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第9章
謝敘瞬間鬆開手,低垂雙眸,見那皓白纖細的手腕留下了大片紅痕,眼底閃過一抹愧疚。
他手指微動,楚清問以為他又要抓自己,嚇得連忙將手縮在背後,不再給他機會。
謝敘一頓,按捺住內心的沖動。
「謝師弟之前是怎麼了?」還想來阻止的江少為見他清醒過來,停下問。
所有的紛亂感消失不見,大腦也不再尖銳地痛,謝敘恢復平時的模樣,淡聲道:「沒怎麼,一時頭疼難忍。」
「我怎麼聽見有人說你要殺他。」南序上下打量完他後問。
謝敘:「要殺人的是九龍峰弟子陳灃。」
「他說謊。」暈過去的弟子醒來後剛好聽見謝敘的話,憤怒道,「是他要殺我,他現在完全是在胡說八道。」
他起身指著化為粉末的石頭:「這就是他要殺我的證據,要不是我躲閃及時,現在變成粉末的就是我了。謝敘,你如此殘忍殘害同門,我一定要稟告懷真長老處置你!」
謝敘語氣冷冽:「我若要殺你,你不可能躲得開。」
這名弟子叫王垚,雖然之前被謝敘嚇到了,但由於現在其他人都已清醒,底氣多了不少。
「滿口謊話,定是你殺了陳灃師兄,見我醒來,怕我告訴其他人,於是就想殺我滅口。」
江少為幾人神色各異,問劍宗的弟子站在一邊觀望著,大部分都懷疑謝敘,因此故意離他很遠。
麵對王垚的指控,謝敘依舊沒有任何神色變化:「妖獸發狂是陳灃做的。他想殺你,被我阻止後故意嫁禍於我。他現已逃走,不會再回太一宗,我說得是真是假,回去便知。」
「我呸。」王垚拍乾淨自己衣服上的灰塵,越發囂張,「到如今還在說瞎話,看你們竹息峰平日裡高高在上,現在卻出了個殘害同門的弟子。不用多說,我現在就將你的所作所為通知宗門。」
「口說無憑,證據呢?竟然還敢抹黑竹息峰,我看你就是心懷歹意,借此潑髒水。」
南序雖然和謝敘沒那麼親密,但聽不得王垚張嘴就來,直接提起葫蘆砸向王垚。
那葫蘆太大,驚得王垚後退數步,滿眼驚恐。
他嘴裡說著不和南序計較,其實就是怕了。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楚清問本來想替謝敘解釋,見他沉默著,並不想浪費口舌的樣子,一時也不好開口。
短暫猶豫後,王垚已通過宗門玉簡,把事情添油加醋說了個遍。
「謝師弟,不是你做的為何不解釋?」李允蘅輕聲開口。
謝敘反問:「我何時沒有解釋?」
李允蘅陡然失了聲。
是啊,他剛剛就是在解釋,可是無人相信,還覺得他是在狡辯。
剩下的一個九龍峰弟子知道自己打不過謝敘,小聲罵完還不夠,和問劍宗弟子議論起來。
那些聲音實在太大,謝敘不想聽見都不行。
所有人的臉在剎那間猙獰可怖起來,他們尖叫扭曲著,恨不得沖上來撕咬他。
腦海深處的聲音再次出現,緩緩引誘:「拿起你的劍,殺了他們。」
「他們沒有資格這麼懷疑冤枉你,快動手。」
「殺了殺了,全部都殺了,一個不留。」
每一個字組合起來都像是密密麻麻的網,時刻纏繞著清醒的意識,逼迫他去殺人。
謝敘握緊手指,忽然想到前不久楚清問同自己說的話,被握得發響的手指頓時鬆開。
他抬腳走到楚清問身邊:「師兄。」
隻是一句低低地叫喚,其餘什麼也沒說。
楚清問偏頭,見他一臉陰沉,戾氣滿身,以為是被別人指責冤枉不爽,出聲安慰:「師弟不必煩惱,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溫和的聲音仿佛春風般帶著某種淨化的魔力,將腦海裡的聲音全部絞殺,
身體不再覺得疲憊,反而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謝敘直直地盯著楚清問上下動著的唇,不禁離他更加近了些,甚至恨不得將他擁入懷中,但最後還是克製住了所有不該出現的想法。
三年前入宗門時,楚清問的聲音對他的頭疼毫無作用,如今卻又有了,而唯一不同就是前後性格的變化。
想起之前的懷疑,謝敘微微斂眸,眼底情緒不明。
說了那麼多話也沒得到回應,楚清問閉上嘴,怕繼續說下去會讓人覺得聒噪。
「我們就先告辭了。」在一邊不好插手的韓遠見他們誰也不說話了,連忙提出離開,「那妖獸可能會再次傷及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