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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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都失去了武器,也就意味著,這將是一場更為純粹的較量。

他們必須完全依靠自身,力量、修為、術法,都有可能成為決定性的因素,成為決定勝敗的關鍵點。

而唐峭最不缺的,就是術法。

上輩子,她深知自己作為反派有多艱難,所以在修煉上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唐清歡和同門培養感情的時候,她在修煉;唐清歡和朋友歷練遊玩的時候,她在修煉;唐清歡和楚逸你儂我儂的時候,她還在修煉……

可以說,除了走劇情,她將剩下的所有時間都放在了修煉上。

唐峭很清楚,想要確保自己在未來的無數戰鬥中取得勝利,光是練劍是遠遠不夠的。她必須學會更多,運用更多,才能在一次次的危險中活下來。於是她天天往藏書閣跑,盡可能地學習各種術法,同時將這些術法與劍術結合起來,彌補劍術上的不足,讓自己在戰鬥中變得更加靈活、機敏。

事實證明,雖然她在劍術上的天賦一般,但除了劍術,她表現出來的都很出色。

這也直接導致她在當年的宗門大比上出奇製勝,堪堪和沈漆燈打了個平手。

事後她也曾後悔過,但總體算起來,那些術法帶給她的益處還是非常大的。

就比如現在。

唐峭手持樹枝,身形一動,轉瞬消失在了原地。

沈漆燈立即轉身,獵獵風聲中,閃爍著金屬光芒的樹枝迎麵劈下,他一把握住,用力一扯,瞬間拉近了二人間的距離。

「不是要請我嗎?」他眼含笑意,直直注視她,「怎麼還動手啊?」

「沒有傷到人,就不叫動手。」唐峭也看著他,神色平靜柔和,呼吸分毫不亂,「這才叫動手——」

話音未落,她驟然抬膝,狠狠踢向沈漆燈的腹部。不同於她平緩的語調,她的動作快而迅猛,令人防不勝防,精準力道中透出千錘百煉的狠厲。

沈漆燈沒有躲閃,被她一擊踢中。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輕柔地笑了。

「這麼快就累了?我感覺不到你的力量……」

「你的錯覺。」

唐峭神色不變,握緊拳頭,朝沈漆燈的下頜揮出更為猛烈的一擊。

這一擊十分迅疾,速度極快,連空氣都發出沉悶的爆裂聲。沈漆燈立即偏頭,幾乎同一剎那,唐峭的拳頭擦過他的臉頰,一道細細的血痕隨之浮現。

沈漆燈側頭看了一眼。

隻見唐峭細長泛白的指節間,正夾著一片纖薄的樹葉。

樹葉上泛著淡淡的暗金光芒,血色點綴在鋸齒般的葉邊,有種說不出的冶艷。

這次輪到唐峭笑了:「是誰累了?」

沈漆燈微微眯眼,握緊二人手中的樹枝,陡然反手一擰。唐峭來不及鬆手,這一下逼得她被迫轉身,下一秒,沈漆燈已經絞住她的雙手,將她反鎖身前。

唐峭試圖掙脫,可惜二人體型懸殊,很快被沈漆燈以更強硬的力道製住。

他一隻手環過她的身體,手掌牢牢按在她的月要側,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脖子,指腹輕壓在她跳動的脈搏上。

少女的月要肢軟而柔韌,就像她的脖頸一樣,纖細,修長,不堪一擊。

「你的花樣很多。」沈漆燈微微低頭,輕聲道,「完全不像剛入門的弟子。」

「這點花樣就算多了嗎?」唐峭抬眸看他,明明視線是往上的,眼神卻更像俯視,「那你也許更該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的眼睫濃密纖長,從沈漆燈的角度看去,猶如舒展的蝶翼。她仰起了脖子,瑩白的肌膚下是脆弱的血管,觸感細膩,熱度一點點地傳遞給他。

沈漆燈勾起嘴角,聲音輕似低喃:「你的挑釁太低級了。」

「但是很管用。」

唐峭微微一笑,忽然低頭,猛地向後一撞,隻聽「咚」的一聲悶響,沈漆燈微晃了晃,手上的力道輕了幾分。

很顯然,這一擊頭槌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唐峭趁此時機,迅速掙開他的鉗製,緊接著一個肘擊,狠狠襲向他的月匈膛。

然而沈漆燈的反應也奇快,在唐峭的手肘即將擊中他的前一刻,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淩空一翻,瞬間落到她身後。

