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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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意從沒見過比顧清淮更冷淡的人,她和他朝夕相處低頭不見抬頭見,至今不知道大美人笑起來是什麼樣子。

但是,她也從沒見過比顧清淮更溫柔的人。

明明說讓她搬走,卻不聲不響裝了小夜燈;

明明不喜歡狗狗,卻在半夜蹲在狗狗麵前溫溫柔柔說話;

明明也不喜歡自己,卻在她遇到醫鬧時、在她麵前死亡時,一次又一次帶她逃離。

他好像還擁有哆啦a夢的口袋,總能從裡麵拿出她想吃的烤地瓜糖炒栗子黃豆粉糍粑。

她一次一次在醫院碰到他絕非偶然,是在醫院附近發生惡性案件之後,他開始有意無意接她回家。

對她這麼一個非親非故的房客都悶聲不吭溫柔至此,這樣的人,如果以後有了女朋友會怎樣?

肯定會寵到生活不能自理,但是這都與她無關。

這樣溫柔冷淡暴躁傲嬌的大美人,鍾意光是看著就心裡發癢,完全沒想到,顧清淮會溫溫柔柔說一句:「哄哭鼻子的鍾意醫生。」

她那顆蹦蹦躂躂的小心髒,一下子就像是被泡在了溫泉水裡,軟綿綿的。

她以前一直很討厭別人扌莫她腦袋來著,可當顧清淮修長漂亮的手落在她的腦袋上,她能聞到他毛衣袖口清冽的冷香,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朋友,甚至還想像隻被rua毛的狗狗,在他掌心輕輕蹭蹭。

她腦袋裡又蹦出那兩個打架的小人。

一個小人臉頰紅紅:「嗚嗚嗚是扌莫頭殺!揉揉腦袋的大美人好溫柔好喜歡我不管我就是喜歡他!」

另一個小人怒目圓睜:「你喜歡個鍋鏟鏟!你白天醫院上班晚上天橋底下說書養他嗎?你這個小同誌思想不太對勁!」

第一個小人占據絕對高地,一腳踹翻了那個逼她下頭的小人。

天氣放晴,太陽初升,暖融融的日光落他一身。深藍色毛衣材質柔軟,寬寬大大掛在他身上,勾勒出寬肩窄月要,讓人很想從他身後抱過去,看看這個人是不是跟他看起來一樣的冷。

鍾意趕緊移開視線,心裡又是酸澀又是甜。

顧清淮完全沒把手臂那道口子當回事,反正死不了,受傷時穿的衣服已經放在洗衣機洗乾淨,現在掛在陽台。

寬大的黑色外套,袖子上臂位置被刀劃開一道。他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少爺,自然不可能說扔就扔,顧清淮看著破掉的袖子,初步判斷還有挽救的可能。

他默不作聲從櫃子中找出針和線,旁邊鼓著腮咬糍粑的鍾意瞬間呆住,這紙醉金迷的高嶺之花還會這個呢?!

顧清淮那雙修長漂亮的手,拿槍時槍法一絕,公安係統內部考核比武永遠百發百中,遠在幾十米之外能一個點射射斷犯罪分子殺傷武器的引線,而現在,他把身殘誌堅的外套攤開在長腿上,手裡拿著針線,微微蹙眉犯了難。

他眼睫低垂鴉羽一般,薄唇抿成一線,鍾意突然想起手工課上手足無措的小朋友,莫名覺得他這副少年人的樣子有些可愛。

顧清淮非常別扭地把針戳進衣服裡,鍾意倒背著小手走近,忍不住「嘖」了聲:「你這是縫了些啥?給我。」

顧清淮猶豫了下,對上鍾意難得認真的目光,把衣服遞給她。

洗衣粉的味道乾乾淨淨、香香的,鍾意的心莫名有些發軟。

匕首就是劃爛了這兩層布料劃在了他的身上嗎?

她克製住在腦海還原顧清淮受傷場景的沖動,把衣服展開看了眼,如果直接縫,針線歪歪扭扭,肯定不像樣子,配不上她麵前這個年輕英俊的帥哥。

「你等我一下!」鍾意跑回房間,沒一會就抱了一堆貼布出來。

她把卡通貼布展開放在茶幾上,眉眼彎彎問顧清淮:「鋼鐵俠還是奧特曼?」

這些卡通貼布,是在醫院的時候用來哄小朋友的。小朋友怕打針怕吃藥總是哭,她就會給他們往病號服上縫一個他們喜歡的卡通人物,告訴他們:「不準哭了哦,鋼鐵俠叔叔看著你呢!」

顧清淮人高馬大懶懶散散靠在沙發上,毛衣領口鬆散,露出白t恤領口和鎖骨端倪,讓人視線忍不住落在那上麵,他連喉結的線條都冷淡,像是雪山堅硬的尖。

雪山顧清淮俊臉清冷如常,聲線平靜冷淡:「我要迪迦。」

他看向她,淺色瞳孔裡有些微不可查的期待,偏故作冷漠又道:「兩個。」

鍾意差點被冷著臉的裴狗狗萌壞。

簡直像個見到玩具的別別扭扭的小男孩。

他又冷又乖地看著她,那眼神讓她有點想喊救命……

鍾意的小心髒不受控製撲通撲通跳起來,她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包在我身上。」

顧清淮嘴角輕輕抿起微小不計的弧度,近乎灼眼,他抬手揉了下鼻梁,又回歸平直。

衣服縫好,顧清淮穿在身上。

鍾意和他手臂位置的奧特曼對視片刻,咬住嘴角笑起來。

她眼睛像新月:「你要出門嘛?」

顧清淮:「嗯,去上班。」

鍾意心尖猝不及防被小刀戳了一下:「可是你傷還沒好呢……」

她的聲音不再底氣十足,因為全是私心,她不想他去。

顧清淮:「不要緊。」

這是何等愛崗敬業啊?

