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自身渺小的鮫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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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定海將軍一起在潼漁酒樓參加宴會的大多是軍中有官銜的將士。近百人多多少少都出現了中毒症狀,今晨還有五個人因此喪命。

如今中毒將士們全在縣丞府衙休養。定海將軍威名赫赫、為人霸道,縣丞不敢有任何意見。

餘安喬在後院煎好藥,端了出來,前院裡橫七豎八躺著幾十名將士。

袁騰端坐在正中,餘安喬囑咐縣丞家的下人給將士們分發藥汁,自己端上一碗藥,遞給了袁騰。

袁騰很是意外地瞥了一眼餘安喬,語氣中聽不出喜怒:「你如何知道本將軍也中了毒?」

為了穩定軍心,袁騰一直用內力把毒性壓著,因而雖說他早已感到渾身麻痹,幾乎站立不住,隻能坐在簷下,但麵上竟分毫看不出。

聽見這話,餘安喬腹誹:廢話,你肯定也吃了河豚肉,再怎麼掩蓋又有何用?

但真心話不能說,於是餘安喬隨口說到:「我觀將軍右手微微顫抖。按理來說,慣於行兵作戰之人,右手就是兵器,定會好好鍛煉和保養,將軍神武,怎麼可能四肢乏力?便推測定然是毒的作用了。」

一番話說罷,袁騰久久端詳餘安喬,一言不發。

餘安喬知道自己此舉肯定會招惹袁騰不快,上位者,尤其是殺伐果斷之人,最忌諱弱點被人輕易看破。

片刻後,袁騰終於伸手接過了餘安喬遞來的藥,不顧腥苦,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傅涯也帶著下人們把藥餵給了所有中毒的將士。

一刻鍾功夫後,身體強健的袁騰首先察覺了藥效。

原本麻痹無力的四肢漸漸找回了知覺,月匈口沉悶的感覺消失,他能夠暢快地呼吸了。

袁騰忍不住站了起來,在台階上俯瞰整個院子內的將士們,驚喜地發現,有人和他一樣,開始恢復感覺。

越來越多的將士們醒來,臉色變成健康的紅潤,他們還處在撿回一條命的茫然之中,麵麵相覷,最後又看向袁騰。

第一個將士反應過來,定是將軍想辦法救了大家,直接掀袍抱拳跪地,大呼:「謝將軍救命之恩。」

有了先例,接下來一個又一個將士仿效他,跪地山呼感謝。

袁騰激動得險些站不穩。

要知道院子裡這些,都是他從一場場戰鬥中帶出來最信任不過的親兵,他無法想象若是此次失去他們,自己還能不能再打勝仗。

「好!好!」袁騰轉向餘安喬,「小子你很好,我袁某人算是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往後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盡管和我說。」

而後他又對將士們說:「是這位餘哥兒獻上藥方救了大家。」

「多謝餘哥兒救命之恩!」

將士們的聲音仿佛能夠撼動山海。

餘安喬被這大場麵嚇了一跳,趕緊推脫:「並非是我的功勞,這藥方是孟郎中的家學傳承,與我關係不大。」

角落裡的孟郎中見餘安喬把這麼大一頂功勛帽扣在自己腦袋上,頓時有些汗顏,是在愧不敢當。

「我也不過是希望能夠救人一命。」餘安喬繼續道,「不知將軍接下來準備怎麼處置潼漁酒樓的人?」

提到潼漁酒樓,袁騰方才還熱情洋溢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隻有嘴角的弧度依舊,看起來很是別扭,如同冷笑。

「餘哥兒希望我把他們如何?」

按理來說,潼漁酒樓是有魚飯店的對家,兩家必定會有生意上的摩擦和競爭。從前潼漁酒樓還來主動挑過事兒,餘安喬就是勸袁騰從重處置也是合乎人情的。

然而對餘安喬來說,商業上的競爭就用實力一較高下好了。他不會借由別的方式來耍陰招。

更何況,隻不過是競爭關係,對方罪不至死。

餘安喬嘆了口氣:「上天有好生之德。潼漁酒樓這回說白了隻是食材沒有處理乾淨,即便最終確實造成了嚴重的後果,但並非故意,希望將軍念在這一點,公正處置吧。」

起碼不能讓潼漁酒樓的人背上意圖謀逆的罪名,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鎮上不少人彼此都有親緣,一旦定罪,就是屍山血海。

袁騰沉吟片刻,「我自有處置。你的話固然有理,但他們害得本將軍失去了五名得力乾將,哪怕是殺頭百遍也還不上的。」

他的話語間明顯殘留著怒意。

餘安喬內心涼了半截,果然小老百姓對上權勢威重不可能有還手之力,或生或死、或福或災,隻在他人的一念之間。

「多謝將軍了。」餘安喬還是要謝恩。

從縣城府衙出來,望著高遠的天空,餘安喬長嘆了一口氣。

傅涯發覺他從剛才開始情緒就有些低落,上前問:「怎麼了?」

餘安喬搖搖頭,「沒什麼,不過是覺得自己太過渺小罷了。」

而此時的府衙內,心腹問袁騰:「將軍,潼漁酒樓的人如何處置?」

袁騰把放在桌上的藥碗端起來,往地上一扔。

「殺。」

碗四分五裂。

很快,潼漁酒樓換上了新的掌櫃、廚子和店小二。

雖然酒樓盡力表現得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照常做起了生意,但鎮子太小,任何風吹草動隻需一日就能傳遍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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