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上元夜,誠睿伯府結束了一天的忙碌。
東南角晴澍苑內室,楊氏對鏡卸下沉重的釵環。
一雙手掌自從扌莫過來,落在她肩頭著力揉按。
楊氏「嘶」了一聲,放鬆筋骨,眯眼享受丈夫親力親為的「伺候」。
「累了吧?」薛誠一身鵝卵青色寢袍,頭發披下半束,模樣閒適隨意,廣袖挽折兩寸,露出瘦而有力的手腕,「家裡諸事離不得你,娘那邊又須得日日看顧。」
楊氏靠在他身後,低笑了聲,「大爺真是的,今日是怎麼了,與我說這些見外的話。」
抬手扣在肩頭的大掌上,閉著眼道:「夫妻本是一體,大爺在外報效朝廷,分君之憂,家裡這些瑣事,自然應我來理。我既做了大爺的妻子,豈不明白身為這伯府宗婦的本分。」
薛誠笑了笑,「若是不嫁我,嫁了你娘家那個表哥,興許……」
楊氏張開眼睛,抓起台上一隻絨花朝他丟過來,「大爺混說什麼?閨女都快議親的年紀,還說出這樣混賬的話來。」
薛誠抬手接住那朵絨花,含笑別在她鬢邊輕哄,「與你說笑罷了,你不言苦,我瞧著心裡過意不去,我是心疼你啊,瓊珠。」
他這樣溫存親熱,倒令楊氏有些不自在起來,她咳了聲,轉過臉奪下那朵艷紫的絨花,「算算日子,五弟他們快回來了吧?」
薛誠直起身,走去對麵官帽椅上坐了,掌心端了茶盞,道:「清早收到岷城送來的密信,老五已辦完了事,不日就要回京。」
楊氏想到一事,「那顧傾呢?老五有沒有說,要怎麼安排?」
薛誠反應了一會兒才把這個名字與自家五弟身邊的小通房對上號,「你是說那丫頭?」
「回京之前要提前告訴我,沿途派人去把她接了,送到寺裡去做幾天樣子才好回來。」
薛誠蹙眉:「怎麼這樣麻煩?」
「不然呢?」楊氏道,「若是這事露了餡,我與五弟妹怎麼交代?人是我安排出去的,你跟老五言明,可不能叫我裡外難做,若是為著這事激惱了五弟妹,往後妯娌之間還怎麼往來?」
見薛誠端茶不說話,楊氏知道他根本沒把這點事看在眼裡,按說一個通房而已,又是林氏親自做的主,薛晟就是再怎麼喜歡怎麼寵著,林氏也不該有怨懟。男人不了解女人,更不要指望他去體會林氏復雜的心思,她也不準備為了別人房裡的事與他爭執。
當下便嘆了聲道:「其他的你別管,老五哪一日什麼時辰進京,一定要提前知會我。」
薛誠點點頭,擱下茶起身扶她走去床前,「你也別隻顧惦記他們的事,自個兒也要保重身子。」
見他垂簾要一同躺下,楊氏抬手推了推他,「要不,你去月泠那兒……」
她早年壞了身子,幼女慈兒出生後又懷過一個男胎,三個多月時為著操持公中的事掉了,為免長輩們憂心,這事瞞下來,府裡誰都不知情。
楊氏素來要強,不肯露出半點虛弱模樣給人瞧。當時薛誠人在外地追查案子,也是回來後才曉。楊氏小月子沒養好,落了病症。自打那以後,兩人這五六年都未再敦倫。
她把房裡的丫頭月泠開了臉,為了方便薛誠去住,還在後院專辟出一間房來給月泠。
聞言,薛誠麵色沉了沉,他倚過來,擁住妻子的肩,「我說過多少回了,由著我。」
她靜靜偎在他懷裡不說話,閉上眼眼角有水痕滑下。
他撚著她的肩,幽幽道:「瓊珠,你好生養著,不要想太多。」
她攥緊他的衣襟,把流淚的臉埋在他肩窩裡。
「好了,安置吧。」他拍拍她的肩,摟著她躺進被子。
圓月高懸,清暉灑在窗邊。
半透的簾帳裡,顧傾背身委坐在裡側,長發撩在一邊肩頭,手捉著被角掩在月匈-前,雪背在透進來燭光裡輕輕顫栗。
剛抹完藥的傷處暴露在男人幽沉的眸子裡,指尖掠過傷口邊沿,一路輕撫過去。
「爺,咱們還有幾日?」
她被男人探掌攏到身前,微涼雪背緊貼他緊實的月匈腹。
這一問聽來不祥,仿佛回京之日便是兩人生離之時。
男人不言語,指尖尋到密-合微腫處,輕勾出幾縷薄薄的潤意。
女孩仰起臉,蹙眉輕嗯了一聲。
磅礴盛大的物替代修長的兩指。
她顫著月要,咬緊朱唇。
男人掌心托在她下巴上,指頭撬開她緊閉的貝齒。
「不要弄傷自己了,傾城。」
唇上的傷尚未好,他以指抵著她齒-舌,不許她再弄傷自己。
「不必忍著。」溫熱氣息籠在雪白頸側和耳際,用磁性低沉的嗓音誘-哄,「嚷出來,沒關係……」
女孩哼了聲,帶著幾許楚楚的哭腔。又因唇間的指頭,而顯得壓抑沉悶。
公事已經了了大半,為免夜長夢多,打得某些人措手不及,及時回京方是為上策。
聽得女孩那般一問,他倒生出幾許不忍來。
於她來說,餘下的時光無異是加緊她回到原來生活原本身份的倒計時。
「我需回京復命,留下雀羽他們陪你再玩幾日?」幾回奪取,女孩頭腦昏沉,無力地伏在男人身上,雪背上一重淋漓的汗,長發濕軟地貼在臉上,被男人輕柔撥開,蜷曲長指隨意引撥著她軟潤的唇。
女孩虛弱地搖搖頭,麵頰貼在他堅硬的肌理上,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獨自留在此,多偷得那三五日閒暇,又有什麼意義。他的公事緊要,她的大仇亦一樣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