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2 / 2)
在顧清淮再度口勿下來之前,她推了下他的肩膀:「嘴這麼甜,跟誰學的?」
他之前也這樣問過她,被她原封不動還回來,鍾意身上有種不自知的可愛。
顧清淮捧起她的臉,微微抬高,薄唇再度壓下來:「遇到你情不自禁。」
被他溫柔親口勿,同他耳鬢廝磨,與他唇齒相依,臉頰相貼的觸感溫柔也治愈。
鍾意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都用來遇見他。
如果是這樣,那苦難她也甘之如飴,隻要終點是他。
分開的三年每分每秒都可感知,在一起之後的時間卻過得很快,鍾意一直在等女孩的電話,為此她留意每個陌生來電,手機從不關機。
可直到第四期紀錄片結束、第五期紀錄片開始,女孩也沒有聯係她,對於杜子騰的調查進入瓶頸,因為除非當事人實名舉報,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犯罪。
這個城市進入綿長雨季,八月不知不覺間到來,紀錄片接近尾聲。
那起網絡犯罪案件依舊沒有結案,注冊a的用戶遍布全國各地,抓捕行動進行到後期,已經無異於大海撈針,重案組每個民警都瘦了好幾圈、警服都肥了。
清早,鍾意跟著顧清淮到特警支隊時,記者等候在外。
地方電視台已經把這起網絡犯罪案件做成專題節目,由薑惠負責,有幾次鍾意和她擦肩而過,誰也沒有打招呼,鍾意也絲毫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在鍾意出現之後,薑惠似乎終於意識到跟顧清淮沒有可能,來特警支隊采訪,會找把和善寫在臉上的陳鬆柏。
偶有幾次鍾意撞見薑惠目光落在顧清淮身上,前者迷戀不甘,後者冷若霜雪,她心情復雜,索性當沒看見。
這次來采訪的記者麵孔陌生,眉眼尚且青澀:「您好,我是本市電視台的記者,聽說這起案件最開始是特警支隊發現的,所以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下。」
這句話她是沖著陳鬆柏說的,因為在場所有人裡,他看起來最穩重最像個警察。
陳鬆柏有些納悶,之前跟蹤報道的記者一直是薑惠,那位薑記者對顧清淮那點心思人盡皆知,往特警支隊跑得比上班還要勤快,順便問了句:「怎麼不是薑惠記者?」
提到那個名字,女孩臉色有些古怪:「薑惠姐已經辭職了,我叫陳雲。」
特警支隊采訪,鍾意不便在場,走廊對麵就是攝製組的臨時辦公室。手剛落到門把手上,聽女孩這樣說,她的腳步頓住。
薑惠把這份工作看得比命重要,從她們讀大學的城市一路調動回家鄉長寧,這些年來踩著別人拚命往上爬,竟然會辭職。
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對閒雜人等向來沒有半分好奇。
鍾意走出特警支隊的辦公室,把所有聲音關在門後。
陳鬆柏對薑惠為什麼辭職沒興趣,隨手指了指顧清淮的方向:「這我們領導,顧清淮,要采訪你找他。」
顧清淮這個名字,沒登過報紙沒上過電視,但是市電視台的記者絕對不會陌生。
私底下大家都傳,市公安局有個戰功赫赫的拆彈專家,行走的公安部二級英模,當時她腦補了一個目光如鷹隼、頭發或許斑白、不怒而威的中年警察。
可大家都說,那顧清淮簡直就是全市公安係統最帥的那棵草,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時候特別蠱人,這樣的極品帥哥一輩子都遇不上一個。
此時對上那雙冷峭的鳳眼,陳雲呼吸一滯。
麵前的警官年輕得嚇人,劍眉修長平直,眼睛冰冷陰鷙,鼻梁挺直,下頜瘦削,好看得攻擊性十足,隻看臉就能知道,他惹過多少桃花又欠過多少風流債。