現在他們這行已經內卷成這樣了嗎?

見她眉心微微蹙起,顧清淮麵無表情道:「我又不用胳膊上班。「

如果換做以前,這句話聽在鍾意的小耳朵裡,也就隻有個字麵意思。

但是現在,她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

是不用胳膊!但是你也沒必要跟我說吧?!

我並不!我還是個黃花小閨女啊啊啊!

除了臉紅,她還有點小學生的勝負欲,心道,這可是你先跟我開車的啊,你以為我不會開嗎?

她雙手攥拳梗著脖子直視他的眼睛,不肯服輸道:「我明白,就『坐上來,自己動』唄。」

哼,誰不知道怎麼的。她一副見過大風大浪的樣子,雖然臉皮比自己想象中要薄一點、不爭氣一點。

顧清淮微微怔住,一張俊臉瞬間黑了,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稱之為:再胡說八道就把你頭給擰掉。

門就被「哐」的一聲帶上,隻剩空氣悠悠震顫。

門外的顧清淮,耳朵一點一點紅了,莫名想起網友跟他說的:她就是饞你的身子!

門內的鍾意氣鼓鼓往上吹了口氣,吹得小劉海亂飛,莫名其妙,不是你先胡說八道的嗎?!!氣死我了!

那天,全支隊的人都看到顧清淮手臂位置有一對手牽手的奧特曼。

大家經過嚴格培訓,不該笑的時候寧可把嘴唇咬豁,也不笑。

裴狗狗是誰啊,簡直就是那群緝毒犬的老大,一個人端掉一個販毒團夥你敢信。

倒是也有個不怕死的小迷弟,看到他就開開心心跑上前立正站好:「裴師兄!」

來市局的派出所民警王楊見到偶像,興奮得小臉紅撲撲:「師兄,你這兒縫了個啥?」

他手指伸過來戳戳,被顧清淮躲開:「別碰。」

顧清淮垂眸,看那細細密密的針線,眼前驀地浮現鍾意小小一團窩在沙發上,認認真真給他縫衣服的樣子。

「不好意思忘了你那受傷了,」王楊撓撓頭,「傷好些沒?記得去醫院換藥,不要發炎。」

顧清淮點頭,心裡想的卻是,家裡有個醫生。

這天難得能準點下班,禁毒支隊的小夥子們走出市局大門,一個比一個不習慣。

顧清淮路過糖炒栗子,老奶奶笑眯眯道:「小夥子,我都認識你了。」

這小夥子長得標致,就在這站一會,營業額直線上升。

顧清淮微微頷首:「一袋糖炒栗子。」

隻是栗子剛接過來,手機響起,顧清淮快步折返市局。

-

鍾意下班回到家,電視上的跨年晚會已經接近尾聲,窗外明明暗暗的煙花升上夜空,她這才想起,今天是跨年夜,明天就是新年。

家裡的鍋碗瓢盆沒有動過跡象,所以顧清淮是早上出門之後就沒再回來過嗎?

今天也沒見他去醫院,昨天的醫囑他全部當了耳旁風,真是不省心啊不省心。

所以她把小剪刀小鑷子紗布消炎藥全部帶回來了,整整齊齊擺在茶幾上。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半,現在……他接電話方便嗎?

鍾意從通訊錄找出【傲嬌大狗狗】,沒有微信,隻能發短信。

此時的顧清淮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破門而入時毒販已經睡下,室內黑漆漆一片安靜到詭異。

隨著他靠近,毒販猛地起身手上的指虎在一瞬間朝著他而來,他偏過頭躲,挺直鼻梁皮膚破裂瞬間滲出血珠。

就在這時,臥室門邊出現一個小女孩,六七歲的樣子:「爸爸,這些叔叔是誰?」

顧清淮目光一凝,乾淨利落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毒販手銬上。

吸毒販毒罪該萬死,但是小朋友無辜。

六七歲的年紀,不應該去承擔父母的罪責,不應該因此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小女孩看著滿屋子人,怯生生問:「爸爸,你要出門嗎?」

毒販低低「嗯」了聲,目光躲閃抬不起頭,小女孩癟了癟嘴角被嚇得哭出來:「爸爸,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她還太小,但也知道爸爸走了不會再回來。

一個高高大大的警察叔叔最後回過頭看她一眼,柔聲開口:「鎖好門,回去睡覺。」

她點點頭,自己給自己擦眼淚,哭到哽咽。

顧清淮上了警車,復又折返。

他把給鍾意買的糖炒栗子,遞給哭鼻子的小女孩,半蹲在她麵前:「好好長大,好好讀書。」

夜色濃重,警車沒有亮燈。

手機裡有她發來的短信:【你今天回來嗎?傷口需要換藥。】

電視上的跨年晚會結束,所有熱鬧褪去,窗外不再有煙花,鍾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家裡的咖啡所剩無幾,她怕自己睡著,翻出一袋變態酸的話梅提神,咬在嘴裡小臉皺成一團,忍不住縮著脖子打顫:「好酸好酸……」

顧清淮到家已經是後半夜。

一開門,暖氣撲麵而來,室內亮著小夜燈,空氣都是暖調。

就在昏暗的光線之中,鍾意裹著小毯子歪在沙發一角,手環著膝蓋,睫毛密密垂著,睡得香甜。

她的麵前是一個小醫藥箱,讓她看起來像個玩扮演醫生遊戲的小朋友。

聽到聲音,南博萬先醒過來,迷迷瞪瞪近乎是本能往他身邊跑。

顧清淮衣服沾了寒氣,脫下來搭在一邊,這才把狗狗抱起來,氣音問它:「把你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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