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名將+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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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再次沉默許久後,道:「十四已是為祖父的人,他能為自己所作所為擔起責任,皇額娘如今不豫,不必太過操心他。」

太後睜大眼,探出手去想抓胤禮衣,有些激動的道:「皇帝,你們一母同胞……」

胤抓住她的手,打斷道:「皇額娘放心,兒子與十四弟一母同胞,定會保他餘生無憂。」

太後緊緊抓著胤的手,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胤槿祺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裡,安撫道:「皇額娘安心養病,等您好一些了,朕叫十四入宮給您侍疾。"

太後定定看他半響,緩緩閉上雙目,沉沉答應:"好。"

胤出了外間,叫來謝止:「太後情況如何?」

謝止已經扌莫清這位新帝的性子,直言道:"不大樂觀,太後娘娘積哀日久,本就在細細調養,此次突然肝氣大動,如今脈多沉細、舌質淡白,氣血兩虛還兼陽虛,已是重症難返,若能盡快調整肝鬱之氣,或可拖些時日,若不能,恐怕……」

胤禧今天沉默的次數格外多,片刻後才道:「朕知道了,爾等盡力醫治。」

叫來蘇培盛:"查一查,今兒是什麼人來慈寧宮,在太後耳邊多嘴多舌。"

烏拉那拉氏出來,道:"皇額娘睡下了。"

胤胤點點頭:「皇額娘不豫,你回去點點冊子,放一批宮女太監出宮,為皇額娘祈福。」

兩人皆知這不過是托詞,其實胤模早有意遣人出宮,烏拉那拉氏也一直在排查,如今不過借著為太後祈福的名義,好聽些罷了。

弘書等到下鑰,也不見有人來通知他去探望太後,便知情況恐怕有些復雜。

翌日遣人去問額娘,額娘也隻說讓他安心讀書。

上書房諸人沒人察覺不對,亦無人討論此事。

直到第三日,胤禧在朝會上當堂訓斥允褪,弘書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了解前因後果後,弘書隻覺得這位十四叔實在又蠢又毒。

本來太後端正態度,在他回來後積極為他和便宜爹聯絡感情,已經大大緩和了便宜爹對他的看法,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隻要他安安分分的,今年內便宜爹給他封賞晉爵不過是順其自然的事。

如今這事一出,便宜爹便是再顧慮太後,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就算不為屁股下那把椅子的穩定,隻為黎民百姓,也不可能輕輕放過。

何況太後為此病情加重,在便宜爹心裡,恐怕還會給這位十四叔貼上一個不孝的標簽。

弘書猜的不錯,胤不打算容忍這位弟弟,哪怕他可能是被允祺糊弄推出來的槍,哪怕處置了他會讓天下人說自己心狠手辣。

當日下去,胤便叫來張廷玉擬旨。

"……貝子允身負皇恩,不思忠孝,肆意妄為,為害百姓……著將其革去爵位,圈……"

「啟稟皇上,太後有懿旨送來。」

胤微微眯眼,頓了片刻後才道:「念。」

「嘛。」

「太後有諭……允褪行事荒唐、深負先帝與哀家之望……請皇帝令其前往景陵為先帝守陵十歲,以思己過……」

懿旨念完,堂內啞然無聲。

張廷玉執筆垂頭,不發一言。

許久之後,胤的聲音才重新響起:"奉太後懿旨,貝子允…著革去爵位,遷居景陵守陵,何時反省己過,何時重回京城。」

沒有時限,卻也做了讓步。

太後於病榻中聽皇後轉述旨意後,虛弱的吩咐道:「著人前去見十四,傳哀家申飭之意。哀家若逝,不許他來靈前。」

允褪於貝子府聽完聖旨後,滿心隻有不忿不服,但在太後身前人來傳話後,卻伏地大哭,磕頭懇求傳旨天使,請皇上允他入宮見太後一麵。

胤去慈寧宮請問太後,太後沉默半餉,拒絕,再次派人前去告誡允褪,要誠思己過。

允褪當日即被押送景陵。

三日後,太後崩逝,國大喪。

弘書跪靈時還有些恍惚,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明明才過了幾日時間,曾經身體雖弱卻無大礙的人就已經躺在了棺材裡。

世事果真無常啊。

便宜爹這一遭,怕是要落下不少罵名。

弘書偷看跪在最前頭的那人,他明明哭的沒有康熙那時那般痛徹心扉,卻就是讓弘書覺得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悲意與難過比康熙去時更甚。

