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一切如常(2 / 2)
杜少卿笑了笑,靠在櫃前,低聲道:「那座小樓,景致頗好,可要同去飲杯清茶,緩緩酸累的眼目?」
方憐容昨夜險些失了城門,堅決不上賊當,繼又瀏覽手中的賬冊,悠然道:「妾身需為宗門盡心,效力,忙完事務,還要修行,非是杜道友這等清閒修士唉。」
杜少卿暗道可惜,與她笑談幾句,轉去幾張鐵木櫃前,查看丹藥、靈藥的行情。 數月前,同陸安晴師徒到平康坊市置辦寶衣,當地靈藥頗為合算,他豪擲20萬靈石(內中有4萬3千塊靈石,被陸安晴借墊付寶衣款項的名頭,哄了去),采買了一批低價靈藥。 回常陽坊市後,陸安晴見各式用度的作價一直小幅慢漲,便勸他莫要急著出手,且待高價,厚利。 「反正這批靈藥的成本,較常陽坊市低了兩成半左右,已賺有近五萬塊靈石,雖未落袋,絕不會虧本!」
在草市擺攤的修士雖多,各式用度的行情頗為虛浮,紫陽館乃是本地大戶,標設的行情,最能反映當下的局勢。 至於再去平康坊市,來往倒騰? 紫荷居,領回一枚來歷不明的棋子,未處置妥當,兩人無一敢再提。 小半個時辰後。 杜少卿心中暗喜,出了紫陽館,一路返至紫霞別院。 剛入大堂,櫃後閒坐的掌櫃美婦,笑著招呼:「杜道友,且來。」
杜少卿甩著兩手,轉去了櫃前,笑容滿麵道:「方掌櫃,尋杜某有何好事?」
方憐雲白了他一眼,嗔道:「杜道友真是貴人多忘事唉,三月前,妾身所托……」 杜少卿麵露恍然之色,探頭近前,悄悄道:「我家大師姐整日在房中製符,未曾稍歇,再緩十餘日,可有600張二階火符。」
方憐雲麵色一喜,低聲道:「有勞武道友費心,妾身令幾位師弟將作價增添半成,可還滿意?」
杜少卿笑著點頭:「方道友是杜某多年好友,自無不可。」
方憐雲微有遲疑,傳音道:「……可有二階中品靈符?」
杜少卿頓時麵露難色,東張西望,低聲道:「不瞞方掌櫃,我家大師姐雖能製成中品靈符,百餘張才能出一兩張,尚需留著防身……」 兩人靠在櫃前,笑著嘀咕幾句。 有五名氣度不凡的修士,忽地湧入了大堂,步了過來。 當中那名麵若三十四五許的男修,遠遠笑道:「敢問兩位道友,紫霞別院,有無合我等所用的小院?」
方憐雲坐回櫃後,笑著頷首:「妾身方憐雲,見過五位貴客,我紫霞別院,有二十一處小院,每座院落皆精心布設,靈氣充裕……」 杜少卿見來了貴客,不便多擾,與眾修拱了拱手,飄然而去。 他穿過大堂,踏著一條蜿蜒的青石道,暗自琢磨:「方憐雲和方憐容皆執掌紫陽宗的重要產業,二人雖是堂姐妹,行事氣度大相徑庭,一位滴水不漏、春風化雨,一位……」 胡思亂想時,步回了紫荷居。 內院,甚是清靜,偶有閒敲棋子聲響。 杜少卿立於廊道,望向正廳對坐的兩道身影,暗自搖頭:「這累贅隱藏得極深,終日在師娘身旁打轉,未顯露半分異樣舉動,實讓人撓頭啊。」
存貨,已有些跟不上趟,家中諸多道侶,這三個月來,難以盡心服侍! 他捶了捶微酸的老月要,正要溜去閣樓,向三位師侄請教妙法。 衣袖忽緊。 耳旁,有嬌語聲道:「師兄,鬱玄嫂子不是陪師父對弈,就是在房裡修行,小妹都沒有閒暇向她討教呢。」
杜少卿暗驚,三師姐身法越來越神妙,簡直來無影、去無蹤,竟未傳授於他,不太厚道,乾笑道:「不是隨陸師姐去坊市,借取地火煉製靈器,這般早就歸來?」
柳青衣挽著他手臂,嘻嘻笑道:「師兄不知,地火石室,熱浪炎炎,又極為局促,在裡麵待數個時辰,滿身臭汗,好生難熬呢。」
「旁觀高修煉製靈器,這等良機,別人求都求不來,三師姐莫要偷懶錯過。」
杜少卿頗有羨慕,他倒想隨陸師姐去地火石室觀摩,打打下手,開開眼界,那婆娘嫌他於煉器之道一無所長,又常動手動腳,易令人分心,被斷然否決了數回。 柳青衣微仰了小腦袋,湊耳道:「待小妹築得道基,也能煉製三階靈器呢。」
對此,杜少卿毫不懷疑,語重心長道:「三師姐,平日裡切莫勤奮修行啊,再忍耐一年,就可安穩渡過天道極數!」
他年至41歲,三師姐較他小4歲,芳齡在三十有七。 練氣修士想要修至練氣境圓滿,需等過38歲的天道極數後,更為安穩。 若是急躁貪快,逾越了天道極數,必有不測之事。 當年在飛花穀秘洞,曾遇外道邪魔賈長壽,那廝不懂太虛境的天道規矩,年不到20歲,便修至練氣境圓滿,其後身中雷劫而亡,雖懷有異寶,得以保存記憶轉世重修,歷經500餘年,都未結出金丹,太過悲催…… 柳青衣聞言,頓有埋怨:「小妹已有數月,未曾服用一枚靈果呢。」
杜少卿哪會信她胡話,東拉西扯時,進了火房,挽起寬袖,燒水洗鍋,準備晚膳。 柳青衣瞟到裹得嚴嚴實實的玉盒,眼眸瞬亮。 待玉盒被人啟開,她忽地探出纖手,帶出一串殘影,抓起一把碧瑩化靈果,就閃出了火房。 杜少卿微愣,瞬間氣急敗壞:「小賊,敢爾!」
三師姐在門中最為貪嘴,果然穩不住,那一把有五六枚靈果,太多了些…… 天色,黑透。 紫荷居正廳,十人圍坐了一大桌,笑語聲聲享用晚膳。 杜少卿扒拉碗中靈米,若無其事,偷瞟身側。 蔡鬱玄用過一枚靈果,覺知異樣,偏首看去,「師弟,可是……我妝容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