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今天份的刷臉已經完成,伊澤沒事可做,揉著肩膀站起來,去前台買了一杯咖啡放在角落中的男人麵前。
對方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伊澤卻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
蘇格蘭麵色復雜。
他輕輕碰了一下麵前的咖啡。
滾燙的液體有幾分攻擊性的熾熱。
他的食指微微瑟縮,四肢百骸重回知覺。
米花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哪怕隻是作為咖啡廳的常客。
先前荒謬的想法被證實,他幾乎克製不住地站了起來。
安室透壓住他的肩膀,將他按回沙發:「客人您還好嗎?」諸伏景光控製住自己的失態,歉意道:「抱歉。
「麻煩請再給我一杯咖啡。
」「好的,請稍等。
」安室透微微鬆了口氣。
背後冷汗淋漓。
這究竟是──不,不可能的。
就算是鬼毒的親眷也不可能得知他們的長相和外貌,他對所有的數碼產品一竅不通,連手機都鮮少擺弄,更別提拍照留念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清理遺物的時候隻找到了幾身乾淨的衣服,幾張皺巴巴的糖紙,連張照片都沒有留下。
臥底的生涯太過讓人身心疲憊,每一步都如同在鋼絲上跳舞,壓住鋼絲的烏鴉戲謔地撲騰著翅膀,腳下是萬丈深淵和無數雙無助伸高的手,相比之下,鬼毒的存在實在太過渺小,最終止於在意的這一步。
但是說當初確認已經身亡的同伴現在返老還童重回人世,這個猜測顛覆倫理人常,徹底將其打入魔物的界限。
——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柯南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這個暫且不提,安室透今天找來諸伏景光另有要事相商。
「盤星教?」諸伏景光訝異說道,「我聽說這是個著名的慈善組織。
」但如果真的這麼簡單,也不會麻煩蘇格蘭了。
兩人現在都在米花,重新偽造了身份,除了必要的聯係之外並不會做過多交流。
隻是因為安室透的身份著實頻繁常見,諸伏景光連著在這裡喝了三個月的咖啡,終於得到了熟客的保護色,有時候能趁著店裡不忙的時候交換情報。
安室透的神色有些疲憊:「不知為何,前段時間組織埋在政界的一枚釘子被盤星教籠絡過去了,現在不知道人在哪裡,馬上就要進行市長大選,不管是琴酒還是後麵的高層都很看重這件事。
」他深吸一口氣。
「如果可以,盡快將那人找到。
」「可是盤星教……」諸伏景光看著咖啡杯中自己的倒影,青年纖長而憂鬱的睫毛輕眨,「我知道了。
」「麻煩你了。
」br/>冷風吹醒了他的頭腦。
諸伏景光手裡夾著點燃的煙,捂住嘴咳得狼狽。
他本就不是很喜歡煙味。
壓力大的時候才會來上一根,隻是依舊不習慣尼古丁的味道。
有人不客氣地奪走他的煙,熟練地叼在唇間。
從指縫中見到的是一張稚嫩卻神色冷淡的臉。
伊澤熟練吐出煙霧,詫異地看著愣住的諸伏景光:「沒見過嗎?」他笑眯眯地晃了晃手裡的煙,「像我這樣的小混混。
」諸伏景光:「……倒不是。
」這張臉和截然相反的動作給予了強烈的沖擊感,在伊澤咬住濡濕的煙尾時達到頂端。
少年將煙嘴壓在舌下,在煙味處留下不輕不重的齒印。
紅色的眼瞳冷淡厭倦,卻將吸煙這件事做出了莫名的孩子氣。
「夠了。
」諸伏景光忍耐地掐住他的手腕。
冷白的皮膚上留下了禁錮的指印,諸伏景光略微放鬆,那隻手腕卻乖馴地留在他的掌心。
伊澤的犬齒頂住煙嘴,從齒縫中呼出帶著苦味的煙霧。
他勾起眼梢,微微抬起下巴,將剩下的煙緩緩推出。
煙霧在諸伏景光的臉上逸散。
他從尾調的苦味中聞到了草莓的氣味。
大概是從他嘴裡搶煙前剛剛吃過草莓糖,煙嘴上明顯沾了一圈粉色的色素。
「夠什麼呢。
」他的聲音依舊懶散,「好歹我也請了你一杯咖啡,一根煙而已,別這麼小氣。
」「我說的不是這個。
你到底——」伊澤夾住煙,蠻橫地將其重新送回諸伏景光的唇齒,他的眼神冷淡,帶著警告:「不要去碰盤星教的事情,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
」他反手一推,用力握住纏繞在腕部的手指,咒力通過接觸的部位傳遞,幾息之後,他收回手,重新將手套戴好,插回兜裡。
在諸伏景光最後的意識裡,少年那雙瑰麗的紅瞳似是牢牢鎖住獵物的蛇,一瞬不眨地靜默注視著。
再次回過神來,煙已經燃盡了,煙灰掉落在手背,燙得他輕輕抖了一下。
細小的煙屑簌簌落下,煙尾一圈粉色卻曖昧得可愛。
他猶豫了一瞬,鬼使神差地放在唇邊咬了一下。
草莓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