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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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慘死在林家內宅。

她一直是知情的吧?所謂失蹤,不過是林氏自以為是撒下的彌天大謊。

一切仿佛都能說通了。

所有的巧合,道允的出現,道允和林氏的苟且,甚至……與他之間,也都是事先計算好的麼?他明知道她和他之間一定存在一些他所不知的欺騙。

他明知道道允和林氏之間的事存疑。

為什麼不能乾脆明白的對他說呢?她想報仇,為什麼不能借他的手呢?提早告訴他真相,他不會介意動用自己的力量為她達成心願。

如今想想,她不曾對他提過任何要求,不曾貪圖過半點他的給予。

她和他在一起,並無所求,她貪圖的不是榮華富貴更不是他這個人。

她隻是利用他,來達成打擊林氏的目的吧?往事一幕幕回溯。

為他披衣時不經意的觸碰。

總是縈繞在他身邊的隱約香氣。

花園裡的偶遇。

一同餵過的奶貓。

剛好被他撞見的「失態」。

她受傷流血的額角。

達成共識說好一起瞞住眾人的「承諾」。

伏在他膝頭入夢受驚醒來時濕漉漉的眼睛。

恐懼下「不小心」勾住他手掌的指頭。

為守住貞潔而狠狠剜損的手腕。

踩著繡鞋偶然露出的一截白嫩的足踝。

床帳裡潮濕的長發和酥軟令人沉迷的身子。

引著他一步步墮入重欲之中不願醒來的旖旎……是計劃好的吧?是她一步步用細小的鈎子鋪成的路,待他走上去。

細心去瞧,才發覺蜜糖裡全是荊棘。

她從很久以前就已在編織這張網。

她太知道自己的優勢和長處是什麼。

也太知道該怎麼利用自己的優勢和長處。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去年深秋他回京?還是她走進薛家那刻就已經拉開帷幕?在林氏不曾動過心思要為他立一名通房的時候,她的接近試探和引誘就已經初步達成。

他數次在獨處的時候想到過她。

因為薛勤的索要,他甚至有些動怒。

早在他自己還不知情的時候,她的影子就已經烙刻在他心頭。

可那個時常向他吐露出「不得已」引得他憐惜不已的女孩,在知道自己脫了奴籍重獲自由的那刻,並沒露出幾分驚喜。

薛晟揮揮手,雁歌行了一禮,退出房中。

窗格將陽光分割成冰裂紋的形狀,他閉上眼,硬朗的麵容上落進那片交織的光影裡。

**林家的鬧劇仍在繼續,越來越多知情的仆從供出了更關鍵的消息,鄧婆子夫婦也被帶去問過幾次話,沒幾日,盧姨娘的兄嫂在衙門前擊鼓鳴冤,帶著眾多家中有兒女被林氏母女毒害的人家共同狀告林府草營人命。

按照仆從們指引,共在各地刨出風乾掉的屍首七具,有林參議父子的姨娘,有無辜枉死的侍女,更有一個尚在繈褓裡的小小男嬰。

林參議後知後覺的知道,原來數年前,自己愛妾誕下的幼子不是被生母和仆人不慎遺失,而是早就被發妻害死了。

所有矛頭都指向林太太。

林參議一怒之下,將其交給了官府。

林太太的屍首從獄中被帶出來那日,天上下起了暴雨。

林嬌獨自帶著人,前去為母親收屍。

父親不顧夫妻情分見死不救,外祖母在母親被帶進衙門那日就激動的病倒了,母親最愛的寶貝兒子林俊遠在乾裡之外的苦寒之地服刑,嫂子早在哥哥走的時候就躲回娘家去了,兩位姐姐被夫家下令不準再與這個丟進顏麵的娘家往來,仆從們一個一個的背主,就連舅父舅母都不敢再靠近……樹倒糊孫散,她從未想過,一夕之間,她不僅沒了丈夫沒了婆家,更連自己的親娘也失去了。

命運何其不公,給她這樣出眾的容貌,卻不肯叫她得意風光一日。

暴雨沖刷著膝下冰冷的石磚,她跪在母親屍身前回想自己失敗的一生。

原本她什麼都有,原本她該是活得最幸福最恣意的那一個,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是哪裡做錯了呢?br/>她想到自己關在祠堂裡的頭一晚,顧傾身穿華服前來奚落自己的模樣。

是她奪走了薛晟,害得自己落得這個下場。

憑什麼自己如此淒慘,聲名和家族俱毀,顧傾卻可以得意的留在薛晟身邊?她本是主子,顧傾算什麼?不過是她從沒瞧在眼裡過的一個賤婢罷了。

**大雨如注,落在地麵上砸起一陣雲煙,馬車前兩盞燈籠搖搖欲滅,車夫身披鬥笠,縮身拱坐在車前。

馬蹄踏過積水,濺起水花無數。

薛晟手持一本卷冊坐在車中,眼望著書頁,卻一個字也未看進去。

「什麼人!」隨著前頭車夫陡然一聲厲喝,馬車劇烈搖晃,強行停了下來。

無人的街心蹲著個身披大紅鬥篷的女人。

她濃艷的妝容被雨水洗刷得不成樣子,長發散亂開,已然濕透,緊緊貼在臉上。

雁歌提著燈跳下車,上前兩步,打量半晌方認出來人。

「林娘子?」這稱謂好陌生,林氏甚至沒能反應過來他稱呼的是自己。

就在數月之前,他還要恭恭敬敬在自己麵前行禮,喊一聲「五奶奶」。

雁歌回到車前,立在窗邊道:「五爺,是林…」「嗯。

」薛晟應一聲,並不準備下車。

林氏拖著踉蹌的步伐,緩慢地靠近。

「薛晟。

」薛晟,你出來!你這個沒良心的男人,枉我一顆真心一腔熱忱待你!你連見我一麵也不敢嗎?你是被顧傾那個賤女人灌了什麼迷湯嗎?她是騙你的,她是騙你的!」她癲狂地沖上來,想掀開簾幕把薛晟揪出來,雁歌眼疾手快,連忙上前撥開她的手。

林氏反手一掌打在雁歌臉上,「狗東西,你算什麼?連你也敢碰我!」雁歌立定不動,直挺挺擋在她與車之間,他臉上一絲表情也無,隻厲聲道:「林娘子自重,悠與五爺已經再無瓜葛,五爺不會見您,何苦自取其辱?」「我自取其辱?」聞言,林氏笑了起來,「不錯,是我自取其辱,是我自取其辱,我不該嫁你,我不該把滿腔真心托付在你身上,你害了我一輩子薛晟,我這一生、我擁有的全部都毀在你手裡了。

」雁歌瞧她神情不對勁,怕她做出更瘋狂的事,說出更不堪的話來,他回身向車內道,「五爺,要不要……車中人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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