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故人的再相會其上(1 / 2)
【我會憑自己的努力,徹徹底底的擊敗你。
所以在那之前,你可千萬不要輕易死掉啊。
——降穀零。】
冬天的夜晚八點,氣溫已經降到了五六度。
九條九月正午出門時穿的西裝不足以抵抗在十二月的冷風,她抱著手臂一個人站在街道旁的行道樹下。好在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並沒有讓她等太久,從毛利一家的車上下來,沒一會她就看到了朝這個方向駛來的熟悉跑車。
萩原研二原本入職後新買的車在某場與搶劫路人的飆車族們的激烈追逐中不小心撞壞了,現在這輛是九條九月送他的生日禮物。她原本準備的是一輛紅色的法拉利enzo,但是被萩原神情復雜的拒絕了。
「要是開這輛車去上班,明天全警視廳都會認為我被富婆包養的!」
萩原研二露出猙獰的微笑。
九條九月:……懂了。
於是她就選了現在這輛紅黑配色的五座三菱ncer evolution。雖然它價格在跑車中不算頂尖,但性能強勁,和萩原原本的愛車馬自達rx-7比起來更耐用,油耗也少,且馬力更大提速更快。
「怎麼一直在路邊等著?」下車的萩原研二有些奇怪。
「現在進去也不遲不是嗎?」九條九月將有些凍僵的手插進口袋,「我也懶得再找地方了,這裡不是剛好有一家咖啡廳嗎?就它好了。」
「波羅咖啡廳?」鬆田陣平輕聲念出咖啡店的名字,推開了紅色棚頂下的玻璃門,店門口的風鈴發出了「叮鈴鈴。」的響聲。
「歡迎光臨。」
他進門的動作僵在原地。
咖啡廳的吧台內,穿著服務生製服的金發男人仿佛穿越七年的時光從回憶中走到他麵前。曾朝夕相處的熟悉臉頰上,陌生的燦爛笑容也無法削減那張未曾改變的麵孔在心裡留下的刻痕。
他抬起灰紫色的眼睛,手上擦盤子的動作不知何時停滯,無言的看向店門口站立的三人。
半餉,終於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你們好。」
仿佛他們從未分離。
鬆田陣平猛地捏緊了握住墨鏡的手,他嘴角抽動了一下,正想要說些什麼,但話未出口便被堵在身後的九條九月一把推開。
「鬆田陣平你擋什麼道呢。」
「發呆乾什麼?快點坐下來點菜啦。」萩原研二神色如常的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嘖,我知道了。」他神色復雜的皺著眉頭,但沒有把搭在肩膀上的手臂拉下:「我明白該怎麼做,不用提醒我。」
「安室先生在看什麼呢?」
身邊的夏本梓小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沒有什麼。」
隻是覺得,哪怕七年前過去了,依舊是令人難以忘懷的身影啊。
那三個人。
一如既往爽朗的萩原,看上去成熟了很多有種冷酷帥哥魅力的鬆田,還有,九條。
這個警校時期的最大對手,如今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成為了他原本期冀自己會成為的樣子。
【那個人是以筆試隻扣了兩分的可怕成績入學的警校第二名。據說麵試表現同樣相當出色,足以令一眾嚴苛的教官都贊不絕口。不隻是成績出眾,還有極為優秀的統禦力。
如果體能測試的成績再好點的話,今年入校的第一名一定非她莫屬。
明明也有著一頭顯眼的淺色頭發,但和他總是被人嘲笑不像日本人的金發不同,他曾不止一次聽到過周圍的女生滿懷憧憬和艷羨的提起她。
「九條同學的頭發顏色真漂亮。」
「閃閃發光,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如果我也能有這樣的發色就好了。」
「等到畢業後我就去染個一樣的顏色!」
不僅是總圍著她團團轉的女生,那些因為他發色而暗地裡排擠他的男生們也會不約而同的對她露出向往又尊敬的表情。
為什麼明明發色接近的兩個人會有如此不同的待遇呢?
因為他是混血,而她雙親都是日本嗎?
不,不是這麼淺顯的原因,隻是因為……
「哪有日本人會是這種發色啊。」
端著餐盤與他擦肩而過的兩名警校男生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目露鄙夷的特意大聲說出口。
日本社會排斥著異類,隻要有任何一方麵顯得格外不合群,就有可能成為霸淩的對象。
但這種異常在強者身上,反而是出類拔萃的勛章。尤其當這個人受到所有人的愛戴,那麼敢於排斥她的人反而會變成被人排擠的異類。
「東堂君,新田君,剛剛的話,可不是未來的警察口中應該說出來的。」
「九……九條桑。」剛剛還趾高氣昂的家夥頓時熄了火氣。
「隻是那家夥實在是……」
「新田君明明是懷著夢想,為此那麼努力的過了準職業組的考試,才有資格來到這裡,既然如此,就要對得起自己月匈前的警徽,我說的沒錯吧?」她站在降穀零麵前,背對著他低聲提醒目前的男人:「東堂君,女孩子也不會喜歡心月匈狹窄的男人的。」
「什……什麼?」東堂抬頭,這才發現自己暗戀已久的千夏同學就站在九條九月身後,此時正以一種疑惑又帶著一點不贊同的眼神看著他。
「真誠的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道歉,才是男子漢應有的氣量,大家都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的。」
「對……對不起,降穀同學。」
一直排斥他的那些人,在她三兩句話下就道歉了。
降穀零早就對別人的排斥習以為常,小時候還會感到難受,但現在早已不在意了,但他很驚訝與他沒什麼交集的九條九月居然會幫他解圍。
然而當他打算向她道謝時,發現她向下俯視著自己帶著審視意味的紅色眼睛。
有一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九條九月和降穀零,兩人其實是大學同學。他們都就讀於東都大學法律係,畢業後又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參加職業組的考試。
九條九月人緣很好,但總是獨來獨往。她深得老師看重,每天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忙各種各樣的事。
雖然大學四年他們兩個都幾乎沒有說過話,但在降穀零模糊的印象裡,對方是一個優秀又善良,並且領導力出眾的人。
「已經開學這麼久了,居然還能放任別人跳到自己麵前造次。」
「連這種程度的家夥,都無法處理嗎?未免太軟弱了。」
她以完全與降穀零印象相悖的冷硬語氣對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被討厭了。
為什麼?
而且如果想要針對他,根本用不著這樣直接走上來對他冷語相向。
這樣毫不避諱,和對方一貫為人處世的方式相違背,簡直就是故意想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