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沈歡真是個『好姑娘』（1 / 1）
高超隨著沈歡他們往家裡走去，臨到門口，看見沈母和沈父拎著一隻公雞，零星幾個雞蛋，站在院門口和隔壁王大嬸子聊天呢。 「你家沈歡可真是好姑娘，把段家多年的風氣都給改了，聽說啊，他爹那地就是你姑娘慫恿阿興帶頭分的，還有上回鬧美嘉那次，你應該知道的，他們倆都去書記家鬧去了，呦，你這姑娘真厲害」 「擱我我都不敢想」 沈母聽著「嗬嗬」笑著，也不答話，沈父看著段家乾淨利落的院落也不吱聲，王大嬸子白討了個嫌，撇撇嘴，叫喝了聲她外孫子回屋吃飯，也離開了。 沈歡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段嘉興牽起她的手率先走到沈母他們麵前「媽，爸，你們來了怎麼不進屋啊，我和沈歡這幾天一直忙著田地裡的事，也沒去看你們，這正好，我媽媽今天還說要做紅燒肉呢，你們有口福啊」 說完，段嘉興伸手拿過沈母手裡的東西，跟沈父有說有笑的進了屋。 留下在院門口的沈歡和沈母大眼瞪小眼的。 「怎麼，嫁了人連媽都不會叫了？」
「媽」沈歡小聲輕呼著。 「什麼？沒吃飯啊，你還沒人家嘉興懂事呢」沈母看著她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姑娘，氣不打一處來，當初在家裡時也沒見她為了家裡事跑前跑後的，這嫁了人，性子還野起來了。 沈歡抬起頭微微提高了點嗓門，喊了聲「媽」 沈母伸手擰了下她胳膊「小崽子」 「媽，進屋吧，我媽看你遲遲沒進來，讓我請你進去呢」段嘉興小跑出來，正好看見沈母擰沈歡的時候，她不動聲色的把沈歡攬在了自己的懷裡，沈母看他這護犢子的樣子，知道這會兒說啥都沒用，隻能抬步往屋裡走去。 看見段母，臉色馬上陰轉晴，大大的笑容掛在臉上「哎呦餵，親家母，我這不來，你也不知道去看看我去，他們倆也是連回門都是匆匆忙忙的，弄得我啊，都不敢叫沈歡回家，生怕耽誤了你們家用她」 段母聽著沈母這誅心的話，愣是把順上來的氣又咽了回去，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段母笑著開口道：「那不是還得感謝親家母生了個好姑娘嘛，這忙前忙後的，幫了我們家不少忙呢，尤其是他爸的腿不是前段時間受傷了嗎？多虧這孩子了，孝順」 段母邊說話邊雙手握著沈母的手，說到動情處還拍她兩下，弄得好像多感情深厚似的。 「我們家那口子也是聽說文華受傷了，說著不管怎麼樣也得上門瞧瞧，畢竟是一家人，總不能太外道不是」 說完，沈母停頓了一下，看著沈歡剛進屋，就說道：「沈歡，去拔雞毛去，給你公公補補身體，我還帶了雞蛋，也煮著吃了，這病人不能苛待著」 段母聽著沈母的話，作勢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換了個姿勢，未在搭話。 氣氛一下沉默了起來，隻有裡屋的段父他們還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沈歡出門拔雞毛，段嘉興拎著刀和開水走了出來。 「你出來乾嘛？不去聽話去」沈歡看著手裡掙紮的大公雞，熟練地拿起刀給她割了喉，放著血。 「聽了？就因為聽了才能及時出來幫你拔雞毛啊」 沈歡看了眼這個平時老實巴交，不怎麼愛說話的男人，開了口就能語出驚人，嚇死人呢! 但偏偏聽得她心裡莫名很舒服，也很受用。 兩人齊心把公雞弄完，段嘉興讓她先去洗手，他去弄後續的活兒，沈歡進屋，看見段母已經在廚房忙活上了，她正好奇沈母去了哪裡，就聽見她的房間傳來了東西摔碎的聲音。 沈歡快步往屋裡走去，就看見沈母正徒手撿杯子的碎片，看見她進來了，嘴裡碎碎念道「多大的人了，水杯就不知道往裡放放，你看，多好的杯子，就這麼摔碎了」 沈歡聽著沈母的一番話，有些詫異她媽媽這腦回路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聽怎麼感覺是在說她的不是呢，明明摔碎東西的是她啊。 她低眸看了眼地上的碎片，抬腳邁了過去。 沈母：？？我在家不是這麼教她的。 「歡歡，你沒看見有東西碎了嗎，你怎麼能邁過去呢，哪怕拿掃把掃出去也行啊」 沈歡聽著沈母的話，語氣淡淡的說著：「沒事，段嘉興知道是你摔壞的就算我沒收拾他也不會說我的」 「那要是你摔壞的呢？」
