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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過於熱情的結果就是陳晉隻是去接一下林荘的侄兒,林母就恨不得把老家的土特產都塞進陳晉的車子裡。

其中包括剛剛郵寄過來的一麻袋還帶著土的花生、一隻剛收拾好的土雞、一箱子黃橙橙的流心皮蛋、一大捆朋友家自己種的菠菜。

臨走前,林媽媽還帶著林爸爸在樓下跟兒子還有陳晉揮手告別,滿臉笑容的邀請陳晉有空一定要到家裡來玩,還說許久沒看見陳媽媽了,陳晉則坐在車上雲淡風輕的說已經過世了。

林家媽媽和爸爸頓時都尷尬了一秒,可不等林媽媽說出些安慰人的話,陳晉又是淡淡微笑,說:「沒事兒,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叔叔阿姨沒事兒的。」

因為帶著小孩兒,林荘就坐到了後座,和趙艇輝小朋友一排,他聞言立時也是看向了陳晉,隻不過他坐的位置隻能看見人家的後腦勺。

隻聽陳晉的聲音,當真是毫無起伏,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陳晉是在說不相乾的人去世了……

林荘垂眸,不經意想起當年風華絕代的陳媽媽了。

林荘一直覺得陳晉估計繼承陳媽媽的基因較多,是一個模子似的高挑冷靜充滿令人信服的領導款兒。

陳媽媽在他們高一的時候經常來給陳晉送飯,陳晉的盒飯可以說是林荘見過的最豐盛豪華的晚餐了,居然牛扒、超大龍蝦、黑色鮑魚乃至有著奶香味的小羊排都有,水果更是切得異常精致。

至於他的晚餐,一般是學校的炒麵和包子,偶爾帶飯也隻是尋常的清炒蘿卜絲土豆絲外加一些中午剩下來的紅燒肉,水果是沒有的。

學生時代的林荘很少能在家裡吃到水果,因為媽媽跟爸爸都在家裡沒什麼地位,每次買的水果林荘還沒看見影子呢,就被家裡一把年紀還沒結婚的舅舅和總是訴苦潑辣的小姨給拿回自己房間。

說來也是有些可憐,林荘生在靠海的深圳,卻是沒吃過幾回海鮮,跟內地人想得不太一樣,不是說靠海的地方海鮮就便宜了,深圳的海鮮跟內地比根本沒便宜到哪兒去。

隻有過生的時候林荘吃過家裡做的海鮮麵,他爸爸親自去市場買的黃魚,全部過油煎過後炸出鮮甜的香氣,然後舀一勺水盛入鍋裡,等湯變成白色再下麵,最後在上麵放上切好的小鮑魚與紅蝦,還有幾根特別新鮮的帝王蟹蟹腿,這真是林荘記憶最最深刻的生日晚餐了。

話說回來,陳媽媽生就一張瓜子臉,走路搖曳生姿,是專門做海船生意的,在老碼頭有自己的十幾艘中型小海船,因此大約總是東奔西跑,很少回家,但隻要回家,必定親自給陳晉送晚餐,然後對身為陳晉同桌的他也甜甜一笑。

林荘記得陳媽媽手上總戴著一個碩大的寶石戒指,但那個年代流行帶鑽石了,陳媽媽那麼有錢,怎麼不換個鑽石戒指呢?這是年少小林同學曾經的小小困惑,現在想起,就自己給出了解釋,心想那寶石戒指肯定是有意義的東西,或許是陳爸爸送的。

就在林荘思緒紛繁的時候,如今的陳晉終於是啟動了發動機,車身在原地被轟得震動了好幾下,最終駛出小區,沿著車載顯示屏上導航的路線,去往附近醫院。

小朋友趙艇輝的確是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小孩,林荘手揉了揉小輝的腦袋,便有心想要問問陳晉阿姨是什麼時候走的。

然而問了好像也沒有用,反而平白又招惹陳晉傷心。

林荘隻期望陳阿姨不是在他跟陳晉分手後那段時間走的,雖然阿姨又不是因為他走的,但總歸也是讓陳晉雪上加霜了,多不好啊。

小林主任閉嘴了,心想,很多事情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了,現在還是想想下午大客戶的調整牙箍的預約吧。

一旦思索起自己的事業,小林主任便心無旁騖,猶豫再三決定還是給客戶打個電話。

開車的陳晉倒是一直三心二意,不過這是他的習慣,他能左手開車,右手解開一道微積分方程,再用左腳在地麵畫一個標準的圓。

他無法不去看後麵的林荘,更何況林荘忽地打了個電話,他更是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都湧到後麵,隻留百分之二十開車。

