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真是個怪人。
伊澤想。
一般人都會畏懼木倉支的吧。
可麵前的男人好像是無所謂一樣,甚至用力地攥緊手中的袋子,手背的青筋暴起,似乎在強行忍耐自己的情緒。
「我不相信。
」他的話從牙關中擠出來。
伊澤:「……」他沉默了一瞬。
沒見過這麼想不開的。
但確實,他不會開木倉,要是吸引條子就麻煩了,琴酒沒準會就此拋棄他。
他不想被丟掉。
伊澤遺憾地收回木倉。
「那好吧。
」他說,「算你走運。
不過你最好快點讓開哦,我帶的不隻是木倉。
」「那是這個嗎?」五條悟微微弓月要,將自己的頭顱湊近伊澤的側臉,手指伸進伊澤的風衣,輕輕觸碰了一下被蓋在風衣下的膝蓋,順著褲縫的邊緣抽出匕首。
鋒利的刀尖淬了美麗危險的光,危危被他夾在手指之間。
碧藍的、仿佛包含了天空的眼睛,現在隻存在伊澤一人,他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不管你想做什麼。
現在最好跟著我一起走。
」被反威脅了。
伊澤有些新鮮地想。
可五條悟的話完全沒有威懾力,正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伊澤現在能夠稱之為財寶的隻有肩上的外套,可沒有人想要一條原本屬於殺手的風衣吧?琴酒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盡管琴酒本人對此嗤之以鼻。
「不要。
」伊澤果斷拒絕,他的手指勾住五條悟手裡拎著的塑料袋,「你真的很莫名其妙,既然現在想要我跟著你一起走,那為什麼之前不來找我呢。
不過謝了,我知道石榴是給我買的。
」他將自己的匕首從五條悟手裡抽走,也靠近五條悟,借著他高大的身形擋住周圍人的視線,將匕首重新插進大腿的皮帶。
伏特加在幾步之外瞪著他,大概是琴酒派他來的,陰森森的視線不停地在他和五條悟之間打轉,盡管隔著一層墨鏡,伊澤也能感受到其中強烈的怨念。
伊澤快步繞開五條悟,向伏特加走去。
「怎麼耽誤了這麼久。
」「大概是以前認識的人?哎呀我也不知道嘛~」伊澤炫耀般將手裡的石榴在伏特加眼前晃了晃,「沒準是我的粉絲也說不定。
你是肯定沒有這種煩惱的啦。
」手好癢,但伏特加忍住了。
鬼毒一定是在挑釁他!從他回來後的種種舉動來看,他一定想要頂替他成為大哥最忠實的下屬!他絕對不能讓鬼毒得逞,將自己不鎮定的一麵暴露出來!反倒是伊澤大吃一驚:「你脾氣真好!」伏特加:「……」這個家夥就是純粹的欠揍!琴酒將煙頭扔在地上,皮鞋毫不留情地將最後一點火星碾滅。
他沒有問伊澤為什麼去了這麼久,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但是等伊澤回來後,他想起了一件本應該完成的事情。
琴酒重新抽出一根煙,要扌莫出打火機的時候,伊澤已經將zio的蓋子掀開,微弱的火光在他的眼瞳中跳躍。
他的長睫斂起,帶了點乖順的意味。
煙頭湊近,隨即燃起青煙。
五條悟隔著人群見到這一幕。
他沒再試圖靠近。
男人寬大帽簷之下的長發皎潔如霜,神色卻充滿戾氣。
伊澤則是帶著點天真的狂熱,像隻可憐巴巴的狗那樣看著他,陷入了蒙昧的愚忠。
黑色的風衣相互交纏,與周圍五顏六色的人群格格不入,如此醒目,又如此不顧他人的眼光。
這樣看,他們倒是相配得很。
他忽然很焦躁,仿佛身體中最為重要的東西要被人生生挖走一樣。
不疼,但是癢得難受。
可隨後,銀發男人交代了伊澤幾句率先離開,獨自一人的青年轉頭看他的背影,茫然得有些可憐。
五條悟立馬向伊澤走去,語氣裡帶著惹人生厭的幸災樂禍:「又被丟掉了嗎?」伊澤詫異地看著他:「為什麼這麼說。
難道你以前也扔掉過我嗎。
」五條悟沒有說話,隻是厭惡地皺了皺眉。
伊澤掂了掂手裡的石榴,慢悠悠開口:「哦,我懂了,是我丟掉了你。
」他的紅瞳流露出幾分滿意:「真是不錯。
」開玩笑,他怎麼可能被琴酒扔掉。
是琴酒有事要交代他去做而已,他是絕對不可能被扔掉的!他要證明他比伏特加有用得多!沒空跟五條悟廢話,伊澤率先轉身,堅定地朝著自己的目標走去。
組織之前安插在政界的棋子出現了問題,先前接手任務的波本和蘇格蘭對此竟然束手無策,紛紛表示盤星教盤根錯節,在裡麵找到消失的議員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好了,多虧了這兩個沒用的廢物,他才能借此機會在琴酒麵前突出自己的作用。
「你要去哪裡?」白發青年跟了上來。
「東京。
」聽到這個地名,五條悟反而笑了笑,「我也要去。
」他停下腳步,好整以待地看著伊澤:「不過,東京不是往那邊去的。
你走反了。
」幾秒過後,五條悟滿意地看到伊澤停下腳步,飛快地越過他,往東京的站台走去。
高專也在東京,那樣事情會好辦很多。
可是五條悟算錯了,等到車站一到,伊澤就如滑入水中的雨滴,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伊澤從神社中走出後,除了在高專的時間,剩下全在殺手組織和fia集團中度過,教導他的人無一不是行業中的頂尖高手,就算失去記憶,伊澤的本能也會下意識做出反應,將他遠遠拋開。
五條悟隱隱有些擔憂。
撿走伊澤的人不像是好人,也不知道對方對他抱著的是怎樣的感情。
失憶的伊澤如剛出巢的雛鳥無異,他生性倔強要強,一旦認定一條路就會一根筋走到死。
他悄悄在他身上用了一點咒力。
希望能幫他想起來一點。
咒力是仇恨和濃厚感情的化身,正因如此,伊澤很強。
被埋藏的咒力注定將他的回憶挖掘出,重新將理智還給他。
電車開始播報,上車的旅客一擁而入,五條悟立了兩秒,撥開身側的人群,走出了車廂。
-琴酒說,他要殺的人是一個政客。
之前被盤星教困住,不知中間出了什麼故障,在市長選舉到達最高峰的時候又突然出現,說自己是受到了迫害才失蹤,他發誓要讓給他投票的市民獲得幸福。
因為悲慘的遭遇和俊秀的麵容,山村議員備受關注,憑借同情分成為市長選舉中的一匹黑馬,在一介老辣乾練的議員中脫穎而出,甚至有市民自發為他做了海報應援。
這樣好用的棋子脫離了組織的控製,琴酒必定要除掉他。
伊澤不習慣用手機,伏特加給他寫了一個地址,讓伊澤去碰碰運氣。
顯然,幸運女神是站在伊澤這一邊的。
他敲門入內的時候,山村議員還在辦公室內收拾文件。
見到伊澤,他有些驚訝,一秒後,驚訝又轉變為了然。
「你終於來了。
」他笑著說。
他看上去大概隻有一十三四歲,卻能取得這樣的成績,說是青年才俊一點也不為過。
更何況他長著一張讓人好感倍增的臉。
山村議員顯然做好了被組織找麻煩的準備。
伊澤靜靜地看著他。
手中的左輪上膛。
子彈是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