唐峭立即轉身向後,驟然抬腿,對準他的月要部利落側踢。沈漆燈錯身躲開,同時抓住唐峭的肩膀,右手握拳,直直向她砸去——

一剎那,他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周圍響起細細密密的「唰唰」聲,像很多蛇在草叢裡爬行,這些聲音越來越密、越來越近,逐漸將他們兩人包圍。

沈漆燈垂下視線,看向自己的腳下。

密密麻麻的藤蔓正在爬上他的身體。

這些藤蔓和周圍的植物完全不同,它們翠綠、強韌,上麵布滿細小的尖刺,比起藤蔓,更像是尖銳的荊棘,像繩索般牢牢纏住他的四肢,讓他動彈不得,隻能像隻待宰的羔羊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而這些藤蔓,正是從唐峭的衣袖裡延伸出來的。

「之前明明在你麵前用過這招了……」唐峭搖了搖頭,遺憾嘆氣,「怎麼不長記性呢?」

她動了動手指,藤蔓頓時蠕動起來,以一種無法掙脫的蠻力將沈漆燈的雙手捆到背後,同時將他的雙腿往下扯,逼著他一點點跪下去。

現在變成他仰望她了。

沈漆燈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屈辱,反而抬起那張漂亮的臉,對著唐峭粲然一笑。

「你看起來很開心。」

他的臉頰上還留著那道細細的口子,血痕凝成深暗的猩紅,與他白皙乾淨的膚色相互映襯,透出一種近乎瑰麗的妖異。

唐峭微微俯身,柔軟涼滑的發絲掃過他的臉頰。

她輕聲道:「你也是。」

他們安靜地對視著,彼此的神色都很平和,空氣卻近乎凝滯,瀑布激盪著濺起水霧,有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在二人之間彌漫。

沈漆燈眨了下眼,好奇開口:「你這手術法,是跟誰學的?」

唐峭淡淡道:「自學成才。」

「嗯……」沈漆燈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自學呢?」

唐峭目光一凝,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立刻抬手結印,然而來不及了,沈漆燈低念咒言,以他為中心的草地突然燃起幽幽藍火,火焰沒有對他造成分毫的傷害,卻在眨眼間將藤蔓燒得乾乾淨淨、一根不剩。

唐峭動作很快,在藍火燃起的那一瞬,她便提氣飛身,及時脫離了那片危險區域。

火焰越燒越旺,煙霧滾滾,遮擋了她的視線。

突然,煙霧被狂風盪開,一道身影破空而來,直直襲向她。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唐峭臉側的發絲被風吹動,她瞳孔微縮,眼底清晰地倒映出對方的臉。

沈漆燈神色興奮,一雙貓眼亮得驚人:「你在發呆嗎?」

唐峭認真道:「我在改變主意。」

沈漆燈歪頭:「嗯?」

唐峭凝聚體內真氣,無比平靜地說:「我要殺了你。」

沈漆燈聞言,彎眸笑了:「好啊。」

話音剛落,二人如同心有靈犀一般,同時出手。雙方的速度都極快,攻擊、格擋,一招接著一招,招與招之間幾乎沒有間隙,快得如同兩道殘影,肉眼幾乎無法捕捉。

疾風獵獵,懸崖上空回盪著激烈的打鬥聲,二人從空中打到地麵,又從地麵打到空中,轉瞬已是幾十個回合。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沈漆燈狠狠墜落到那塊巨大的石台上,唐峭緊隨其後,塵土飛揚,拳風如雷,重重打在他的月匈膛。

這一拳力道極大,沈漆燈咳嗽一聲,唇邊溢出鮮血。他卻毫不在意,隻是彎起眼睛,直直地盯著唐峭,臉上的笑容愉悅而純粹:「你流血了。」

唐峭定定地看著他:「你也是。」

和沈漆燈的傷勢比起來,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她雖然沒吐血,但額頭和眼尾附近都出了點血,指骨也火辣辣地疼,右臂傳來陣陣酸痛。

這家夥的身體素質實在太強了,比肉眼看到的還要強上十倍。

照這麼打下去,就算真的能在今天打敗他,恐怕她自己也沒有餘力再去尋找凶刀了。

必須速戰速決,盡快解決這個麻煩鬼。

唐峭略一思索,突然視野飛轉,隻是短短一瞬,她就被沈漆燈反製,二人位置顛倒,局麵逆轉。

唐峭忍不住蹙了下眉。

她被沈漆燈死死壓在石台上,石台的表麵冰冷而粗糙,還有兩把交疊在一起的刀劍,這對她的脊椎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別走神。」沈漆燈微伏下|身,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唐峭抬起眼睫看他。

