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起床,鍛煉,上班。
波洛咖啡廳內,安室透的一天拉開序幕。
他最近很喜歡出神。
聽到推門的聲音,安室透不著痕跡地將手裡的相片放進錢包,「早上好,還是黑咖啡嗎?」「拜托了,老樣子。
」「稍等。
」咖啡豆早就研磨完畢,沖泡出的褐色液體散發濃鬱的香氣。
某個人不喜歡喝咖啡,卻擁有無懈可擊的味蕾。
每次都嫌棄咖啡苦得要死,卻還是一次又一次湊過來,張牙舞爪地將他的杯子搶走。
回神。
現在不適合想這些。
他懷念的那個人已經死掉了。
安室透不允許自己產生任何幻想。
比起找尋不見的屍體,他更傾向於帶著這份獨活的罪惡感一起走向覆滅。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確實對黑衣組織充滿厭惡,的的確確抱著隨時為日本的黎明獻身的覺悟,被壓抑的痛苦是無關緊要的渺小一角,不甘心地翻湧著,被他忽視。
但不巧的是,今天剛好是他的忌日。
就算不情願,那個家夥的臉也會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他靠在前台,毛衣領蓋不住脖頸的紋身,慢條斯理地抿一口熱乎乎的牛奶;又或是趴在桌子上,無聊地轉動自己的手木倉。
安室透有時候會做夢。
對於無神論者來說,這樣的夢簡直是違背自己的道義。
可那縷如歌劇魅影般闖入腦海的殘魂揮之不散,午夜時分,他看見那個人站在他的麵前,臉上是斑駁的燒痕。
「波本。
」他的聲音壓得很輕,似被大雪壓得輕顫的樹枝,脆弱地輕顫。
與平時囂張自我的樣子迥然不同。
「你怎麼還沒來找我。
」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死了。
熊熊的火焰躥上天空,而房間內還安裝了炸彈,經驗老道的殺手也得承認,那個看上去弱不經風的少年沒有一點生存的可能性。
在蔓延的苦香中,他近乎乞求地妄想那個人能踮著腳走進來,蠻不講理搶過他的咖啡杯,皺著眉將所剩無幾的液體吞咽。
「哇。
好香。
」穿著製服的高中生打著瞌睡,進了店門瞬間被香味喚醒。
虎杖悠仁掏出自己的錢包:「我要四個三明治,麻煩您了。
」他還沒掏出錢,就被一肘擊狠狠擠到牆角,釘崎野薔薇好聲沒好氣:「要你逞什麼威風,三明治的錢我來出。
」「我要五個三明治!」虎杖悠仁揉著自己的月匈口:「你輕一點啊……還有,我來買單!隻有這個是絕對不會退讓的!」搶著買單這種事,聽起來也有些懷念啊。
畢竟那個人從來都不帶錢包出門。
「你做夢!」釘崎野薔薇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安室透回過神,有些好笑地看著麵前的高中生打鬧。
他們穿著的製服他從未見過,大概不是帝丹的學生。
他認真聽著黑發少年的點單,按照要求將所需要的東西包好。
在同級生爭執的時候,靠譜的伏黑惠已經拎起袋子禮貌道謝了。
手上除了三明治以外還多了杯熱牛奶。
「哦哦哦不愧是伏黑!」「但是說好了這次我來買早飯!」「放手啊,牛奶快撒了!」三個人幾乎扭打成一團。
等到了端正坐在長椅上的那人麵前,他們才正經一點。
虎杖悠仁端好牛奶,麵容嚴肅:「請用!」他心裡有點緊張。
少年偏過頭。
他似乎有點畏寒,明明還是初秋時節,蟬鳴也沒叫囂著從熱浪中褪去,他卻早就換上了嚴嚴實實的衣褲,隻露出一張沒什麼血色的臉,連雙手都套著黑色的手套。
他撥弄了一下發絲,齊耳的短發之下是黑色的耳釘,眼眸是狹長的,懶懶下垂,有種漠不關心的疏離感。
脖頸被繃帶包裹,隻在邊緣露出一點黑色。
見到食物,他的表情才生動一點。
伊澤彎起眼睛:「看上去不錯嘛。
」雖然有討厭的味道,但勉勉強強合格啦。
他打了個響指:「那麼今天,乾點有意思的吧~」伊澤進入高專純屬是因為某個突然犯病的奇怪教師。
上一次的死亡後,他的身體越變越差了,能正常行走都算奇跡。
五條悟卻執著於讓他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管多廢的資質都要讓他入學高專。
說不好,他還是走了後門。
可能也因為這個原因,他的「同學」們似乎對他有一些獨特的誤解。
咒術界通常使用咒力作為力量的本源,而咒力源於強烈的情感,通常是負麵情緒。
伊澤在這方麵簡直不能再熟練。
就算走後門,他也是個萬裡挑一的天才,更何況本身就很強,就算強製性壓縮回少年時期,伊澤還是能帶著一打就噴血的破爛身體和五條悟互毆。
勝率也許還是五五開。
長相乖巧,打架作風卻相當彪悍。
揍得一手咒靈不說,嘴巴還巨毒無比,看五條悟吃癟的樣子別提多樂了。
高專一年生對這個半路同學相當服氣。
打不過能怎麼辦,當然是加入咯。
抱著可能從伊澤手裡學到一兩招的想法,他們迅速拉近了和伊澤之間的關係。
伊澤不一樣的是,他的招式基本都是能被「正常」地學會的,更像是普通人挨揍挨多了後產生的經驗。
他們私底下偷偷猜測伊澤是否有個不幸的童年,但誰都沒都問出口,而是自發性地給他狂塞零食。
伊澤笑納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