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我的名字是津島修莉,雖然與我最初的名字津島修栗隻差了一個字,但顯然,我還是更喜歡前者。
因為,
如果說修栗是一隻斷翼的金絲雀,無法逃離圈養的牢籠,那麼修莉就是展翅的夜鶯,是自由的。
當然啦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些別的馬甲,比如莉莉絲,lili醬之類的,我就不一一介紹了,得保密,不然沒法混了。
13歲那年,我效仿了我那親愛的兄長的足跡,勇敢地逃離了家族。
說是逃離,其實隻是拍拍屁股走人罷了。
因為,我已經在外麵找到新的家人啦,啊,為什麼說得像是我在外麵有狗了一樣,go ,go 。
走之前我還特意放了一把火,將那所謂的百年基業燒了個精光。
聽著平時將自己打理的人模人樣的父親歇斯底裡的哭喊聲,我真的覺得諷刺又好笑欸。
嗬,我的父親,津島一族的現任掌權者,看似是個兢兢業業願意為了家族奉獻一切的領導者,實際上是個徹頭徹底的混蛋。
在他那被腐朽與封建生根了的腦子裡,女人永遠不過是附屬品,可隨意丟棄,隨意買賣,
哪怕是自己的子女也不例外。
我最初認知到自己的家庭與別人不同,是在我剛上小學那年。
由於幼教期間是在家中完成的,所以我並沒有正統的上過幼稚園。
於是當我正式成為小學生背上書包,前往學校的那一刻我是興奮的。
那時的我並未意識到人世間的偏差,我以為每個家庭的相處方式大抵與我都差不多,
直到放學的時候,我看見很多父母親自來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結束了第一天課程的孩子們嘰嘰喳喳地向父母訴說著自己的見聞,告知他們自己的喜怒哀樂,
然後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迎接長輩的親昵與擁抱。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家人之間的相處可以這般自然,這般溫馨。
而不是持著繁瑣的禮節,坐在冷冰冰的和室中,聽著一成不變的教誨。
在我的印象裡,我的父親與母親從未如此擁抱過我,甚至連親昵的話語我都很少聽到。
母親口中我最常聽到的話就是「注意你的儀態。」
而父親隻會說:「別擋道。」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津島一族沒有親情可言。
我的父親雖然是津島家眾所周知的掌權人,但實際上他在家族內部的話語權比重並不算大。
畢竟我的幾個叔叔能力也不算弱,他們一直對最上首的位置虎視眈眈。
而父親他之所以能坐上家主之位,隻不過因為他是爺爺的嫡長子,以及用了一些見不得光的,骯髒手段罷了。
父親在人前極度謙遜,總是言笑晏晏,溫和有禮的待人方式,不僅讓他贏得了「君子」之稱,也讓我那些堂叔們不好在明麵上下手。
但逐漸長大,已經能看清一切的我明白,他不過是個虛偽的小人罷了。
在外麵受了氣的父親從不會在那些人麵前表現出自己陰險的內裡,隻會來到母親的和室,令下人退去,然後關上房門。
隨後,不知什麼東西被打翻的聲音,帶著掌風的巴掌聲,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以及母親壓抑又痛苦的哭聲。
便會整夜整夜的在我耳邊回盪。
隻有我和我的膽小鬼兄長知道這一切。
我的兄長津島修治,年長我兩歲。
我們長得很像,黑發鳶眼,同樣繼承了母親柔和的眉眼。
他總是默默地坐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的扶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從未表現出過害怕的情緒。
但我就是知道他在害怕,怕得很呢。
或許這可能就是兄妹間的心有靈犀吧。
不過我沒資格說我的兄長,因為我也是個膽小鬼。
我與兄長的交流並不多,在津島家,男女七歲不同席,我們平日裡連見麵的次數都很少。
我更是從未親昵地稱呼過他為歐尼醬,因為那太親密了,不合禮數。
說到底,我們之間或許隻是流著相同血脈的、 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本來我們在過道中見到對方的時候,還會象征性地打個招呼。
可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他的右眼纏上了繃帶,從此他就變了。
最先是眼神的變化,本就空洞的鳶色眼眸變得更加死氣沉沉。
然後是行為舉止。
原本還會對父親做出討好樣子的兄長,現在連偽裝都懶得偽裝,隻剩下滿臉麻木。
我知道,他厭倦了。
但那又能如何呢?
迎來的隻是父親更惡毒的話語,以及一遍又一遍受傷的身體罷了。
我看著他做出各種自殘行為,讓自己本就遍體鱗傷的身體再度布滿疤痕,直到全身都纏滿了繃帶。
我聽著仆從竊竊私語的議論,那些類似『修治少爺怎麼了?是在學校裡被欺負了嗎?少爺好像有點問題,』之類的言語開始充斥在津島家的每個角落。
我笑了,
這簡直就是最無用的反抗。
於是某天,在走廊上即將與兄長擦肩而過時,我拽住了他,然後趁著仆人們沒反應過來,飛快地拉著他躲到一個沒人的和室。
我放下他的手臂,看著他任我隨意擺弄,毫不在乎的樣子,我不禁皺了一下眉。
「餵,」我第一次對兄長沒有用敬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