自己現在被鉗製了,這種情況下無法使出瞬移。藤蔓也不用考慮,畢竟已經對沈漆燈用過兩次了,俗話說事不過,更何況他已經有了應對的術法,沒必要再白白浪費靈力。

除非使用其他更危險的術法。

雖然很可能傷及自身,而且還會消耗大量的靈力,但如果能打敗沈漆燈,那就是值得的……

「小友,別動!」

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大喝,唐峭來不及反應,隻聽得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瞬間逼近——

麵前的沈漆燈微微凝滯,輕眨了下雙眸。下一秒,他闔上黑如鴉羽的眼睫,軟軟地倒了下來。

唐峭下意識抬手抱住了他。

發生了什麼?

她神色茫然,在沈漆燈的後背扌莫索一番,很快扌莫到了一支細細的箭矢。

「小友,別扌莫那玩意兒,那上麵有迷藥!」胡朔急忙跑了過來,眼疾手快,一把將箭矢從唐峭手中奪了過去,「我下了足足十倍的藥量呢,誰扌莫誰倒,你可千萬不能碰。」

唐峭聞言,連忙在沈漆燈的衣服上擦擦手。

胡朔小心謹慎地將箭矢收起來,又幫唐峭把沈漆燈扶到草地上,然後指著昏迷過去的沈漆燈,心有餘悸道:「這小子下手可真夠狠的,要不是我機智過人,早就死他手裡了!」

唐峭疑惑道:「他乾嘛了?」

胡朔瞪大眼睛:「這還用問嗎?他讓我別擋道,不然就一劍捅死我!」

唐峭更疑惑了:「那你怎麼沒死?」

胡朔:「我讓道了呀!」

唐峭:「……」

機智,確實機智。

唐峭沉默片刻,陰惻惻開口:「所以你根本沒有幫我守門?」

胡朔一驚,趕忙解釋:「我那不是琢磨著你也差不多該下去了嘛,那你都下去了,就算放他進來,他找不到人,也不會妨礙到你啊!」

說得倒是輕巧。

沈漆燈是沖著所謂的秘寶來的,不管有沒有人,他都一定會下去一探究竟。

不過他居然沒有對胡朔動手,倒是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不管怎麼說,剛才真是多虧了我啊。」胡朔見縫插針地給自己攬功,「要不是我及時沖進來,這小子說不定就對你下狠手了……」

唐峭瞥了他一眼:「那可不一定。」

也可能是她對他下狠手。

唐峭頓了頓,到底還是沒將心裡話說出來:「不過你剛才進來得的確很及時。多謝了。」

胡朔連連揮手:「哪兒的話,客氣了客氣了。」

唐峭扶著石台站起來,平復了下呼吸,這才想起如晦刀還在這座石台上。她立即伸手去取如晦,然而嘗試了幾次,如晦卻紋絲不動,依然牢牢地貼在石台上,仿佛已經與這塊巨大的石頭融為一體。

唐峭微微蹙眉。她握緊刀柄,又拔了幾次,還是無濟於事。

無奈之下,唐峭隻好喊胡朔幫忙。兩人費盡全力,死死抵住石台,胡朔更是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然而如晦還是不動如山。

