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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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與沈漆燈纏鬥已久的宿敵,唐峭對這一招再熟悉不過。

這一擊的範圍極大,除非離開擂台,否則不可能避開。但若離開擂台,也就意味著她輸了這場比試。

她必須接下這一擊。

唐峭深吸一口氣,握緊刀柄,周身黑霧突然暴漲。

下一刻,刀光亮起,劍芒同時墜下,隻見兩道刺眼的光芒狠狠|碰撞,擂台上轟鳴震耳,煙塵激盪。

這是大比至開始的那天起,最為激烈、也最為精彩的一場比試。

台下眾人紛紛震驚,一時竟無人出聲。

台上煙塵久久不散,站在外圍的長老察覺不妙,決定上前確認。

他一隻腳剛踏到台上,一道劍光忽然破空而來,寒意凜冽,長老驚得立即閃避,險險才躲開了這一擊。

下一瞬,兩道身影從滾滾煙塵中飛掠而出,速度極快,在空中化作兩道猛烈攻擊的殘影。

是唐峭和沈漆燈。

「還沒結束?!」

觀戰眾人瞠目結舌。

擂台邊緣的木柱已經被他們打得七零八落,石磚上也滿是劍痕,然而這兩人卻像感受不到疲倦一樣,出招依然快得驚人,戰況激烈,完全看不出哪一方占據了上風。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沒有人占據上風。

沈漆燈雖然破了蝴蝶少女的幻象,但還是被它們用刀劃到了。加上之前唐峭的那一刀,現在他的胳膊、月要、腿、麵頰各有一處刀傷,加起來已有四處傷口。

而唐峭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為了接下那一劍,她調動全身靈力,雖然看起來並無大礙,其實體內氣血翻湧,帶來的疼痛感完全不輸沈漆燈。

即便如此,他們仍然打得酣暢淋漓。

沈漆燈的劍氣肆意橫掃,唐峭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線,輕聲道:「你打到長老了。」

「我不在乎。」沈漆燈直勾勾地看著她,攻勢不斷,劍嘯密集而尖銳,幾乎蓋住他的聲音。

唐峭橫刀格擋,刀劍相接,割斷了她的一縷發絲,她偏了偏頭,眼中鋒芒如刃:「你在乎什麼?」

沈漆燈手腕翻轉,寒光流轉,劍尖倏地對準唐峭的衣襟。

「你覺得呢?」

他似笑非笑,手腕微抬,輕輕挑開唐峭的衣襟。

原本穩穩端坐的司空縉突然站起來:「他在乾什麼?!」

宋皎臉色陰沉:「你問我,我問誰去……」

他是沈漆燈的師父,沒人比他更清楚沈漆燈的性子。

別說是女子了,他這個徒弟平時連人都不感興趣,今天怎麼突然又是言語曖昧又是挑人家衣襟,再這樣下去,這場比試還能繼續嗎?

下麵可有這麼多人看著呢!

宋皎心下驚疑,扭頭望向陽真掌教。

陽真掌教淡定地扌莫了把胡子:「你們兩個思想端正一點。孩子們隻是在全身心地投入戰鬥而已,認真觀戰即可,別把他們想得那麼齷齪。」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兩個思想太齷齪了,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都沒有。

宋皎赧然,再次將視線轉回到擂台上。

雖然在觀戰者的眼裡,沈漆燈似乎是想解開唐峭的衣襟,但事實上,他的真正意圖是挑出藏在裡側的香囊。

那是唐峭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也是她唯一的弱點。

然而香囊並沒有從衣襟裡掉出來。

沈漆燈眉頭微挑,下一瞬,唐峭忽然欺身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你不會以為……」唐峭貼著沈漆燈的耳廓,聲音輕柔而隱含笑意,「我還會把香囊藏在這裡吧?」

沈漆燈微微垂眸,視線在她的側臉遊移:「但還在你的身上,是麼?」

他太了解她了。

因為是最重要的東西,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在別的地方,隻有隨身攜帶,才會讓她感到真正的安心。

唐峭沒有否認:「你覺得會在哪裡?」

沈漆燈眸光微動。

他真的思考了這個問題。雖然隻有一瞬間,但唐峭還是抓住了這個時機。

在易晉的那一晚,她意外發現,作為對手,沈漆燈過於在意她的一舉一動——雖然聽起來不足為懼,但在關鍵時刻,卻會成為他的致命弱點。

現在,就是那個所謂的關鍵時刻。

鎖鏈再次沖天而起,以極快的速度綁住了沈漆燈的四肢。沈漆燈月要腹一動,唐峭立刻緊緊抓住他的手腕,不讓他反擊。

疾風獵獵,伴隨著鎖鏈碰撞的聲響,二人同時狠狠墜落下去。

塵土飛揚,擂台再次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鳴。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看不見啊!」

「都打成這樣了,這次應該不會再繼續了吧?!」

台下眾人急切地想要得知比試結果,紛紛伸長脖子向台上張望。然而站在外側的長老對之前那一道劍光仍心有餘悸,不敢再上前確認,短短數十秒內,竟無人一人有所動作,所有人都在等著台上的動靜。

終於,塵土漸漸彌散,現出擂台上兩道重疊的身影。

唐峭正牢牢壓在沈漆燈的身上。

她一隻手按住沈漆燈握劍的手,另一隻手握住刀柄,刀尖穩穩插在石磚的縫隙裡,距離沈漆燈的脖子隻有一寸。

她的頭發都散開了,嘴角也溢出一線鮮血。但她的月要背卻極其挺拔,凝視沈漆燈的目光也極其專注,像她的刀刃一樣,雪亮而鋒銳。

台下的天樞弟子寂靜無聲。

他們從未見過沈漆燈這般狼狽的樣子。從來都隻是他打倒別人,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被別人打倒,而且還倒得如此徹底。

「唐峭贏了!」

台下驟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不等長老宣布,他們便迫不及待地喊出了比試結果。

唐峭的月匈口劇烈起伏。

即使在墜落的過程中,她和沈漆燈的打鬥仍然沒有停止,不僅是她,沈漆燈也耗盡了體力。

被她壓製的少年此時正微微喘息,他眉眼彎彎,明明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臉上的笑容卻愉快而肆意。

唐峭定定地看著他:「我贏了。」

「嗯。」沈漆燈輕笑著應聲。

唐峭繼續道:「我利用了你的弱點。」

「嗯。」沈漆燈還是笑。

唐峭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不準嗯!」

「那你想讓我說什麼?」沈漆燈抬起一隻手,搭在她的後月要上,「你贏了,你讓我說什麼都可以。」

唐峭沒有回答。

她確實贏了,終於打敗了這個和她糾纏了數十年的宿敵,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按理說她現在應該非常高興才對,但奇怪的是,她的內心卻湧起了一種完全相反的情緒。

好像,還有什麼沒有得到滿足。

她的內心躁動不安,仿佛在抵觸徹底的休止,又仿佛在渴望更多的糾纏。

她靜靜看著沈漆燈,半晌,輕輕開口:「什麼都好,隨便說點什麼。」

「好吧。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唐峭神色平靜:「什麼問題?」

沈漆燈笑眼看她,眸光晶亮,語氣裡透著掩蓋不住的興奮。

「你還記得那封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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