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不知為何,下半夜忽然涼了起來。以往睡個毯子都覺得熱,今天卻格外不舒服。山陶拉著被子把自己包住,結果這會上邊不涼,下邊又涼了。他又把腳往回縮了一點,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鬼望著他,在他臉上幽幽吹了口氣,山陶瞬間如墜寒冬,整個人嘴唇都開始發抖起來。
今天怎麼忽然這麼冷。
他迷迷糊糊想著,忽然聽到耳邊問道:「冷嗎?」
山陶當自己在做夢,下意識回答:「冷。」
「那就把被子蓋上吧。」那人說著從旁邊遞來一床被子。
這夢還挺貼心的。山陶說了聲謝謝,然後從他手中接過被子扯到了了自己身上。被子交接的過程中,山陶和對方的手指觸碰到了一起。冰冷徹骨的寒意瞬間從指尖蔓延到全身。
山陶一激靈,睡得迷迷糊糊的腦子忽然清醒了一點。
不對,剛才給他遞被子的是誰?這被子又是從哪來的?
他抓著被子低頭一看,自己的寶貝被子此時正蓋在身上。
為什麼會這樣!
山陶徹底清醒了,但他不敢去看給自己遞被子的人。
容與和沈榆都知道他對被子的寶貝,不會這樣捉弄他。再聯想到剛才那隻冰冷的手,山陶忽然打了個哆嗦,顫顫巍巍將臉頰移到了旁邊。
蒼白臉頰的鬼望著他,細長的嘴咧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山陶眼睛睜大,下意識尖叫出聲。喉嚨裡卻發不出來一點聲音,仿佛什麼東西壓在了喉嚨上,讓他的聲音完全傳不出來。
「噓。」細長的手指壓在唇邊,鬼直勾勾地望著他,臉頰上流淌著兩行血淚,他輕聲問道,「不是冷嗎?怎麼不睡了呢?」
山陶欲哭無淚,嘴唇發抖在心裡吶喊:兄弟你瘋了吧,這我哪敢睡啊。
男鬼繼續問道:「難不成要我哄你?」
山陶立即瘋狂搖頭,然後捂住腦袋裝睡。雖然不知道這鬼什麼毛病,但是他暫時不殺自己就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亮,他能不能堅持到小榆和容哥醒來。這鬼不會等他們三個一起醒來對他們痛下殺手吧?
山陶心累,甚至想要和可雲一樣捂嘴,抓臉,扌莫頭發,大聲哭泣。
然而越是怕,他越是清醒,可他一點都不敢睜開眼睛。鬼冷冷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山陶不敢賭自己睜眼會發生什麼。
隻希望這個鬼是個遵守契約的鬼,他假裝睡著以後不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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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榆迷迷糊糊揉了一下眼睛,然後打開手機。上麵還停留在他和容與昨晚的對話界麵。
容與:拍拍jg
容與:還在生氣?對不起。
沈榆抿唇,他其實剛開始是有點懵,但是後麵也沒有在生氣了。可是他昨晚睡得太早,結果連容與後麵的消息都沒有看到。
猶豫了一下,沈榆悄悄發了個早安過去。
容與那邊立即有了動靜。
「早,小榆。」容與和他打完招呼,利落地從床上跳下來,提醒道,「我去打熱水,到時候你用我的,不用再出去一趟了。」
「好。」沈榆應下來,等到下了床,兩人洗漱完以後,他心裡有些不對勁,抬頭去看依舊呆呆坐在床上的山陶,「山陶,你怎麼還不下來,再呆坐會就要遲到了。」
平時山陶也有早起待機狀態,可最多五分鍾就爬起來了,今天他這麼叫都沒有動靜。沈榆從陽台走到山陶床邊。窗簾他們都打算軍訓之後再裝,所以沈榆很容易就看到山陶現在的情況。
他不知道在乾什麼,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呆呆坐著,平時寶貝得不得了的被子也披在身上。明明昨天晚上睡前還沒有這樣的。
沈榆小心去碰他,山陶嚇得瑟縮了一下,下意識躲開他的手掌。
「山陶?」沈榆小心翼翼叫他的名字。容與也發現不對勁,走到他身邊皺眉說道:「是不是生病了,帶你去醫務室看看?」
山陶眼睛眨了眨,緩了一會才將通紅的眼睛落在他們的身上,等到終於認出麵前兩個人影是誰的時候,他立即一嗓子嚎了出來:「小榆,容哥,你們不知道我昨晚有多害怕啊!」
他平時都活潑得不行,沈榆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憔悴,擔心問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山陶就要開口,脖子後麵忽然一冷。有什麼東西在他背後吹了一口氣,仿佛在提醒他讓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山陶咽了口唾沫,手指緊緊攥著床單,卻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那個鬼沒有走,他就在自己身後,如果自己亂說話,那鬼對他動手也就算了,要是連累了小榆和容哥怎麼辦。
想到這,原本的訴苦全都被山陶吞了回去。他故作笑顏,強忍著害怕說道:「沒什麼,昨天晚上做了個噩夢,早上醒來我還沒慶幸呢,忽然發現我的被子在我昨晚夢遊的時候被打開了,這是什麼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啊!」
這解釋放到他身上倒也很正常,容與嘆口氣說道:「行了,你先下來洗漱,我和小榆想辦法給你把被子復原一下。」
山陶狂喜說道:「謝謝容哥,我這就下來。」
他將被子小心放到涼席上,然後快速去收拾自己。容與和沈榆對視一眼,復原他的被子。沈榆一邊壓著棉花不平整的地方,一邊看了一眼山陶的床鋪。
剛才山陶床鋪深處傳來一縷陰氣,是他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