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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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的聲音溫柔低沉,絲毫沒有矯揉造作的感覺,像是晚風吹過竹林,暖意和著清香迎麵而來、彌久不散。

即使唐臻依舊覺得燕翎口中看似很有道理的話,透著難以言喻的古怪,也不得不遵循本心承認,他喜歡聽燕翎麵麵俱到的關心他。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所以燕翎暫時停下教導,詢問的看向他時,唐臻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知道了。」

燕翎眉目舒展,抬手在唐臻的發頂輕揉了下,喉結滾動,發出嘆息般模糊的音節,似欣慰似贊賞,「乖。」

唐臻的眼尾無聲彎起,乖巧恬靜還有些害羞的模樣與在書房對伴讀發火的太子殿下判若兩人。

突如其來的悸動縈繞心間,燕翎完全沒有忍耐的意思,再次抬手在唐臻的頭頂碰了碰,感覺到毛絨絨的觸感似有迎合之意,嘴角的笑意更加深刻。他轉身招宮人到身前,細致的吩咐道,「殿下今日既動氣,又受累,恐怕胃口不佳,讓廚房將夜裡的藥膳換成開胃的菜色,安神湯要比殿下入睡的時間早半個時辰送來,夜裡勿忘留盞小燈。若是我明日進宮時見殿下有半分憔悴,必要拿你們試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燕翎身上,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唐臻始終偏著頭凝視燕翎的側臉。藏在陰影處的雙眼悄無聲息的變化,原本的柔軟清澈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令人不寒而栗的深沉偏執。

然而他臉上能甜進人心底的笑容卻沒有任何改變,配上此時不似真人的眼睛,如同民間話本中的厲鬼上身。

端來開胃果茶的宮人不小心覷見這一幕,眉宇間頓時湧現驚恐,茶盞順著無力的手掌跌落,發出響亮的聲音。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宮人下意識的跪地求饒,聽見陳國公世子的嗬斥,仿佛被鬼怪凝視的驚恐反而緩和不少。

「不怪她。」

熟悉的聲音令宮人打了個哆嗦,緊緊貼著手背的腦門再次浮現虛汗。

「是我犯困,在悄悄打瞌睡。要不是她及時提醒,我已經栽到地上了。」

殿下懊惱的語氣中含著淡淡的心虛,生動鮮活,沒有半分死氣沉沉的感覺。宮人已經落下半截的心再度降落,偷偷抬起眼皮看向太子殿下,正看到太子殿下與陳國公世子說悄悄話。

對,這樣才對。

剛才定是她滿腦子都在想平安公公的囑咐。

『如今東宮正值多事之秋,不想被拖去慎刑司,都得給咱家夾緊了皮做事。』

忙中生亂,看錯了殿下的表情。

「我看書上說,恩威並施,賞罰分明也是馭下之道。」唐臻貼在燕翎耳邊,特意壓低了聲音開口。非獵食狀態,食肉動物保護食草動物是本能。

燕翎覺得耳廓有些癢,下意識的退開了些,明明滿臉不贊同卻道,「隨你。」

沒受過挫折的稚童,總是要感受到疼才會知道悔改。

燕翎鮮少在東宮過夜。陳國公遠在北地,京都的事都要燕翎點頭,剛用過晚膳,立刻有陳國公府的家臣來催燕翎回府。

他歉意的看向唐臻,匆匆離去。

唐臻心情好,高估了這具身體的飯量。即使燕翎走了,他也撐得睡不著,於是隨手點了個宮人陪他說話,過程單調無趣,基本與審訊沒區別。

「知道與陳國公世子有關的事嗎?」

「知道。」

「嗯,都知道什麼?」

「」

唐臻翻了個白眼,默默加大壓在搖椅上的力量,自欺欺人的覺得如此能無痛加速消食的過程,「算了,孤問,你答。陳國公世子家中有幾口人?」

「二百零八口。」宮人不假思索的答道,顯然專門研究過這個問題或有曾有人反復在宮人麵前強調過重點。

「孤問的是北地成國公府裡住著多少主子。」

沖著平安調教出的這些木頭,哪怕沒有庫房賬冊混亂錯雜的事,他手中的權力被伴讀分走也不冤,正好還能給他不堪重負的脖子解壓。

唐臻搖了搖頭,心情復雜的厲害。

自從成為太子唐臻之後,他似乎真的變成好人。

還記得上輩子最後的時光,他瘋魔似的念叨著做個好人,美名其曰實現大家的願望,實際上卻是拉著所有希望他去死的人共赴黃泉,還費盡心思的為自己準備了第十八層的墳墓。

如今回想起來,這些事仿佛發生在很多年前,細節已經變得模糊籠統。

宮人跟在唐臻身邊整天,親眼看到太子殿下不肯坐人凳,在陳國公世子麵前為做錯事的宮人求情。雖然身處東宮,他還是難以克製對太子殿下的畏懼,起碼不會再因為太子殿下語氣不耐就嚇得魂飛魄散,連話都比平時多。

「回殿下的話,奴婢說得二百零八口人便是北地成國公府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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