沈歡：「那他就自己收拾了，他怕我紮著手，疼」 沈母：「真是沒眼看了」 索性，她也不收拾了，沒人心疼，做給誰看呢。 「歡歡，媽知道你是最懂事的，也是最聽話的，你比你兩個姐姐都強，所以，媽的心思放在你的身上不多，讓你有情緒了，媽在這跟你道個歉，你看中不」 沈歡看著沈母突然轉變的態度，有些詫異，但她抬眸看見沈母兩鬢出現的白發，心裡還是微微有些顫動。 「嗯，媽，一家人還說啥兩家話啊，這都過去了，你看你給我找的親事也蠻不錯的，是吧，媽」沈歡輕聲細語的述說著，她想可能她嫁出去了，一切真的就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是是，你這親事真不錯，就是，就是難為了你大姐」 沈歡聽到這，有些不解「大姐，大姐怎麼了」 「你大姐夫他啊被村裡人曠到了城裡，騙著做了些生意，回不來了，賠了不說，還欠了不少錢，如今啊，這債主都追到家裡來打來了，我這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就想著，你過得還行，看看能不能拿出點積蓄幫幫你大姐」 沈歡聽著她媽媽一字一句的說著，慢慢覺得手腳冰涼了起來，她緩緩開口：「那二姐呢，她嫁的可是書記，你怎麼不去找她啊，她天天吃香喝辣的，當上了官太太，你怎麼不找她啊」 沈母聽到沈歡的話，直接站起身指著她鼻子開口訓斥道：「你是看不得你二姐好是嗎，當了官太太礙著你眼了是嗎，這種事能跟她說嗎，她是新婚，床還沒捂熱乎呢，你就想讓她涼啊」 「那我呢？我的床，哦不，我的炕就活該涼」沈歡話剛說完，就見沈母激動地在她屋裡翻來翻去的。 「錢呢，給你的那些錢呢，你藏哪去了」 「媽，就三百，你給我的就三百」沈歡眼底滿是受傷的神情，她想攔住已經有些癲狂的沈母，可是卻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三百也是錢」沈母嘶吼道。 聽到動靜的段嘉興和段母趕到時，屋裡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沈母拿著翻出來的三百元，整理下衣著，對著段母說道：「親家母，飯我就不吃了，這孩子我沒教好，讓你多費心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哦，對了，嘉興，剛剛屋子裡歡歡有些激動，我沒攔住，抱歉了哈」說完，沈母叫上沈父回去了。 段母看著一屋子的狼藉，說了句收拾好了在吃飯，轉身又回了廚房。 段嘉興看著有些情緒不佳的沈歡，輕輕地擁住了她，沈歡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嚎啕大哭，她似乎是想把這些年的委屈求全，逆來順受都哭出來。 明明已經告誡過自己了啊，怎麼他們一打親情牌，她就輸的一塌糊塗呢？ 段嘉興不停地給沈歡撫著背，高超被段嘉美請進屋裡，看見的就是沈歡的狼狽樣。 她趕忙把屋門關上，跟高超說了句「抱歉，我嫂子的家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什麼口角，讓你看笑話了」 說完，她停頓了下，繼續道：「那個，你要是不介意一會兒在這吃完飯再走吧」 高超看她語氣有些勉強，連連搖頭，說「不用了，太麻煩了，等哥和嫂子買完種子種成功了，我再來你家吃飯，行嗎？」
「行行行，太行了」美嘉點頭趕上小雞啄米了，她一直也是很欣賞高超的求學上進的態度的。 兩人聊好後，段嘉興正好從裡屋走了出來，看見高超要走，便走進廚房，裝了點剛燉好的雞湯遞給了他。 「走吧，我送送你」 段嘉興嘆著氣看了眼緊閉的屋門，跟美嘉交代了下事情，便出門送高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