短短半年時間,接連喪父喪母,即便他從小與父母情緣不深,此時恐怕也難以承受吧。

但胤禧超乎想象的頑強,他一邊悲痛至極,一邊卻也將太後喪儀處理的井井有條,甚至不忘對蒙古諸王施恩,令他們赴京來謁山陵之餘,順便留在京中種完牛痘再回部落。

時間一晃進入六月,除了胤時時前往壽皇殿行祭禮,其他的一切好似都回歸正常。

上書房安靜不少,個個表情沉重,不敢做絲毫不肅之態。

弘書在這期間閃過念頭,要不要找機會去安慰安慰便宜爹,刷刷親密度?隻是念頭冒出來的一瞬間,心裡莫名升起一股羞愧之意,覺得這行為是趁虛而入,不那麼正人君子。

奇怪,我什麼時候成正人君子了?弘書羞愧之後又感到疑惑,他從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沒想過要成為那種人,按理說這種能刷親密度的機會他不會放過才對,隻要能讓自己過的更好,他從來不會給自己設置過高的道德底線。

所以為什麼羞愧呢?

弘書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在第二日遣人去給便宜爹和額娘請安,提醒他們要注意防暑的時候,靈光一閃。

或許,似乎,大概,可能,他對便宜爹的態度,從純粹的工具人,變得有那麼一點子親情了?

有了真切的感情,所以麵對一直對他不錯的便宜爹,才會因為過於功利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弘書確認了這一點後,第一反應是懊惱。

靠,怎會如此!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溫水煮青蛙了!

弘書,你醒醒!感情可是男人的大忌!尤其你現在還想搶別人的皇位!

自己給自己剖析了半天產生感情的壞處,弘書悲哀的發現,腦子裡那個代表感情的義苗好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不僅沒被掐滅,反而頑強不息,有越發壯大的趨勢。

弘書兩眼一閉,直接躺平。

算了,愛咋咋地,你就長吧,我倒要看看你能長多大,反正我死你也活不了。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躺平之後的弘書發現天更藍了,雲更淡了,便宜爹……阿瑪更忙了。

一向有畏暑之疾的胤很快中暑,即使如此他也不曾歇息,還在帶病工作。

弘書:

一邊勸告自己不要被感情影響,一邊去太醫院找太醫,把清涼油研究了出來。

不情不願地送到養心殿,弘書道:「這個是清涼油,您每日在太陽穴上塗一塗,有防暑之效。」

胤中暑之症還沒好全,頗有些中氣不足地道:「知道了。」

弘書忍不住嘮叨:"不想頻繁中暑,您最好還是多休息,給身體一些恢復的時間。日日那般勞累,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清涼油雖然有些效果,但也抵不住您這般不注意……」

看見胤起茶杯要喝:「也不要老喝茶,把茶換成淡鹽水更好些,您不是一直說要注重養生?我看您現在也沒多注重……」

「好了。」胤頭疼的捏捏捏眉心,「什麼時候這麼囉嗦了,朕知道你的心意。東西朕收了,你先回去吧,朕這裡還有事要忙。」

看看,弘書你自己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當舔狗的結果。弘書在心裡唾罵自己,上趕著送過來,人家在意嗎?人家是皇帝,坐擁整個國家,要什麼沒有,缺你這一個清涼油?

「是,兒臣告退。」弘書憋著氣做全了禮數,後退離開。

「等等。」胤忽然想起一事,叫住他。

弘書站在原地,特別恭敬地行禮問道:「皇阿瑪還有何吩咐。」

胤禧取出一張紙,道:「這是給你挑的伴讀,你自己看看,從裡麵選四個。」

弘書頓了頓,走上前,接過紙張,定睛看去,隻見上麵寫著幾個名字。

富興、舒赫德、恆興、張若靄、徐以烜、鄂容安、阿桂。

有幾個不認識。

胤似是知道他不認識,叫蘇培盛:「你給六阿哥說說。」

蘇培盛便上前小聲介紹。

富興,保和殿大學士、太子太保馬齊之子;舒赫德,內閣大學士、工部尚書徐元夢之孫;恆興,鑲藍旗滿洲都統、宗人府右宗人、領侍衛內大臣奉恩鎮國公普照之子;張若靄,禮部尚書張廷玉之子;徐以烜,前已故戶部尚書徐潮之孫;鄂容安,江蘇布政使鄂爾泰之子;阿桂,翰林院掌院學士阿克敦之子。

弘書看著這份名單有些沉默,別人或許會將重點放在馬齊、徐元夢、普照等人的身上,以此猜測出便宜……阿瑪對他十分看重,但有上輩子記憶的他卻知道,阿瑪比其他人猜測的更看重他。

