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招生電話（1 / 2）
趙熠然為什麼道歉,在場所有人都清楚。畢竟中考分數還沒有出來，顧澄星先前就已經自信滿滿地說自己可以考上九中。那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提前估過分數。
但幾分鍾前,趙熠然才剛剛說過估分根本不準的話，這幾乎是明擺著說，顧澄星給自己估分估多了，等到時候成績出來,根本考不上九中。
彈幕安靜了一瞬，觀眾們仔細思考了一下趙熠然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也確實有道理。
【我也感覺！估分這種事本來就不靠譜,尤其是作文這種東西,你說要怎麼估？打分怎麼樣，全憑老師的主觀！】
【對啊,所以之前這小孩說自己能考上九中,我就不看好。不過那時候在彈幕裡說一句就被人嘲,現在人家正經確認被九中錄取的都這麼說,總沒錯了吧！】
【就是！還是熠然厲害,都已經被提前錄取了,肯定是大學霸！而顧澄星連提前錄取是什麼都不知道，根本也不懂自主招生,嘖嘖,這差距！】
【前麵的你沒事吧？顧澄星不知道自主招生能是他的問題嗎？他們這鎮上的高中，估計根本就沒有參加自主招生的資格啊！】
【所以啊，這就是和城裡那些學生的差距了，學校老師都和人家差得那麼遠！人家早就已經通過自主招生被確認錄取了，農村裡的孩子還隻會傻乎乎地做題,參加中考呢！】
【然後中考完，隨便一估分，盡把自己的分數往高了估，就說自己可以被九中錄取了！嗬嗬！】
【靠！你們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你怎麼知道顧澄星是把自己的分數往高了估，說不定是往低了估呢！】
【嗬嗬！你們還挺會自我安慰的！不過我也覺得挺稀奇，這麼一個改造節目，一個農村鄉巴佬居然都能圈到粉絲！】
【別和他們吵，等成績出來，他們就安分了。反正我才不信，一個農村的學生能比得上那些擁有最好的教育資源的城市學生！】
眼看著氛圍不對，趙熠然再次滿臉羞愧地道歉：「對不起，澄星哥，我不知道。不過，我說的也確實是事實，老師都是這麼告訴我們的。所以，我建議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除了九中，我們這也有很多其他的好高中啊！」
「你胡說！」顧昊宇第一個爆發，怒氣沖沖地跟個小牛犢一樣就向趙熠然撞去，「胡說八道的家夥！我哥哥肯定能考上九中的，老師都這麼說，你憑什麼說他考不上！你這個壞人！」
顧昊宇已經對這個新嘉賓忍無可忍了，雖然哥哥和家裡人早就叮囑過他，來參加節目錄製的嘉賓脾氣可能會很壞，他得忍讓，不能和客人生氣，不能在鏡頭麵前給他們村子抹黑。
所以，雖然從這趙熠然第一天到這節目開始就給他惹麻煩，後來更是各種坑人，總是把他無視，但顧昊宇記著家人的囑咐，全都忍了下來。可現在，那家夥居然變本加厲，連他的哥哥都要詆毀，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而趙熠然也驚呆了，自來這節目組，他就壓根沒把顧澄星那個弟弟放在眼裡過，現在被對方這麼猝不及防撞過來，直接一屁股墩摔在了地上，痛得他齜牙咧嘴的。
顧澄星連忙拉住弟弟，「顧昊宇，你做什麼呢？熠然，對不起。」
「哥，你別跟他道歉！」顧昊宇硬強著，惡狠狠地瞪著趙熠然，「是他先說你壞話！詛咒你考不上九中的！」
趙熠然氣笑了：「這怎麼能算是詛咒呢？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估分本來就不準！」
阮邵辱罵他打他也就算了，他害怕阮家報復，隻能選擇忍氣吞聲。但不知道是不是他表現得太好欺負了，現在居然連一個農村的土小子也敢對他動手！