不僅如此,疊在上麵的天宇開霽也是一動不動,仿佛和如晦一起釘在了石台上。

「呼,不行了,這玩意根本不是人拔的。」胡朔抹了把汗,氣喘籲籲道,「要不咱們去把之前那個大錘拿過來試試?說不定能把這破石頭砸穿。」

「不行。」唐峭搖頭,「大錘也會被吸住。」

胡朔重重嘆氣:「那怎麼辦?」

「隻能下去了。」

「嗯……啊?」胡朔沒理清這兩件事之間的關係。

唐峭的想法很簡單。

這個石台設在這裡,可能是為了讓入侵者知難而退,也可能是為了削弱入侵者的戰鬥力,但無論是因為什麼,都必然與懸崖下麵的東西有關。

當然也可能無關,但反正她都是要下去的,所以也無所謂了。

無論事態如何發展,都不會改變她的決定。

唐峭將這個想法跟胡朔簡單地講了一遍,胡朔邊聽邊點頭,最後拍了拍唐峭的肩膀,露出穩重可靠的表情。

「我明白了,那你放心去吧,我在這兒幫你看刀。」

唐峭狐疑道:「你行嗎?」

唐峭倒是不太擔心他會把刀偷走。畢竟這石台的吸力強到離譜,要是真的有人想偷刀,起碼也得把整座石台一起搬走才行。

她純粹是擔心胡朔會像之前一樣不頂用,隨便放人進來。

「什麼行不行的,我當然行了!」胡朔突然激動,比之前差點被大錘砸死還要激動,「我之前那是戰術,又不是真的跑路了,小友,咱們現在可是合作關係,你得信任我啊!」

唐峭懶得聽他叨叨。

她敷衍地點點頭,又垂眸看向昏迷的沈漆燈:「那他——」

少年安靜地躺在草地上,睫羽濃密,麵容清雋而溫順,美好得近乎夢幻,讓人很難將他與清醒時的樣子聯係起來。

「這個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他中了我的迷藥,這下可有的睡了——」胡朔得意地豎起一根手指,「至少一天一夜!」

唐峭:「那你之前搶聚靈丹的時候怎麼不用?」

胡朔一頓,隨即尷尬地訕笑兩聲:「那個責任不在我,主要是那一帶的樹葉太脆了。我還沒來得及用呢,就被發現了……」

唐峭:「有你在,真是你們門派的福氣。」

胡朔驕傲道:「那是當然!」

唐峭:「……」怎麼聽不出好賴話呢。

她搖搖頭,從儲物袋裡取出一顆回春丹服下,然後走到懸崖邊,深吸一口氣,縱身躍下。

胡朔正在翻找自己的儲物袋,尋思著能不能找點有用的東西給唐峭帶上,一抬頭,發現唐峭已經不見了,頓時呆住。

「誒?人呢?」

他一臉懵逼地走過去,想看看還能不能瞧見唐峭的身影,與此同時,沈漆燈的手指輕微地動了動。

*

唐峭一頭紮進湍急的水流裡,她用真氣護住自己的眼睛,將水下的情況探查一遍,很快浮出水麵。

水下除了水草、亂石、以及一些遊魚,並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也沒有墓室之類的建築。

難道還在前麵?

她看了看兩側的陡峭石壁,一邊順著水流往下遊,一邊回憶係統之前跟她提過的劇情。

因為這段劇情她沒有參與,所以當時係統隻是跟她提了一嘴,並沒有說得太詳細。

她依稀記得,唐清歡在見到凶刀之前,似乎卷入過一個漩渦。

漩渦?

唐峭心念一動,指尖長出翠綠藤蔓。她瞅準時機,將藤蔓往上一甩,牢牢纏上一根從石壁間延伸出來的粗壯枝椏,接著借力一盪,跳到了枝椏上。

這裡已經距離懸崖很遠了,處於河道的中段,兩側的石壁越來越寬,水流也越來越多,前方大約十丈遠處出現了另一道山壁,水流也隨之分成了兩股,分別向東、西兩個方向流去。

怎麼還分岔了……

唐峭收起藤蔓,任由自己墜入水中,隨波逐流,直到即將分道之時,她再次甩出藤蔓,將自己送到石壁上,然後穩住身形,仔細向下看。

這一次,兩條河道的情況一目了然。

西側的河道逐漸變寬,水流漸趨平緩,乍看是非常溫和的路況,但從上方卻可以清晰地看到水底有一個黑黝黝的深洞。

唐峭:「……」

感覺這個洞能通到地底。

東側的河道則越來越急,泛著白沫的水流重重地拍擊石壁,飛快地卷向一處,匯聚成一個翻滾的螺旋狀水渦。

這應該就是那個將唐清歡卷進去的漩渦了。

唐峭提氣連躍,轉眼來到漩渦上方的峭壁。她看著下麵洶湧不息的漩渦,想了想,單手結印,給自己加了個護身罩。

雖然唐清歡沒有受傷,但她的運氣一向不太好,以防萬一……

疊好護身罩後,唐峭縱身一躍,跳進漩渦。

*

唐峭在漩渦裡遊了很久,漸漸地,她的腳底踩到了堅硬的實物,她睜開眼睛,一座古老破敗的宮殿映入眼簾。

周圍仍然有水波在盪漾,但當她收起真氣,卻能自如地呼吸。

就像在陸地上一樣。

她扌莫了扌莫手臂,又吃了一顆回春丹,然後向宮門走去。

還好她疊了兩層護身罩,否則現在必然全身傷痕。

那些水流像刀子一樣劃人,也不知道唐清歡是怎麼做到毫發無傷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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