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日落黃昏,天方夜譚(1 / 2)
歐陽落問道:「你還弱?」
白久說道:「青雲榜上有無數變態,道門無物寺劍宗,隱世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還有那些恐怖的散修。」
歐陽落蹙了蹙眉頭,問道:「道理是這個道理,隻是關你什麼事?就算是挑戰,除非當事者答應,不然越級是完全不可能的。」
白久眼睛微亮,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歐陽落白了他一眼,說道:「挑戰一個比自己境界低的人,就算是贏了傳出去也不好看啊。而且你放心,大虞有律法規定,隻能同境界的挑戰。」
白久恍然道:「原來如此。」
歐陽落說道:「不過你還是要小心,畢竟敢來竹山拜山的人,即便與你同等境界,也都不是一些等閒之輩。」
白久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
因為文聖大人的規定,白久不許走出竹山半步,今日下山二師兄也提到了這一點,他自然不敢違抗,隻是在山下與歐陽落閒談。
山下看不到落日,隻有天色逐漸的昏黃,天邊雲彩越發火紅,還有山道上暗道的竹影。
如果是在淇水,現在應當是落葉滿川,隻是不知天空火燒雲和水中紅楓葉究竟哪個更好看一點。
白久這樣想著,他的目光落在了歐陽落側臉。
一年的時間自然不會在少女的麵容上留下歲月,隻會讓其成長逐漸長大,白久越發覺得歐陽落很好看,無論是冰冷的一麵還是現在安靜的一麵,無論是那時還是這時,以後也會如此。
斜陽長雲,四野暗淡,林中的樹木被拉出長影,昏暗之中增添幾分蒙昧。樹影顫動,長影從遠處而來,逐漸與樹影分離,出現在了竹山山下。
長影是人影,尤為高大,身後背著一把長刀,沒有頭發。
白久不知他是何人,但是想來不是善人,所以他起身,雙手負在了身後。
那人看著歐陽落說道:「白衣卻不是裙,冷傲卻不清冷,想來你就是歐陽落。」
說完他的目光轉向了白久,說道:「淩門有新弟子相傳喜歡青衣,能與歐陽落如此親密者,那麼你就是白久了?」
白久看著他身後的刀說道:「刀客?」
然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人的頭上,笑道:「既然崇拜不如剃頭去做和尚,隻是和尚怎麼能沒有戒疤呢?」
歐陽落問道:「來自西荒?」
白久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黃沙也沒有風塵,唯有的是我大虞境內的泥土,自然是我大虞中人。」
「或許他信奉的人是刀聖。」
那人聞言哈哈一笑,伸手扌莫了扌莫自己的光頭,說道:「和尚規矩太多,女色不近,酒肉不歡,這讓人怎麼活?剃光頭也隻是覺得有頭發太麻煩,西荒太遠隻怕自己走不到,即便為天下大義,那麼西荒與這裡其實沒有什麼不同。」
白久問道:「你要殺我?」
那人笑道:「我欠別人人情,有人買你的命。本來也要為天下大義殺了你,這次剛好還可以還人情,我看,就不等了吧。」
天下大義?白久冷笑一聲,他自然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不然他也不會說那人信奉的人是刀聖。
刀聖往竹山送了一封信,天下皆知。那封信白久沒有看,文聖大人也沒有看,或者說竹山上的所有人都沒有看。二師兄更為絕對,他把那封信壓在了他的刀下,想用自己的刀與信中刀聖的刀意做鬥爭。
竹山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即便你是刀聖。雖然你受世人敬仰,但是並不代表你就是對的。以二師兄的話來說,何況他隻是一個和尚。
白久笑了笑,說道:「挑戰我?」
然後他攤了攤手,說道:「我不接受。」
那人聞言先是一愣,然後笑道:「我可以在這裡等,想來儒家聖地之人,應該不會永遠不接受吧。」
白久白了那人一眼,說道:「那你就等吧。」
日落黃昏,竹山不留客人。
歐陽落與白久告別,白久也上山而去,那人則坐在了林中。
山道隨著日落逐漸昏暗,白久沒有直接上山,而是去了半山月要的一處池塘。
月亮從雲裡走出,然後落入潭水之中。水中有遊魚嬉戲,卻見不到夏日的那幾朵荷花。衰敗的荷葉飄零在水麵上,蕭條如此。秋日秋陽秋月秋風,秋水落無痕。
智者樂水,仁者樂山。白久不是大師兄那樣的仁者,更不是二師兄那樣的智者,他來這裡,隻是這裡最為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