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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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傾嚇了一跳,撫貓的手一抖,踏雪像是感知到她的不安,噌地從橋欄上躍下,一躥身便不見了。

「三爺?」她稍退兩步,滿臉戒備。

薛勤飲了酒,清俊的容色未變,半眯著的眼眸比白日清醒的時候更迷離了幾分。

裡頭宴上人影浮動,笑聲交談聲近在左右。

男人隨意靠在橋上,斜眼睨著不斷後退的姑娘,「再退就掉下去了,三爺我那麼嚇人?」

顧傾下意識望了眼宴廳,惹得薛勤笑起來,「怎麼,要跟五弟告我的狀?上回的事還沒完,嚷叫出去,爺剛好趁勢要人,當著外人麵前,你猜他應不應?」

姑娘抿著唇,眼裡露出幾分遲疑。薛勤伸手去,撚著她深藍的瀾邊袖角,眯眼盯著她漂亮的臉,「他的麵子、兄弟情分與你這個小姑娘比起來,你說哪個要緊?」

見她臉色微微泛白,心裡似乎有些掙紮猶豫,薛勤近前一步,緩緩移下手掌撫著她素白纖細的指頭,「傻丫頭,別做那些平步青雲的夢,都是騙傻子的。五弟這人素來涼薄,就是他正頭妻房,又得意到哪裡去了?」

不遠處,有個人影匆匆奔過來,薛勤鬆開她手,抬腕拍了拍她的胳膊,「傻姑娘,等你想通了,爺再找你,什麼身份名頭都不及實在好處來得真,下回,爺給你弄對金鐲子玩兒,嗯?」

薛勤折返宴廳,橋後那人來得近了,「傾姑娘,有事絆了一下,我來遲了,等急了麼?」

顧傾抬手抹了把眼睛,回身露出個不大自然的笑來,「雀羽哥,怪我,還勞你特地跑一趟。」她遞上一隻小包袱,打開來露出裡麵老綠地繡芙蓉的鞋麵,「大娘若是喜歡,回頭我再替她多做幾雙,雀羽哥想來身上還有不少事,我就不耽擱你了。」

她連寒暄也顧不上,垂著泛紅的眼睛笑得僵硬,雀羽素知她開朗愛笑,莫非適才發生了什麼,她受了委屈?

想到他來時瞧見的那個人影,似乎是三爺薛勤,抓著她的手,不規不矩動手動腳的……

見顧傾不想多說,他也不好攔住她細問,三爺稟性如何他是知道的,姑娘家臉皮薄,自然說不得,他關切地把顧傾送出九曲橋,想了想,把鞋麵揣到懷裡頭,矮身溜進了宴廳。

薛晟身上尚有緊急公務,夜裡要與幕僚議事,飲過幾巡酒退出來,雀羽上前替他披上氅衣,低聲把適才的事與他說了。

這種事和五奶奶講也沒有用,婦人家怎好與三伯哥談婢子的事,不如回稟爺,看是不是能跟三爺好生說道。

畢竟顧傾身份擺在這,都已是定好的通房,再弄出些什麼不堪的流言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最受傷最委屈的,還得是顧傾。

薛晟微微偏頭聽他言語,麵上表情沒什麼變化,眸色卻慢慢冷下來。

上回親眼給他撞見院子裡強搶人,他已經側麵敲打過了,料不到薛勤死性不改,還沒死心。

若是他同胞兄弟,大不了斥罵幾句,教教他什麼叫禮義廉恥。二人隔著房頭,薛勤又年長於他,做弟弟的,這個口難開。換在別人家,興許就把攪事惹得兄弟生嫌的婢子發賣了,豈能為個卑賤奴才弄得家門不淨。

可薛晟沒這個打算,他天生就沒有身為富貴公子便不把下人當人的稟性。他如今的官身,做的是刑名典罰的殘酷事,抄家奪命,淩遲刮骨,那是為著肅清官場毒瘤,為著國朝清明太平。

雀羽見他沒吭聲,一時拿不準他的意思,他與顧傾是同鄉,這些日子相處又頗投緣,心裡便有些為她不平,忍不住多說了幾句,「爺,傾姑娘挺委屈的,她是個正派人,大姑娘家經這些事,還不知怎麼難受。又不好跟人言語,連個開解她的都沒有。」

她跟了薛晟,就是薛晟的枕邊人,雀羽雖知自家主子性子冷傲些,寬慰回護的那些話大抵一個字都不會說,可還是存了幾許願景,便是難為她出頭,也該好言好語的予以安撫。

再瞧薛晟的臉,冷肅端嚴,神色絲毫沒變。也沒打算說什麼,隻自顧朝外院走。雀羽在心裡嘆了聲,暗想自家五爺當真不會疼人。

多少有些惋惜,既如此,還不如放姑娘出去嫁人……

**

這幾天顧傾身上不便,林氏也沒有勉強她去前院討好薛晟。他一連忙了好些日子,有時深夜才回府,召集屬下商議要事,不等天亮就又上朝復命去了。

等到二十三小年前一天,忙碌的公務才算告一段落,衙門裡頭二十三封印,要等正月十五過完,這年節才算了了。

上任短短十數日,加上正式調令沒下來時就已在收集情報的一個多月,薛晟用不足五十日功夫理完了九個來月一直懸而未定的河西貪墨大案。斬殺主責人六名,抄沒三十餘戶,刑責、流放兩百餘人。

他冷麵鐵血,行事果決,狠得下心腸,也拿得出手段,上任第一案,辦的轟轟烈烈。一時之間,「薛催命」之名遠遠傳開。

不管外間名頭如何可怖,回到伯府,薛晟仍是副波瀾不驚的疏淡樣子。

封了印,日子就閒下來。

隨著薛誠一道赴了幾場必出席的家宴,年節前兩日,又按規矩與林氏去了一趟林家。

不管怎麼抵觸林氏,如今他仍是林家的女婿,回京後諸事忙亂,隻匆匆來拜會一回丈人,這回趁著送年禮的機會,林家說什麼也要留他用個簡宴。

林氏應當早就知會了家裡他要來的消息,各路族親近友,早早就哄湧而來,滿當當擠在廳裡相迎。

林氏滿麵春風去了內院,難得今日林二姑奶奶都忍住沒與她拌嘴,流水般的誇贊一重一重漫過耳際,林氏難得有這樣風光得意的時候,坐在林太太身邊,保養得宜的玉白指尖漫不經心捏著瓷盞,把眾人恭維諂媚的樣子瞧在眼底。

開宴間隙,林春瑤忸怩地擠了過來,替林氏撫了撫翻折的衣角,低聲笑道:「聽說薛姐夫為朝廷立了大功,哥哥們都在議論,瑤兒也替姐姐和姐夫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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