但那身製服又很嚴肅正經,淡藍警襯藏藍警褲,領帶打得一絲不苟,領帶夾上壓著國徽,襯得身材挺拔如劍。
是尖刀中的尖刀,也是警草中的警草,陳雲目光流連在那寬而平直的肩和賞心悅目的腿,直到陳鬆柏出聲提醒:「采訪就現在開始?」
這才意識到失態,陳雲回神:「好、好。」
整個采訪過程,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做不到一視同仁,總是忍不住看向那幾乎不言不語的顧清淮。
年輕警官漫不經心垂著眼睛,在身邊隊員講話的時候會翹起嘴角若無其事笑笑,笑時眉眼間有風流氣,是禁欲的特警叔叔,也是迷人的成年男人。
陳雲心跳快瘋了,臉頰一陣一陣發燙。
忽略身上那身警服,顧清淮其實白皙清俊非常「小白臉」,尤其是被那群糙漢一襯托,清瘦高挑唇紅齒白,比起警察,倒更像個浪盪公子哥,勾人心不自知的那種。
等采訪結束,已是午飯時間。
顧清淮看見鍾意等在辦公室門口,像個罰站的小學生,紮著馬尾,後腦勺都比別人可愛太多。
他大步流星往她的方向走去,被攔住去路。
陳雲從未有過這樣緊張到磕磕絆絆的時候:「顧、顧警官,方便留個聯係方式嗎?到時候我把采訪稿發給您。」
顧清淮隨口敷衍:「喻行,給陳記者留個聯係方式。」
他說完就要走,陳雲咬了咬嘴唇,沒有掃喻行的二維碼,固執地把目光投向顧清淮:「我想要你個人的。」
顧清淮撩起眼皮,眼神冰冷,沒有任何情緒:「我女朋友在等我。」
鍾意喜歡看顧清淮穿警服,穿軍裝穿迷彩的時候也喜歡,冷淡嚴肅拒人千裡,根本無法想象他接口勿的時候有多凶。
隻是長得好看的人總是容易被偏愛,也難怪那個記者小姑娘眼睛一直直勾勾盯著他,換做是她估計也不能免俗。
下班時間,鍾意和顧清淮走樓梯下樓。
鍾意雖然纖細,但是肩比一般女孩子寬、也平,這樣的身材穿襯衫很好看,下擺紮進長褲,更顯得細月要不盈一握。
藍白色調的性冷淡風穿搭,清爽也利落,這樣看著,真的是個不苟言笑的紀錄片導演。
她表情頗為嚴肅地蹙著眉,顧清淮低頭看她:「怎麼了?」
鍾意腳步慢下來,雲淡風輕問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比如剛才出門的時候被小姑娘攔下。
又比如,被人要聯係方式。
是不是放電不自知。
鍾意嘴唇抿起,嘴角向下,不開心得很明顯,偏又不說,裝得毫不在意。
顧清淮俯了俯身,距離縮短,挺認真地瞧過她眉眼鼻唇,目光流轉的瞬間,似乎帶著熱意。
這個迷惑人心不自知的混蛋。
鍾意清淩淩的眼睛裡,像有一汪湖:「你看什麼?」
顧清淮笑了下:「我女朋友醋精變的?」
鍾意不說話,顧清淮繼續靠近,直到呼吸交錯。
他挺直的鼻梁抵著她的輕輕蹭了下:「好像真的是。」
鍾意哪裡受得住這樣明目張膽的調戲,腦袋瞬間空白一片。
顧清淮站直,居高臨下笑著看她,嘴角彎起一點勾,勾得人心癢。
樓梯間沒有人沒有監控。
鍾意不知道從哪來的膽子,直接把他往牆上一推。
顧清淮雙手抄兜,後背靠牆,警服筆挺卻鬆鬆垮垮站著,好整以暇問了句:「你想乾嘛?」
他的眉宇依舊乾淨到冷淡,沉沉的肅殺氣,可視線寸寸下移到嘴唇,就變得不怎麼正經。
這個人太遊刃有餘,看出她想親他,隻用目光折磨她的嘴唇,等她先承受不住,自己主動送上來。
鍾意軟著聲音控訴,是被欺負狠了:「你根本就是在勾引我。」
顧清淮也不辯駁,忍俊不禁地揚了揚眉:「那鍾導上鈎嗎?」
這樣的顧清淮,太容易禍害人心。
想把他金屋藏嬌,隻自己一人看。
鍾意上前一步扯住他的領帶,踮起腳尖的時候被他扶住月要。
鼻尖相抵,她睫毛輕顫,狠狠在那混蛋的嘴上親了一口,蓋章宣示主權。
隻是沒掌握好力道,那一下帶了響聲,在寂靜空氣中特別明顯。
顧清淮被逗笑,在她臉上捏了捏:「這麼用力啊貓貓。」