「切，分數都還沒出來呢，你怎麼知道不準？」阮邵毫不猶豫地站出來維護，「要我說，顧澄星可比你聰明多了，至少不會拿著書還分不清毒蘑菇，更不會跑國外玩一趟，什麼都不知道還瞎顯擺！」
「就是！」林安茉義憤填膺地瞪視著趙熠然，「星星肯定可以考上九中的，你別亂說！」
「好好好，我不說了。」趙奕然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肩膀，似乎是那幾個凶狠蠻橫的人給嚇到了。但即使如此，他還是不忘提醒道，「澄星，九中去年的投檔線是643，如果你的估分沒有高於這個的話，我建議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謝璟直接先顧澄星一步回答了趙熠然並不含善意的提醒，「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看到幾乎所有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麵，趙熠然有些委屈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提醒澄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而已。如果到時候成績出來了沒考上，那得有多失望啊。」
他不明白，他們難道不是喜歡學習好脾氣又好的人設嗎？他自問，在這個節目裡，他的脾氣已經夠好了，好到幾乎沒有底線，任人欺負。
而學習好這一點，比起顧澄星那個不靠譜的估分，他都已經被九中確認錄取了難道還不能證明他的學習更優異？無論是在性格還是學習上，他都要比那顧澄星好上不知多少倍！為什麼眼前這群人就是眼拙，一個勁地把魚目當珍珠，隻把一個鄉巴佬護得那麼嚴實！
「管你屁事啊！」阮邵忍不了地暴躁罵道，「我看你平時和澄星關係也沒多好，現在上趕著這麼關心他，腦子裡到底打得什麼歪主意。」
顧澄星聽著趙熠然話裡話外的意思，也微微皺眉語氣變冷：「趙熠然，我的成績和誌願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和我的家人老師心裡都有數。」
其實這位新嘉賓來了沒多久，顧澄星就已經察覺到對方似乎對他並不友善。但他覺得無所謂，雖然他和阮邵哥謝璟哥關係都很好，但那也並不意味著他要和每一個來參加節目的嘉賓都交朋友。
他並不在乎趙熠然對他的觀感如何，既然對方維持著麵上的體麵，那他也禮貌招呼客人就好。反之，如果對方欺人太甚，他也沒必要繼續好脾氣。
趙熠然第一次看到麵前這個小少年冷眉冷眼的樣子，愣了一瞬，也發覺自己之前話說了太多有些過頭，訕訕道：「抱歉，澄星，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關心過頭失了分寸了。」
但這話說出來不過是挽尊，在場就算是林安茉也知道趙熠然總是把顧澄星考不上九中掛在嘴邊，是沒安好心。
更遑論直播間觀眾，都是一群不知道追過多少綜藝和劇，看過無數次明爭暗鬥的撕x場麵的老油條，趙熠然的段數還太嫩了點。
【我就說感覺怪怪的，哪有人是這麼關心人的啊！】
【對啊，就算真的關心也該在確認沒考上之後再說那些話啊。哪有成績還沒出來，就開始唱衰，說什麼考不上之類的話，也怪不得人家生氣。】
【沒有吧，我覺得熠然隻是作為一個被錄取了的九中學生，更清楚考上九中的難度，所以才會想提前給顧澄星打預防針而已。】
【嗬嗬！茶味都快溢出屏幕了，還在那說關心呢！】
【阮邵說得好，平時沒看那趙熠然和澄星關係有多好，現在上趕著做些莫名其妙人家根本不需要的安慰，就是不懷好意！】
【得了吧！你們還真信顧澄星能考上九中啊！我表哥就是那個學校的，我比誰都清楚要考進去得有多卷！一個農村的學生，還是別妄圖染指了！】
【哦，不知道的還以為考進九中的是你呢，那麼驕傲。】
【嗬！反正我把話撂這裡，這顧澄星要是能考上九中，我把名字倒過來寫！】
【嗬嗬，誰在乎你啊，你就是把人倒過來都沒人搭理你！】
