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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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乾什麼?」

低沉男音,隱含薄怒。

顧傾耳中聽得這嗓音,月匈腔裡滿抑著的恐懼慌亂皆消散了。

薛晟滿麵寒霜,從顧傾狼狽的模樣和身後窮追不舍的仆役身上,他已經隱約猜測出整件事的起因經過。

他實在無法料想,在這高門府宅之中,竟光天化日之下發生如此荒唐醜惡之事。

那兩個仆役他如何認不出,是時常跟在薛勤身後的走狗。

仆役軟了腿,伏低身子退後數步,擠出笑來,含混道:「小的、小的們跟姑娘開玩笑呢……」

薛晟抿唇,扶著懷裡瑟瑟發抖的女孩,低喝:「滾!」

仆役陪著笑臉,連聲稱「是」,待退得幾步,扭過身拔腿便逃。

薛晟沒有理會他們,垂低眼眸,端詳顧傾潮紅的臉,她一絲力氣也無,闔目顫抖著貼靠在自己身前,未乾的眼淚沾在長而濃密的羽睫上,嘴唇咬的殘破不堪,下巴上滴滴點點都是血痕。「顧傾,你怎麼樣?」

懷中人虛弱張開眸子,顫顫地開口,先發出的是一聲不由自主半泣如吟的輕哼。

「爺……」她染血的手掌輕推男人繡著繁復雲紋衣料,「不要理我……」

她身中那種下作的藥,勉強以疼痛強撐意誌。可是口中難以自抑地發出輕喘,心內像熊熊燒著一把烈火,煎熬難言,狼狽非常。

薛晟雖不喜風月之事,但也並非全無見識。平素同僚們相互宴請,也有那放盪之人與歌女舞姬們調情取樂。單瞧顧傾這幅軟若無骨,情不能抑的樣子,也知她身上發生過什麼。

跟在一旁的雁歌早就呆住了。一是為著薛勤竟如此大膽,不管不顧的對顧傾下了手。二是為著眼前薛晟對顧傾的態度,他跟在五爺身邊數年,何曾見過他如此耐心懷抱女人。

「雁歌。」

一聲呼喚,把雁歌從復雜的情緒中驚醒,薛晟半拖著顧傾虛軟無力的身子,側過臉來令道:「取我的名帖,去請鄭大夫。」

府中常往來的醫者姓郭,這位鄭大夫,乃是薛晟的友人。

雁歌應聲,快速領命去了。

**

仿佛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十七歲的顧傾,站在牆下遠遠看著天井裡那個十一二歲、梳著麻花辮、穿著單薄小襖,被打得站也站不穩的小女孩。

「叫你偷懶,叫你偷懶!一上午才洗了這麼幾件,回頭耽誤了三小姐穿衣裳,你有幾條命擔?」婆子一邊罵,一邊將藤條重重的甩在她身上。

女孩小小的身軀,每受一下抽打,就疼得全身狠顫。她咬著牙不肯哭,低低發出難抑的嗚咽著,一聲也沒有求饒。

雖是小小年紀,她卻早就明白,求饒根本無用。

沒人會因她可憐示弱,就格外親切和氣地待她。

「哎喲,江媽媽,又教訓不聽話的丫頭呢?」轉角處,一個年輕婦人嗑著瓜子走過來,將被打得跌在地上的女孩下巴捏起來,「嘖嘖,這不是顧傾嗎?又犯錯啦?」

婆子收了藤條,回身跟婦人訴起苦來,「瞧瞧,這一上午了,衣裳才洗了半盆,回頭小姐問起來,怎麼好交差?慣會偷懶耍滑的東西!」

婦人起身笑道:「江媽媽別生氣,到底年紀小了些,慢慢教吧。我瞧這孩子是個伶俐的,長成這模樣,說不準將來還是個有造化的。」

婆子望了眼重新爬起來坐回洗衣盆前的女孩,輕蔑地哼了聲,「造化?她也配?怕隻怕將來跟她姐姐一般,仗著有張好臉,便做起白日夢來,忘了自己什麼身份!」

姐姐被人提起,洗衣裳的女孩動作一頓。她抬起頭來,嘴唇抿了又抿,強行把已到唇邊的駁斥咽了下去。

她不忿的眼色卻被婆子抓個正著,那根藤條瞬間又抽在她稚嫩的背上,「瞪什麼?誰給你的膽子拿眼瞪我?怎麼,說你姐姐說錯了?天生賤命,注定就是個給人玩的破爛貨!你不忿什麼?你這般為著你姐姐,怎麼不見她跟漢子私逃的時候帶上你?」

婦人瞧女孩被打得後背衣裳都爛了,實在不像話,忙上前攔住了婆子,「好了好了江媽媽,為個小蹄子生這麼大的氣可不值得。」

婦人勸走了罵罵咧咧的婆子,寂靜的天井裡就隻剩下女孩一個。

背上火辣辣的疼不能讓她哭泣,姐姐兩字卻令她淚如雨滴。

「姐姐……傾城好想你,傾城……想隨你去……」

冰涼的帕子貼在額上,體內那股難耐的熾熱依稀緩了不少。

顧傾茫然張開眼睛,淡青色流蘇帳簾躍入模糊的視線裡。

她偏過頭,望見一團朦朧的影子靠近。

「姑娘,你醒了?」

來人是個婆子,五十來歲模樣,身材微豐,麵容慈祥。

「餘……媽媽?」

「好孩子,你受苦了。」婆子湊近替她掀開額上的帕子,動作輕柔地將她扶坐起來,「五爺瞧你衣裳汙了,命人喊了我來。」

顧傾垂眼,見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手腕上傷處妥帖包紮,帳子裡還遺留著淺淡的藥味。

「多謝餘媽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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