「是的是的,真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讓袁主任給王姐調整?我是真的不太舒服,對,請假。」林荘一直看向窗外,溫柔的餘光透過玻璃清淺的反光可以看見駕駛座上司機的側影。

自然,也能看見對方微微偏頭,腦袋向上的微小動作,這明明是在看後視鏡,在看後視鏡的他。

小林主任一直都知道自己四十五度的這個角度最漂亮,於是悄悄又調整了一下自己打電話的姿勢,把電話拿去給了右手,好讓左手不擋住某人的視線。

「是嗎?您同意了?真的是太好了,下次肯定還是我的,您放心,好的,拜拜。」

林荘打完電話,好似不經意的突然看向前麵後視鏡,誰知道陳晉先一步挪開視線,沒能抓個正著讓陳晉緊張解釋一番,漂亮的小林主任不悅的努了努因為低燒艷麗柔軟的唇,卻又發現他跟陳晉這樣好像間諜戰,隨即輕輕無聲一笑。

又半個小時後,林荘軟手軟腳去打針,坐在輸液室哈欠連天把手機給小輝玩兒的時候,陳晉跑去買了小賣部自己燙的飲料和兩根煮玉米。

「諾。」穿著講究的西裝革履的斯文冷峻霸總陳先生坐在掉了漆的藍色塑料長排椅子上,先把哇哈哈給了小輝小朋友,又給了小輝一個玉米。

最後一個玉米在這人手裡先是用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長簽子,直接從下至上串了一排玉米粒,然後手法生疏的剝下來,遞給身旁他曾夢裡都在瘋狂質問對方為什麼非要分手、瘋狂哭泣跪求復合、瘋狂報復的月光林荘:「聽老板說很甜,不甜我去掀了他的攤子。」

陳總一本正經的說著這種話,林荘聽了便忍不住笑,接過玉米粒串,好心情的吃了兩口,隨後動作放慢,聲音軟慢:「你還是這麼習慣照顧人。對現在的對象一定很好。」後一句是小林主任在沒事兒找事兒。

閒著也是閒著嘛。

陳總眸色深墨,他看著自己正在給林荘穿第二串玉米粒的手,動作已經開始利落,心裡的秤卻像是突然被人放上了一塊兒鐵板,不明白十幾年過去了,怎麼照顧林荘這件事好像深入骨髓了。

他沉甸甸地挽回自己對過去毫無依戀的形象:「恩,也不是,一般來說他對我更好,什麼都聽我的,在家裡一般是他照顧我。」

「哦……挺好。」林荘眸色一閃,心想這話肯定在點他。

是在說他以前根本就不懂怎麼照顧人,也不聽話?

小林主任立時不樂意吃這人家剝下來的玉米粒了,他捏著那簽子,隻想了兩秒就不在乎是不是會惹陳晉生氣地把簽子還了回去,聲音淡淡的:「不吃了。」

「乾什麼?」嘴上雖然在說林荘不好,行動上完全被馴服的陳先生皺了皺眉,「才吃了一口。」

「太麻煩你了,要是有誰把你給我剝玉米粒的樣子拍下來發給你現在的男朋友可怎麼辦?」小林主任微笑。

陳總那藏在鏡片下的眸子波瀾不驚,毫無被擠兌的任何情緒,他看著麵前因病而顯得更加惑人的唇紅齒白的林荘,心平靜極了,隻輕聲說:「不會的。」

「為什麼不會?不怕他跟你分手嗎?」

「不會。你不要擔心,我跟你本來也沒有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

林荘聽了這話嘴角都要抽抽,陳晉還好意思說『身正不怕影子斜』,怎麼說得出口的?這兩天追著他跑了這麼多地方,這還叫身正的話,這世上就沒有不正的人了。

興許是被陳晉這番話逗得無言以對,小林主任繼續沒事兒找事兒,一邊吃玉米粒,一邊問說:「對了,你今天也不用上班嗎?」

走哪兒都很容易讓人側目不敢小覷的陳先生還在細致的剝玉米:「恩,沒什麼事兒,我去了也隻是巡視一下。」

說完,陳晉電話忽然響起,他看了一眼,沒接。

「不接嗎?」小林主任其實蠻羨慕這種能夠不接電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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