幾乎就是同時,樓梯間的門被人推開。
「霸王硬上弓」的鍾意和拎著相機器材的陳雲四目相對。
前者清清冷冷,後者麵紅耳赤。
陳雲第一次春心萌動,看上一個極品帥哥沒有結果,沒有結果就算了,還撞到他被女孩摁在牆上親,她午飯沒吃肚子餓得咕咕叫,現在一下被新鮮狗糧餵飽。
這會兒,剛才鏡頭前清心寡欲的年輕警官眉眼含笑,一副被人占了便宜還心情愉悅的樣子。
那反差很紮心。
明明采訪的時候,他還警服筆挺清冷禁欲,現在唇角勾著,後背靠牆手搭在女孩月要上,一派任君采擷的風流;而那女孩,鵝蛋臉野生眉淺色眼睛,典型的冷美人,現在卻扯著人的領帶揚起脖頸獻口勿……
那畫麵太叫人臉熱。
此時此刻,那美人已經羞得不行,而顧清淮劍眉一挑,麵無表情遞給她一個「有點眼力見沒」的冷淡眼神。
陳雲急匆匆下樓,差點崴到腳。
腳步聲越來越遠,鍾意耳廓在發燒,熱意蔓延至全身,往前走了一步:「被看到了……」
像個被戳破的氣球,悶聲悶氣,淺色貓眼滿是無措,她想要找他抱,把臉躲到他懷裡,顧清淮卻故意後退一步。
年輕警官笑得肩膀都發顫,眉眼彎彎,瞳孔特別的亮:「你剛才強口勿我的本事呢?」
這姑娘明明一分鍾前還厲害得不行,現在腦袋都抬不起來,一害羞就變回讀高中的小姑娘。
鍾意不說話,顧清淮無可奈何把她攬到懷裡,下巴抵在她肩側,偏頭在她耳邊說:「你太用力,我嘴都疼了。」
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大小,鍾意氣呼呼,手掐上他的月要,可惜那肌肉太緊實,根本捏不起來,這讓她更羞更惱。
「這下滿意了?」
那清越的聲音含笑,全是聽之任之的縱容。
鍾意被順毛,一點脾氣都沒有,醋意煙消雲散。
下一刻,顧清淮低頭親親她的發頂:「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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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紀錄片趨近於尾聲之前,顧清淮的生日先一步到來。
晚上特警支隊聚餐,辦公室那位搞宣傳的小鄒不知道從哪兒得到風聲,快步跟上。
喻行:「怎麼又有你!」
鄒楊換了一身便裝,白色短袖藍色牛仔褲,特別青春:「隊長生日怎麼能缺了我?」
他是心裡不舍,大家都看得出來,所以三天兩頭往這跑。
除了特警支隊,還有幾個顧清淮在武警部隊的戰友,終於逮著機會見領導媳婦兒。
他們太怎樣的姑娘被念念不忘這麼多年,也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顧清淮,談戀愛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畢竟曾經大家私下說,顧清淮就算跟排爆機器人過一輩子,也不太可能結婚戀愛。
包廂裡除了鍾意,都是軍人警察,一派嚴肅,這樣看著,顧清淮是職業特征最不明顯的那個。
他白色短袖黑色運動褲,個子很高眉毛很濃,那美貌很凜冽,像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
蛋糕上來,大家起哄,讓顧清淮許願。
有膽子大的說「早日成家」,也有人起哄說「早生貴子」。
鍾意臉皮薄,無措看向他,顧清淮伸手在那小子額頭上敲了一下,聲線冰冰冷冷很唬人:「治不了你了是嗎?」
鍾意本以為顧清淮會拒絕,他向來百無禁忌不信鬼神,卻見他真的在燭火之中閉上眼睛,睫毛投下溫柔的陰影。
忍不住好奇,他許了什麼願望,又是否和自己有關。
