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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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散學,本來想等太子請教完師傅,隨他一同去東宮,怎料太子遲遲請教不完,師傅的話又很長,他急性子等不得,便索性先往東宮去。

今早王妃將他氣得夠嗆。

本來晨起,他摟著她,不舍得起床更衣,在她頸邊親親蹭蹭:「真想跟你在這纏到天荒地老。」

他堂堂晉王多麼矜持清高的一個人,好不容易仗著床笫私密而憋出一句情話,自以為能讓女人十足感動,內心正期待一番溫存,誰料懷裡的女人將頭一扭不看他,說道:「妾困在內院,不得出去做事,殿下能做事,倒不願出去。不如妾跟殿下換換,殿下做女人,妾做男兒。妾定當遵循顏魯公教誨,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

朱棡一張俊臉氣得扭曲:「顏魯公,顏魯公讀書再勤快也是要抱女人的!不然你以為他送去叛軍當人質的親兒子是哪兒來的?」

謝卓夷道:「顏魯公讀書讀到三更才睡、五更就起,還和夫人生了三個兒子,殿下睡得比人多,也沒見生出個兒子來。」

朱棡氣炸了。別人家,婦人生不出兒子,擔驚受怕,抑鬱成疾;自己家,女人沒生兒子,反而嘲笑男人不行???姓謝的可真是個奇女子。

朱棡想罵,不舍得,想打,更不舍得,越不舍得,就越想越氣,氣得掀了被子重重往她身上一堆,翻身下床:「我今晚再抱你我就是豬!」

王爺和王妃又雙叒吵了架,在內室伺候的宮人告訴在外頭灑掃的小火者,灑掃的又告訴傳膳的,傳膳的又告訴備馬的,下人們知道晉王今天的心情又不美好,一個個屏氣斂息,生怕被主子順手拿來撒氣。

好在今天晉王雖然臉色陰沉,但若有所思,僅僅沉默不語而已,並不像往常那般發火打人。

朱棡乘車往大本堂去,半路叫了聲「文曲」,嚇得陳文曲打了個激靈:「爺,有啥吩咐?」

「你過來。進來說話。」

陳文曲戰戰兢兢鑽進馬車裡,被他主子一把扯近前,嚇得他心在嗓子眼蹦,聽他主子低沉微啞的嗓音在他耳邊輕響:「一般青年男女成婚,多久就該有孩子?」

陳文曲一愣:「爺,奴婢打小兒淨身進宮,這輩子沒福分跟人成婚,這哪知道……」

朱棡小聲罵他:「蠢貨,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文曲隻得估扌莫著糊弄他:「兩……三年?」

朱棡心想:是了。我和她去年才成婚,這會兒沒孩子,豈不再正常不過?

於是點點頭:「知道了,你去罷。」

陳文曲懵著圈兒被叫進來,又懵著圈兒被攆出去,車夫和備馬的小廝都湊上來問王爺說了什麼,於是陳文曲告訴了備馬的,備馬的回去告訴了灑掃的,灑掃的又告訴了傳膳的,一天之內晉王府的下人們便都知道晉王在為子嗣發愁。自然,這已是後話了。

朱棡來東宮接王妃,見太子妃和徐氏嘴角都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心想:「難道這女人跟她倆說了我『不行』?」眼神便如釘子般直往謝卓夷的臉上戳。

謝卓夷視線一偏,揚著下巴賭氣不理他。

她下巴脖子間的線條極美,精致流暢。朱棡眼神裡的釘子,像被磁石給吸了一下。再看這女人時,氣便消了一半。

晉王來時,儀華忍不住往他身後張望,沒望見想見的人,轉念一想,心道:也是,他不知道我在東宮,大概散學直接回坤寧宮去了。

於是晉王攜卓夷告退時,她也告退。

太子妃笑道:「晉王妃是隨夫君回家,你怎麼也急著走。」

儀華腦子轉得快,反將一軍,笑道:「估扌莫著太子殿下快回來了麼。」

朱棡和卓夷一路置氣無言,出了東宮。朱棡心想:大嫂賢惠自不必說,二嫂對二哥那是百依百順,這徐氏看著也溫柔嫻靜,隻有自己家這個,風風火火,橫行霸道。

腦子這麼想著,胳膊卻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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