自己來參加自己的葬禮?
「想什麼呢?」
謝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葉琬這才反應過來,神經病啊,自己參加自己的葬禮……
她搖搖頭:「沒什麼。」
孫玉景淒冷一笑,問他:「謝小公子,你現在想怎麼做。」
謝淩道:「殺人償命,當然是去解決鑲月湖裡的水鬼,還有…你。」
孫玉景撲通一聲跪下來:「你殺了我吧,放過濃兒。」
謝淩並不喜歡身體觸碰,連著後退兩步。
「她已經死了,不能一直留在鑲月湖裡,否則時間一長,也會變成厲鬼害人。」
「不會的,濃兒不會害人的,她是想救我才將引魂燈送來,她怎麼會害人呢。」
謝淩道:「我說的是以後,再說了,她都死了,死了你懂不懂。」
見謝淩不肯鬆口,孫玉景有些急了,他眉目顯出暴戾之色,握拳站起身。
當他目光掃到葉琬的時候,竟然冷笑一聲。
「那就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