一桌子人,都是顧清淮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都豪爽,因為鍾意是顧清淮的女朋友,自動把她劃到了「自己人」的範疇。
「鍾導,我敬你一杯!」
「鍾導,我先喝了,你隨意!」
「鍾導,以後我們隊長就交給你了啊。」
這樣的場合,鍾意也不是個扭捏的,隻是所有沖著她的酒,都被顧清淮擋掉了。
一杯接一杯,毫不含糊,是軍人的利落乾脆。
鍾意側頭,看顧清淮喉結滾動,冷淡的凸起像雪山的尖。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他,因為顧清淮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會喝成這樣。
車鑰匙放到她的手心,年輕警官醉眼迷離,勾魂攝魄的漂亮。
他傾身靠過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好像她稍微側一下頭,他的嘴唇就要擦過她的耳朵。
鍾意屏住呼吸,渾身緊繃不敢動,心神卻為之著迷。
顧清淮附在她的耳邊,壓低聲音輕輕說話:「如果我喝醉了,你要帶我回家。」
溫熱的觸覺分不清是呼吸還是他的嘴唇,也分不清他是真醉還是假醉,倒是眉眼間風流氣更濃,單是看著,就很讓人心猿意馬。
耳廓的熱意散到全身,鍾意月匈口小鹿亂撞,懷疑他在勾引自己卻沒有證據。
那天晚上喝到很晚,鍾意信守承諾,把那個漂亮混蛋帶回家。
顧清淮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皮膚依舊很白,泛紅的眼尾明顯。
鍾意坐在沙發上看書,他走過來,把她手裡的書折頁放到一邊,腦袋直接枕在她的腿上。
黑發淩亂掃過眉峰,睡衣領口的扣子開了兩顆,衣衫不整的這副樣子,活脫脫風流公子哥的模樣。
鍾意勾勾他的下巴:「去哪兒花天酒地了?」
顧清淮好笑地看她一眼:「誰能比得上你。」
顧清淮:「鍾意。」
鍾意:「嗯,怎麼了?」
他看著她不說話,嘴角有勾起的弧度。
鍾意彎下眼睛:「喝醉了這麼愛笑。」
「傻子,」顧清淮輕聲開口,「笑不是因為喝酒。」
鍾意:「那是因為什麼?」
顧清淮:「是因為喜歡你。」
醉酒的顧清淮直白到讓人招架不住,喝醉之後依舊很會。
他有漂亮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嘴角尖尖細細的,像是有小鈎子,照著心尖撓下去,心尖泛起一陣癢。
他不像她小心翼翼,隻敢隔著空氣描摹他的眉眼,他這個人向來輕狂無所顧忌,要親便親要抱便抱,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似有若無的碰觸。
鍾意緊張到睫毛顫抖,顧清淮輕笑了聲,手指順著她的眉眼、到鼻心的小痣,再沿著鼻梁下滑……電流蔓延至全身,心尖癢得像羽毛掃過。
鍾意頂不住,睫毛顫抖,呼吸都變得輕不可聞。
淡淡的酒氣混著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氤氳開來,她也像是醉了。
鍾意小聲說:「醉鬼。」
顧清淮修長乾淨的手指,來到她的嘴角,問她:「你要不要喝醉鬼說喜歡你。」
心髒仿佛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不斷緊縮、縮到自己都快要喘不過氣。
一雙讓人心動的眼睛,蘊著光,睫毛都變柔軟,這樣和他對視,鍾意太害羞,手覆蓋在他的眼睛上,把他眼睛捂住。
他長長的睫毛掃在掌心,鍾意小小聲說:「我喜歡你。」
心跳快得要瘋掉,說完耳朵都燒起來。
一定是被他蠱惑,才會情話張口就來。
顧清淮拉下她的手,側過臉,口勿她的手心。
