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補更】貞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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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征西將軍衛國公鄧愈、副將軍大都督府同知沐英,奉皇命率師征討吐蕃。

大戰開打,鳳陽諸王練兵壓力有增無減。各地衛兵源源不斷而來,需加緊操練,以供後備。

但即便是在這樣的忙碌緊張之下,楚王和齊王還是察覺到了哥哥們之間氣氛的變化。

從前晉王雖然話少,但有秦王逗他,還能與兄弟們打鬧一番,如今每日練完兵便自行回府,再不與諸弟往來,最多偶爾對著同出自皇後膝下的燕王點點頭。與秦王,是真正「王不見王」。縱使相見,亦是無話。

燕王謹遵為弟之道,對秦晉二王仍很恭敬,但與秦王之間,流露出罕見的疏離。反觀秦王,對燕王倒像是有心親近、卻又不能。

演武時燕王連發十箭均命中紅心,習慣性地回頭沖著兄弟們得意顯擺,不經意間與秦王視線一碰,那笑容便凝固在臉上,頭慢慢地扭向一邊。秦王心裡仍覺得這弟弟可愛,不自覺地想抬手捏他的臉捉弄他,卻又像想起什麼似地,手搓一搓衣裳,便罷了。

他心中有愧。

剛來鳳陽時,秦王以長兄自居,整天叫兄弟們來相聚喝酒,帶弟弟們忙時練兵、閒時玩樂,弟弟們稍有放縱言行,他就把人抓到跟前來,耳提麵命,操碎了心。到如今,他卻開始撒手不管。偶爾叫弟弟們來提點、訓誡幾句,強撐起一副兄長架子,做做樣子,就算了。

「起初嫌他管得嚴,現在他不來嘮叨幾句,反倒心裡空落落,怪寂寞的。」齊王道。

楚王手裡正翻閱一本《白虎通》,並不抬頭看他,隻淡淡地笑道:「那你可真夠欠的。」

齊王道:「雖然二哥偏心三哥四哥多一些,但將來就藩,我是會想他的。至少他拿我當弟弟,沒像那些人一樣,因為嫌棄我娘而疏遠我。」

楚王道:「我現在隻想早日就藩,離那座髒兮兮的皇宮遠一些。也不知咱們就藩時,能不能把娘親帶上一起,就像漢朝那時候。」

「你還心心念念帶你娘做什麼……她又不疼你,冷冰冰的像蛇一樣。」齊王替他打抱不平:「我盼著你早日從這牢籠裡出去,是盼你能擺脫你娘,能娶幾個你中意的女人,自由自在,舒舒服服過自己的小日子。」

楚王不許別人說他娘不好,聞言怒瞪齊王,齊王訕訕地握住他手,說道:「真的,六哥,我是為你好。」

楚王任由他握著手,垂眼繼續看書:「我知道。」

齊王百無聊賴地坐在他對麵擺弄了一會兒他手上的金嵌寶葫蘆戒指,問道:「等咱們練完兵,回京城,你在這招惹的美人們,打算怎麼辦?」goΠъ

楚王鳳眼微眯,勾唇一笑:「當然留在這,等我成婚就藩之後,再來納她們。」

齊王道:「都是妙齡女郎,若家裡要給她們許配人家呢?」

「她們一個個都口口聲聲說愛我,那便該設法守節等我,給我看看她們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楚王說這話時,眼簾極緩慢地抬起,唇角彎彎,神色慵懶如貓。

齊王忽然覺得,六哥是在用這些美人,來還他娘親欠他的債。

貞節……齊王覺得貞節是件荒唐好笑的東西。雖然許多人瞧不起娘,說她不守貞節,罵她狐媚子,但他覺得娘沒有什麼丟人的。娘忍辱負重,堅強地活下來,給了他和阿梓生命,慈愛地撫育他們長大,為他們爭取她所能爭到的一切。那陳友諒自己技不如人,兵敗身死,娘又沒有過錯,憑什麼要陪他死呢。

但楚王對於貞節的執念,也自有他母親胡充妃的一段淵源,各人有各人的心結,因此齊王沒有反駁他。

眼下剛開始給老五議婚,等輪到六哥,至少還要一兩年,希望那些美人無論嫁不嫁六哥,都不至於鑽牛角尖想不開吧。

朝廷為吳王選妃。朱橚掛念自己的婚事,但又害羞,不肯表現出好奇。

他自幼被孫貴妃、鏡靜、朱棣護著,不太懂得在宮中培植自己的人,難於打探消息。

好在朱棣為他上心,命人留意宮裡動向。

聽說皇帝屬意於宋國公馮勝的次女。

朱棣便問儀華:「這姑娘你可熟悉?人品如何?」書房裡,朱橚在旁坐著,低頭喝茶,豎起耳朵聽。

儀華笑道:「可惜在閨中時不能預知後來的緣分,沒有多加留意……我和她姊妹都不過泛泛之交。見過幾麵,那時她還小,看不出人品。印象裡是個被她姐姐管得服服帖帖的孩子。」後來儀華進了宮,就幾乎沒再見過了。

朱棣道:「我記得以前聽祿存說,她姐姐性子極剛強,與常茂不睦?」

儀華笑道:「四哥怎麼什麼隱秘事都能聽說?劉祿存怕不是蒼蠅變的,無孔不入。」

祿存立在一旁侍奉,聽見這話嘻嘻笑:「回王妃的話,隻要是為了爺,真叫奴婢變蒼蠅,奴婢也得變。」

朱棣對儀華倒不隱瞞:「他調教手下、拉攏朋友很有一套的。」

祿存笑道:「爺,您怎麼把實話給說出來了呢。」

儀華笑道:「阿藍,替我打這個油嘴滑舌的。還想糊弄我。」又道:「聽太子妃說,馮家大姐和常茂都是剛強性子,因此偶爾齟齬,但她人品並不差。她母親何夫人一直想要個兒子,未能如願,便從小逼著長女『爭氣』,將她養得事事爭強好勝、不肯退讓。或許小女兒會稍微嬌一些,但我與她們見麵稀少,也不好說。何夫人管她們姊妹管得極嚴,平日輕易不許出來拋頭露麵,連和我們女孩兒一起遊玩都不行,平日隻許在閨房繡花讀書。說起來,馮家大姐的針黹不錯,還寫得一手好字,有晉代衛夫人風骨。妹妹應當也不會太差。」

朱棣聽了,點點頭道:「剛好阿橚也愛舞文弄墨的。馮氏自幼養在深閨,大概心思單純,或許與阿橚合適。」

儀華問:「不知……五弟喜歡什麼樣的?」雖然親王婚事都是皇帝拍板,但若朱橚心有所愛,朱棣未必不能幫他活動。

朱橚紅著臉,盯著茶碗裡上下漂浮的茶葉道:「弟也不知道。」他看那茶葉梗有一根在水中豎起來,是個吉兆,心下暗暗歡喜。

朱棣笑道:「其實何止是他,我見著你之前,我也不知自己喜歡什麼樣的。」

滿屋子的下人,眼觀鼻,鼻觀心。朱橚剛擱下的茶碗又端起來放在嘴邊低頭去喝。

儀華臉頰飛紅。

朱棣剛要再說什麼,儀華忽然偏開臉,帕子掩著口。阿藍上前一步扶住她,阿綠忙捧了金盂來接,小宮女們也動作麻利地捧了帕子、金壺之類來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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