直播間各持己見直接吵了起來，一條條彈幕飛快地刷著，剛發出一個彈幕，下一秒就不見了。如果眼力不好一點，都不知道該和誰吵，又吵了些什麼。
而顧家院子裡的眾人即使看不見網絡上的爭吵，氛圍也有些凝滯，直到一個身影忽然著急忙慌地從大門口沖進來。
「澄星，快！這有個學校的老師打我的電話，說是要錄取你！我也不懂，就趕快回來找你了！」顧父一看就是從外麵乾活的地急匆匆跑回來的，手上都還帶著髒汙沒來得及洗，氣喘籲籲地說著話。
顧澄星立刻跑到父親身邊，輕拍著父親的背幫忙順氣：「爸，你別急，沒事的。電話掛了等會再打回去就是！」
「呼！別管我了，這頭老師還等著呢，你快點和人家說話吧！」說著，顧父立刻收斂了呼吸聲，然後摁下了免提。
顧澄星試探道：「老師您好？」
電話那頭的是個男人，聞言也笑哈哈的，爽朗道：「你好你好，是顧澄星同學是吧？我是學校招生辦的老師，想問一下你有沒有意願到我們學校就讀？」
男老師話還沒說完，顧澄星周圍就被圍滿了。裡一圈是阮邵林安茉還有謝璟，外麵則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他們倒很安靜，隻不過臉上的好奇神色怎麼也掩蓋不了，就連工作人員也是如此。
開什麼玩笑，誰能不好奇啊！才剛剛因為中考分數誌願的事，小院裡鬧哄哄地吵架爭論，這會就來了招生辦的老師打電話來。若不是工作人員知道自家導演沒這個本事，都懷疑這電話是不是導演安排好的了，戲劇效果直接拉滿！
顧澄星也覺得這電話來得實在太巧了，而且他都還沒有收到老師的任何消息，有些疑惑道：「不好意思，如果我沒記錯，中考成績應該還沒有出來，您怎麼會這個時候要打電話來錄取我？」
男老師很快解釋，「顧同學，雖然你們學生目前還不知道中考成績，但我們學校這邊已經可以提前看到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是騙子，因為我不但不會騙你一分錢，反而還要給你送錢呢？」
送錢？
顧澄星微微疑惑，電話那端的男人還在滔滔不絕：「顧同學，我這邊呢了解到你的家庭條件可能並不是很好，但這些都不是問題。隻要你願意就讀我們學校，不僅學費夥食費各項費用全免，還會有一定額度的獎學金，絕對可以讓你生活無憂！」
這條件一出，一旁的林安茉就若有所思起來，因為她總覺得這些優越的福利條件聽起來很是耳熟。
顧澄星卻還是不為所動，隻是淡淡問道：「你為什麼要免我的學雜費？還給我發獎學金？」
「因為這是我們學校對優秀學生的獎勵，為了讓我們的學生可以更加心無旁騖地專心學習！同學，隻要你願意今天來我們，哦不，我們去找你也行！如果我們今天簽完合同，當場就能給你發獎學金，共計五千，你看如何？」
電話那邊的老師不斷用著免除費用和獎學金來誘惑顧澄星，因為他已經聯係過這位學生的學校打聽過，這學生家庭條件不怎麼樣，隻是個農村的學生，那麼必然經濟窘迫。他們一家人估計兩個月都賺不到五千塊錢，他一下子就砸五千塊錢的獎學金下去，難道還不能把他砸暈不成？
等這學生暈暈乎乎地先和他們學校簽了合同，即使後麵再有別的學校來搶，那也已經是板上釘釘，來不及了！
「老師。」顧澄星出言打斷了那邊幾乎沒有停止趨勢的長篇大論，提出自己的疑問，「請問您是哪個學校的招生老師？我的中考成績是多少？」
那邊終於沉默了一瞬，幾十秒後才回復：「咳！我這邊是二中的老師。你的中考分數呢我們這邊雖然能看到，但是不方便透露。隻能告訴你，你的成績是符合我們二中對於優秀學生的標準的。」
「嗤！」人群外圍的趙熠然聽到「二中」兩個字，當即不客氣地小聲嗤笑。
看那麼多人圍過去那麼一副緊張期待的樣子，結果就是這麼一個破高中。二中雖然在本地也算不上差，但隻能說是中等偏上，和九中比起來差得遠了！
說實話，一開始聽到電話那邊那個老師那麼熱情友善的語氣，還有那一連串的福利，又是免費用又是獎學金的，趙熠然心裡也有些惶恐擔心，該不會這小孩真的考得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