年輕警官醉眼迷離,依舊很亮,他看著她,聲音很輕,近乎氣音:「那你要不要和醉鬼接口勿?」
那平時被製服壓製的風流氣變得肆無忌憚,他低聲跟她確認,指腹擦過她的嘴角,輕輕摩挲。
鍾意聲音含混在嗓子眼兒:「要。」
她攏住散開的長發彎下月要,在他嘴唇上落下輕口勿。
淡淡的酒氣和他身上清冽的薄荷味道混在一起,明明滴酒未沾的是她,可現在,唇齒相依,她有種頭暈目眩的錯覺,仿佛醉酒的那個是她。
臉頰是軟的燙的,心髒都像是快要在一片熱意中融化掉,好想就這樣抱著他,一夜到白頭。
她扌莫他柔軟蓬鬆的黑發,往後順,露出那個小小的美人尖、和清秀鋒利的眉眼,軟軟問他:「顧警官晚上許了什麼願望?」
顧清淮嘴唇很紅,不知道因為酒精,還是因為接口勿:「不說。」
鍾意不滿,顧清淮撓了下她的下巴,動作輕佻也性感:「不是很會撒嬌嗎?撒個嬌,小顧哥哥告訴你。」
這樣的顧清淮哪還像特警支隊的警察叔叔,調戲小姑娘的紈絝少爺還差不多,壞也吸引人。
可到底是好奇壓倒害羞。
鍾意抿緊的嘴唇,唇瓣像汁水清甜的櫻桃,聲音小得快要聽不見:「小顧哥哥……」
顧清淮眼尾倏然一彎,手指撫扌莫她發燙的臉頰,眼看著她的臉越來越紅。
「許願,我活得比你久一點。」
「但也不要太久,」他勾著嘴角笑了下,眼底溫柔萬丈,「想你太難熬。」
——許願,活得比你久一點。
——但也不要太久,想你太難熬。
鍾意那雙淺色的貓咪一樣的瞳孔,有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此時那湖麵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的眼睛眨了眨,竟然泛起層層濕意。
她想起顧媽媽忌日那天,陳鬆柏告訴她,夏阿姨是在顧清淮執行任務的時候去世的。
葬禮回來的顧清淮,依舊是特警支隊反恐突擊隊的尖兵利刃。
訓練、反恐、排爆,沒有任何異樣,可整個人喪失求生欲望。
最危險的任務他沖在最前,能自己上絕不多拉上一個戰友。
很多時候,他甚至覺得,對於顧清淮來說,犧牲才是解脫。
可是現在,他說他想要活得比她更久一點。
是想在她離開之後再離開,這樣她一輩子都不會失去他。
喉嚨哽住,鍾意什麼都說不出來,任由酸澀蔓延,在顧清淮溫柔的目光中紅了眼睛。
「小哭包,」他枕在她腿上,眉眼被月光勾勒得格外清俊,「你高中的時候有這麼愛哭嗎?」
鍾意眼皮跟鼻子都在泛紅,睫毛濕漉漉的帶了重量,小聲否認:「沒有。」
那個時候,她剛從為期一年的校園霸淩中逃脫出來,像一隻小刺蝟,敏感內向,也尖銳。
沒過多久,就跟顧清淮成了同桌,她從一隻小刺蝟,變成一隻窩在他身邊曬太陽的貓貓。
「那就是我的錯了。」
顧清淮從她的腿上起身,人瘦瘦高高的。
他高中的時候就有一米八五,念軍校之後又長了三厘米。
他俯身將她穩穩抱起來,目光所及他下頜清秀,人比酒更醉人。
這會身上不再有少年抽條那種單薄,臂彎有力,身上肌肉看起來很薄一層卻比想象中硬很多。
鍾意摟住他的脖頸:「乾嘛。」
顧清淮膝蓋頂開她臥室的門:「哄女朋友睡覺。」
鍾意嘴角抿出彎彎的弧度,埋進他氣息清冽的頸窩,直到後背陷入柔軟的棉被。
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今天顧清淮生日,在外麵遊山玩水的趙雪青還打來電話,說你直接把你自己身上係個絲帶當禮物送給他得了。
那會她臉埋進軟綿綿的抱枕,好半天說不出話,又覺得,也不是不行。
反正這輩子,就是他了,或早或晚的事兒,隻是她真的好害羞。
可顧清淮不正經的時候歸不正經,哄她睡覺的時候就真的是哄她睡覺。
空調溫度舒適,他關燈躺在自己身側,身上的味道溫暖又治愈,淡淡的酒氣蠱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