張廷玉、鄂爾泰,這都是雍正朝絕對的重臣,而阿桂,卻是乾隆時期有名的將領。

隻從阿桂就能看出,阿瑪絕對是費了心思考察過這幾個孩子的品性資質,不是隻看他們的長輩就定下的。

弘書緊緊捏著紙張,不知該作何感想。

似乎,他將自己比作舔狗有些太自以為是了。

「這幾個孩子都不錯。」兒祁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訴朕。」

「行了,下去吧。」

弘書這次走的時候心裡已經完全沒了氣,隻覺得心跳虛虛的、沒有著落。

回到毓慶宮,弘書將自己關進書房,名單放在桌上,坐在桌前抱著雙臂盯著那張名單,一眼不錯。

不知看了多久,弘書才長嘆一口氣,在心裡告訴自己,認栽吧,雍正這個坑你爬不出去了。

拿起筆,弘書在張若靄、徐以炬、鄂容安、阿桂四個名字上畫下圈。

弘書以後想做的是天下共主,想將大清打造成多民族統一國家,其他少數民族先不說,現在沒有那個條件。

但滿人和漢人,從一開始就要做好平衡,這些人裡隻有張若靄、徐以炬是漢人,他們必定占去兩個漢人位子。

而剩下兩個滿人位置,鄂容安和阿桂毋庸置疑。

徐元夢和普照他不太了解,但無論是他們和鄂爾泰比,還是子孫和阿桂比,優勢都不大。

至於馬齊,馬齊的侄女是未來的乾隆皇後,這其實也沒什麼。真正讓引書介意一點是,馬齊這個人,會在未來和沙俄簽訂《布連斯奇條約》時向對方透露我方底線,致使大清喪失了部分領土。當然,客觀一些說,這件事也不能一味怪他,還要結合當時的實際情況。

隻是弘書現在不想客觀。

所以,馬齊兒子出局。

翌日,弘書前去告知自己的選擇。

胤正在喝淡鹽水:「選好了?」

弘書看著那明顯沒有茶色的白水,嘴角偷翹了翹,親熱的依偎過去:"皇阿瑪你終於肯聽話了。"

「沒大沒小。」胤他,嫌棄道,「離遠些,也不嫌熱。」

「選了誰?」

弘書遞上名單。

胤禧看後問道:「為何選了他們四個?」

弘書沒有猶豫的就道:「他們的長輩品級明明不如前三位大人,卻能讓皇阿瑪列入其中,與前幾位並列,說明他們本人資質肯定相當出色,才能令皇阿瑪另眼相待。否則天下布政使、致仕尚書那麼多,為何您偏偏點了他們。」

胤模輕哼:「滑頭,不過還算有點思考。行了,朕這就下旨,令他們明日入宮見你。至於以後他們如何排班輪值上書房,你自己決定。」

「是。」

翌日,張若靄、徐以烜、鄂容安、阿桂四個在宮門處碰麵,一起來到篝慶宮。

「草民/奴才參見六阿哥,六阿哥吉祥。」從稱呼上便可分辨出他們的身份。

「請起。」

弘書——將人扶起來,順便打量。

這幾人年紀都不小,徐以烜十四歲,張若靄十一歲,鄂容安十歲,阿桂最小,隻有八歲。不過以外表來說,阿桂看起來和張若靄、鄂容安差不多大,主要是他身高高,身材也比其他三人都壯實。

不愧是未來的武將苗子。

弘書滿意的點點頭,仿佛聽見耳邊有『叮』的一聲播報:名將+1。

當然,不管哪個,個頭都是比他高的,所以弘書請他們坐下。

「請坐。」

這樣就不用仰著頭跟他們說話了。

氣勢不氣勢的倒無所謂,主要是仰著脖子多累啊。

接下來就是寒暄,聊了一會兒後,弘書對這幾個人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幾人之中,徐以恆雖然年紀最大,卻是表現最局促、最緊張的那個,弘書猜測,這大概是因為他祖父去世後,家中再無高官、遠離政治中心的緣故。此次他被選中,恐怕他家中對他期望不小。

張若靄和阿桂,一個因為是家中的小兒子,平時就比較得寵,父親又正得重用,所以比較好表現,更加主動和積極。一個是因為年紀小、又常習武,所以性格比較跳脫、活潑。

而鄂容安,卻是這裡頭最文靜的一個,他不局促,也不積極,就安安靜靜的坐著,弘書問他了他就回話,不問他時他就默默隱身,隻做個旁觀者。

弘書看著這幾個未來或許會成為自己左膀右臂的小孩,眼裡浮現淡淡笑意。

收服手下第一步,先在他們心中留下強大的印象。

「聽皇阿瑪說,幾位在術數上都頗有天分,恰好我這裡有一道不解之題,幾位可否幫我看看?」

沒人拒絕:「小人的榮幸。」

弘書和藹地拿出早就備好的題目。

未來的肱股之臣們,就在此刻,感受一下微積分的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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