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1 / 2)
所有人都覺得無比殘忍,有的弟子沒見過這麼血腥惡心的場麵,聞著空氣中濃稠的血腥味幾乎要吐出來。
他們紛紛後退,看謝敘的目光像是在看怪物。
謝敘動作一頓,緩緩起身,沾染了血的手握著長劍朝眾人走來。
他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雙目空洞,步伐虛浮。
「他沒理智了。」周慕遲皺眉,立刻開口,「大家快點讓開,謝敘失去理智了,別被他傷到。」
大部分人都沒動,反而圍住了謝敘。
少年隻走了幾步,便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他恢復些許神智,猛然望向一個地方,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閉眼暈了過去。
韓遠生順著他看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昏迷在地的楚清問。
地上都是血,楚清問的衣衫被血染成了紅色,所以第一時間竟沒注意到。
韓遠生上前檢查了下謝敘,確定他隻是靈力耗盡而暈,沒什麼太大問題,又轉身去看楚清問,剛靠近就被驚住。
衣衫破裂出無數道口子,每個口子都在往外溢血,不用想也知道這衣衫下有許多傷痕。
韓遠生不知怎麼下手,僵持好一會,才找出救命的丹藥給楚清問餵下,然後從儲物袋中拿出衣衫蓋在楚清問身上。
周慕遲走近,看清楚清問的慘狀神色微變,蹲下身試探了下呼吸,確定還活著後才鬆口氣:「要盡快通知太一宗。」
韓遠生盯著遠處和爛泥沒什麼區別的屍體,遲疑了下,快步走過去。
他實在分辨不出這人是誰,直到在爛肉之下撿到一塊令牌,上麵刻著寒山宗三字。
韓遠生有些錯愕,再看那張臉,雖然都是劍痕,鼻子旁的痦子卻還在。
這個痦子有些眼熟。
他飛快在腦海裡搜尋起來,很快想起這人是誰,手中令牌扔在地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是寒山宗長老杜峰。」
周慕遲沉默片刻,說:「外麵的凡人想必就是被杜峰劫來的,你的師兄,還有之前碰到的假謝敘,也都是他所做。」
「但杜峰是金丹後期……」韓遠生呢喃道,「謝敘金丹初期,是怎麼敵過他的,還將他殺了。」
「太凶殘了。」突然有人開口,是淩雲宗弟子,指著杜峰的屍體說,「把屍體弄成這樣子,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必要……」
韓遠生冷不丁地開口:「你是在同情一個殺人凶手嗎?」
淩雲宗弟子想起他們之前在找的殺人凶手,瞬間閉嘴不說了。
周圍安靜下來。
躺在地上的楚清問長睫輕抖,緩緩睜開眼,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他努力睜大眼睛想分清楚對方是誰,忽然想起什麼,從地上坐起:「謝敘?」
無人回答,但視線清晰許多。
楚清問發現暈倒在地的謝敘,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去。
他沒什麼力氣,剛走兩步,雙腿一軟,跌倒在地。
楚清問卻顧不得什麼,硬生生爬到謝敘身邊,拍了拍他的臉:「謝敘,醒醒。」
「他沒事,你不用擔心。」韓遠生說,「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試探完呼吸,楚清問才放下心,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
也就是在這一刻,各種刺痛遍布全身,讓他微微抽搐了一下。
楚清問低頭檢查著自己的身體,不禁小聲感慨:「我還活著,真是個奇跡。」
他想起身,費勁幾次都沒成功。
韓遠生過來攙扶,楚清問抬手阻止,無奈道:「身上都在疼,你碰我的話可能更疼,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頓了頓,他又問:「你們給我吃了什麼嗎?」
不然不可能這麼快醒過來,就算醒了,也不能動彈。
「師兄可是把我們宗門不多的續命丹餵給你了。」問劍宗弟子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不是說好了找到了人發信號嗎?」
楚清問終於站起身,彎著月要嘗試去扶謝敘,拉了半天也隻拉起謝敘的衣服,無奈放棄道:「一開始是怕凶手跑,後來太危險,分不出心發信號。」
他注意到手腕上的護身靈器沒了,想到自己還能在杜峰手下存活,可能就跟這靈器有關。
不得不說,關鍵時刻這病弱的身體素質還是可以的,起碼沒直接嗝屁。
楚清問緩了一會,又去拉謝敘。
韓遠生看不下去,主動過來說:「我來吧。」
謝敘恰好在這一刻醒了,敏捷地避開韓遠生的手,麵無表情地從地上起來。
韓遠生手僵在空中,望著被楚清問扶著沒有任何躲避的謝敘,無奈收手。
說是扶著謝敘,不如說是借他站穩身體,見謝敘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楚清問笑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謝敘剛想說話,眼前突然鮮紅一片。
粘稠的液體從額頭流下,覆蓋在眼睛上,他抬手去擦,可是怎麼也擦不乾淨。
眼睜睜看著鮮血遮住謝敘的眼睛,楚清問變了臉色,抬手想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發現袖子都是血後止住了。
無論動作有多快,血都好似擦不乾淨,無法看到楚清問的臉。
謝敘動作慢了下來,瀕臨發瘋邊緣時,一隻冰涼的手放在他的臉上,耐心且溫柔地擦掉他眼睛上的血。
鮮紅過去,謝敘終於看清眼前人的臉,蒼白虛弱,唇角卻帶著柔和的笑意,輕聲安撫道:「我真沒事,小師弟放心。」
這話才說完,他就翻著白眼暈了過去。謝敘伸手接住,直到這一刻才看到周圍有許多人。
他們神色各異,對上視線的剎那,無一不往後退了一步,眼神抵觸又帶著些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