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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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那張臉正是問劍宗掌門韓白覺。

楚清問眼眸有些紅地盯著他:「為什麼殺人?」

韓白覺嘆了一口氣,滿臉不忍:「我聽到動靜,便來查看,聽見他的哀求,不忍心看他繼續痛苦地活下去,所以才這樣做。你們兩個人不覺得他很可憐嗎?被折磨成這個樣子隻求一死,我聽到後實在沒辦法當做不知道,隻能下手。這樣是對他最好的解脫。」

他雖是在笑,那張臉卻顯得陰森恐怖,說的話也虛假無比。

韓白覺手指微動,地上的長劍和插在少年月匈口的劍飛出,落在他的手上。

他甩了甩長劍,劍身上的血跡被甩在地上。

殺了人還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他和小說裡寫的韓白覺根本就是兩人。

楚清問目光越來越冷。

「你們一直不動手,最後隻能是我來了。」興許是楚清問的目光太過灼熱,韓白覺無奈,再次解釋出聲,「他這麼痛苦,不解脫……對他來說太殘忍了。我知你們善良,下不去手。」

說得很對,楚清問差點就信了。

他冷冰冰地問:「我們還在問他折磨他的凶手,掌門就將人殺死了,現在人死了,還怎麼查?」

韓白覺短暫沉思後,神色愧疚道:「怪我,我隻想著憐憫他,忘記了這一事兒。不過此事既然發生在我宗,凶手肯定在我宗門中,你們放心,我會查明真相,給他還有你們兩個小輩一個交代。」

他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在說著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什麼話都讓他說了,何況這也是在他的宗門,他身為掌門,這麼說已經很給他們兩人麵子了。

楚清問麵無表情道:「掌門這樣做,就不怕我們懷疑你是凶手嗎?」

韓白覺本來想走,聽到這句話步伐一頓,語氣十分柔和道:「我真是為他好,你們一直追問,他就要多受一分折磨,如果因為我讓他解脫而懷疑我,這也沒有辦法,懷疑就懷疑吧。」

謝敘語氣寒涼:「其他弟子呢?」

這話算是問到了點子上,這裡房間那麼多,卻沒有一個弟子,整個宗門上下好似就隻有他們三人一樣。

韓白覺雙手負背,說:「這裡的弟子都跟著其他長老下山協助我兒調查山下之事了,我很擔心山下鎮中人的安全,所以派了很多人。」

他微微低著頭,臉藏於陰影中,讓人看不清表情,抬起頭時才露出了那應該出現的親切模樣。

「你們休息吧,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出真相。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能乾出如此禽獸之事。」

隻有這個時候,滿腔憤怒的他才像是個正常人。

楚清問垂眸盯著地上的屍體:「屍體呢?」

韓白覺說:「我會讓弟子來處理,你們兩個就不用插手了。」

他說完,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楚清問還想去那少年屍體前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結果前不久說留下來的弟子出現了,抓著少年的腦袋,要拖著走。

楚清問皺眉叫住了他:「為何這樣拖行?」

弟子麵無表情反問:「人已經死了,不這樣我還抱著不成?」

沒等楚清問說話,他又說:「兩位還是回房間吧,這件事我處理就行了。」

話落像是懶得和楚清問再說什麼,直接把屍體抱起走了。

原地隻剩下大片血跡,想起少年哀求殺了他時的痛苦語氣,楚清問抿唇。

「師兄怎麼看?」一片靜默中,謝敘忽然開口。

「殺人用了雙劍,他是知道你會出手阻止,一定要殺這個人,我們阻止不了。」楚清問沉聲道,「他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

韓白覺很少使用雙劍,因為有一把劍是他去世的妻子,他很愛惜那把劍,不到迫不得已是不會使用。

而今為了殺一個少年,為了幫他解脫,竟然用了兩把長劍,特別是殺人之劍就是他妻子的那把長劍,這根本說不通。

「他要麼是凶手,要麼就是知道凶手是誰,想給凶手做掩護。」楚清問說,「還有我覺得那個弟子,應該說整個宗門的弟子都不對勁。不說內門弟子,外門弟子呢?在南峰的掌門都能聽見這裡的動靜,離這裡很近的外門弟子竟然沒有任何動靜,像是都不存在一樣。」

「師兄說得對。」謝敘說。

楚清問壓低了聲音:「韓白覺說找凶手,我認為……」

他頓了頓:「凶手是找不出了,找的多半是替罪羊。」

兩人重新回到房間,這一次楚清問是真的睡不著,一直睜著眼到天亮。

無論他想什麼,最後都會停在少年死去的場景。

手被握住,寬大的手掌溫熱無比,謝敘說:「師兄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這件事跟你無關,休息一會兒吧。」

溫柔的嗓音漸漸撫平了心裡所有混亂,楚清問看看他握著自己的手,低低地「嗯」了一聲:「謝謝師弟。」

楚清問睡了兩個時辰,期間一直做噩夢,在夢裡無論他想帶那個少年逃去哪裡,最終都會被殺死。

夢裡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夠強。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隻是那麼多築基修士中的一個,實在算不了什麼。

楚清問睜眼後便去洗了把臉,他神色蒼白,嘴唇乾裂,褪去了所有血色,仿佛回到了幾月前那般病弱。

謝敘抬起手,撫平他亂皺的眉後,將他臉上的發絲弄到一邊,抿了抿唇。

楚清問知道他在擔心自己,嘆口氣說:「師弟,我們今日出宗吧。」

無論怎麼樣,問劍宗都有鬼,他們兩個繼續留在這裡有點危險。

等韓白覺對昨天發生的事給出說法後,他們便可以出問劍宗稟告宗門,看宗門如何決定。

謝敘點頭同意。

楚清問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喝盡後覺得頭有些不正常的暈。

他抬頭扌莫了扌莫,額頭滾燙,含糊不清地說了句:「發燒?」

昨天出去還披著披風,不可能冷發燒吧?

謝敘沒聽過發燒這個詞,不解地望向楚清問,見他一直扌莫自己的額頭,像是在確定什麼,走過去拿下他的手,然後將自己的額頭貼在楚清問的額頭上。

他額頭溫度有點涼,貼上來的那一瞬間,楚清問輕顫了下,沒想到他會做出這個舉動,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呼吸都忘了。

直到憋得臉色漲紅,楚清問才反應過來,恢復呼吸。

謝敘離開,站直身體,說:「師兄額頭確實有點燙,可能是感染了風寒。」

楚清問覺得這件事要是被別的修士知道,肯定會極為詫異地問:「你不是築基期修士嗎?還會感染風寒?身體還和凡人一樣脆弱?」

他也自己一個修仙之人,為何不像其他人那樣身體抗打,而是如此病弱。

小說裡似乎寫過這點。

楚清問幼時家裡出事,被人弄得身體特別差,丟在了外麵,快要凍死的時候,遇見了白聽。

在白聽的努力下,將死的他才活了過來。

楚清問頭是不暈了,臉倒是燥熱起來,喝下一杯涼茶,好半天才說:「小師弟下次……」

謝敘看過來,眸中笑意絲毫不掩:「師兄怎麼了?」

後麵的話實在說不出,楚清問微微改變了話語:「小師弟下次做這種事前和我說一聲。」

謝敘:「這種事是哪種事?師兄是緊張了還是害羞了?」

楚清問揮揮袖子,知道他又是故意這麼說,板著臉道:「我不是那種緊張害羞之人。」

「可師兄前不久還說過,不看我是因為害羞不敢看。」謝敘笑著開口,「現在怎麼又改口了?」

楚清問:「!!!」

都是陳年舊賬了,怎麼還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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