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個瘋子（2 / 2）
「你個半截入土的昏老頭，喝我酒不說給錢，還要給我算命，簡直找打！」一個滿臉橫肉的酒壚老板，袒著腹，對著蹲在地上的老頭，正麵色凶狠地叫罵。
那個老頭灰塵土臉的，穿的也破破爛爛，衣冠不整，狼狽不堪，再加上人群相映，乾坤沒有看清這個老頭長什麼樣子，於是身子往前擠了一擠。
「嗬……嗬嗬，你這人，不知好歹，我好意將天機告知與你，你卻以怨報德，唉！」老頭滿臉失望地說道。
酒壚老板眼睛又是一瞪，立刻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你這是胡說八道，什麼狗屁天機，我看你是妖言惑眾，夥計們！快點給我打！」
酒壚老板指著老頭，氣得渾身的橫肉隨著他手上的動作，直顫顫。
「將來，你也不過是一個家破親離的可憐人罷了。」
老頭仍是不依不饒。
「你！」老板徹底地被激怒了，頭皮紮起得發麻，搖晃著說道，「這個老頭居然還在強辯，給我打！打死少了個禍害！」
說罷，老板身後的打理酒壚的夥計們終於靠近了老頭，每一個夥計們的臉上都填滿了凶狠的神色，凶戾的目光直愣愣地盯著老頭子。
不出一息，老頭便匍匐在了地上，捱受著一幫人的毆打，老頭慘叫著，但卻無濟於事，隻能引起更加猛烈的狂風驟雨式的侵打。
「走吧坤兒。」乾九天說道，「這是風影村的事，我們管不了。」
乾坤嘆一聲，隨著父親的腳步走起。但當他回頭看向老頭時，他猛地一下惶住了。
老頭，竟然是那天晚上在青石街遇見的瘋老道！連著裝打扮都一模一樣！
乾坤身上的冷意一下子從腳跟蔓延到天靈蓋上，腳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不可動彈。他駐足望向瘋老道，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驚訝與迷惘。
乾九天凝眉，未去招乾坤，他以為，乾坤不忍看著老頭被毆打不管。
「嗬嗬，咳。」老道一身狼狽地站起來，所有人都往後退了一步，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嘴角上掛著陰沉沉的笑意。
「你知道，我等了你有多少年嗎？」老道看著乾坤，這句話像是對著乾坤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乾坤此刻竟然有淚意，恍惚間，他感到眼前的這位老道是一位睥睨群雄，傲世天下的萬世帝王。此時此刻，他對瘋老道，產生了濃鬱的親切感與敬意。
「不重要了，曾經背負著的，現在不也是要提起來了嗎？坤旵？」老道滿盡蒼涼地說道。
坤旵？又是他。瘋老道口中的此人，他到底是誰。乾坤心中一驚。
「別再逃避下去了，時代，等待著你們的改變啊！」
乾坤的眼神在顫抖，終於，他看見瘋老道一頭撞在了無比堅硬的雲嵐木柱上，頭部頓時噴湧不止，血流倒地，氣斷息絕。
不……！
怎麼會這樣，我看到他死，會悲傷？乾坤捉扌莫不透自己現在的情緒到底是怎麼樣的，隻是愈加地沉悶，感覺世界的周圍一片昏暗。
眾人驚駭不已，酒壚老板也是如此，他睜大了眼珠，口吐不清地慌張向著周邊解釋：「你看，你們看……不是我殺的，這人不是我殺的，是他自己撞的，不怪我！」
「坤兒？」乾九天上前拍住乾坤的肩膀，問道，「你認得他？」
「不認得。」乾坤穩住心神，和那波濤洶湧的情感。
「那他說的那個人……」
「那個人我也不認識，或許，這個老頭，他是一個瘋子吧？」乾坤真的不知道這個「坤旵」到底是誰，他記得第一次與瘋老道相見就聽到他提過這個名字。
這個人，估計隻是一個瘋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