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開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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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闔上了眼簾的謝潯緩緩睜開眼睛。

「蕭瑾成,你又耍什麼花樣?」他一臉不耐,「有話快說,少在這裡拐彎抹角。

」蕭瑾成花瓣似的櫻唇一勾,慢悠悠地從袖子裡取出一粒黑漆的藥丸,一邊來來回回地捏著,一邊在謝潯耳邊吹氣:我哪裡拐彎抹角了?我不是想讓你好好睡一覺嗎?謝潯閉了眼,懶得搭理兼瑾成。

蕭瑾成一哂,長腿往榻上一撂,緊挨著謝潯躺下了:「還是躺著舒服,隻是不知道躺在棺材裡睡覺,是個什麼滋味。

」「你死了就知道了。

」謝潯閉著眼睛道,「你若實在好奇,我可以讓藍楓送你一程。

」「哈哈,不必了。

」蕭瑾成咂了咂舌,語調一轉,「拂然啊,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神奇的丸藥,喝下去之後心跳呼吸齊齊消失,與死人一般無二,然而七天之後又會好端端的醒過來,隻需仔細調養幾天,便又生龍活虎的了。

」他湊到謝潯耳邊,故意往他耳朵裡吹涼氣:「不瞞你說,臨行前,我才與輕羽溫存過,你別說,在棺材裡躺過的女子,滋味真的很不一樣。

一旁的謝潯猛地睜開眼睛。

察覺到謝潯的反應,蕭瑾成淺淺一笑,繼續道:「若我清得不錯,你的那位玄霜姑娘,應該也已經醒過來了。

拂然,聽到這個消息,你還困嗎?」「什麼?」謝潯推開蕭瑾成坐了起來,「蕭瑾成,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該不是瘋了吧?」「瘋?哈哈哈,好端端的我瘋什麼,我看你才是快瘋了,被裴玄霜的死折磨瘋了。

」「你少跟我提她!」謝潯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你且跟我說清楚,文輕羽是怎麼回事?」「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啊!」蕭瑾成攤了攤手,「「嘖嘖,看來拂然賢弟不僅氣瘋了,還氣傻了,連這點事情都想不明白。

」謝潯惱怒地瞪著蕭瑾成,麵色黑如鍋底。

「好了好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仿佛怕謝潯真的生氣似的,兼瑾成握著玉簫朝他作了個揖,娓娓道來。

「上個月,我帶著輕羽回到南楚,結果兩日之後,輕羽死了。

太醫說,輕羽是吞金自盡的,我雖傷心難過,卻一點都不信太醫的話。

」「為何?」謝潯道。

蕭瑾成鳳眸微眯,現出兩道迷人嫵媚的弧度:因為她才知道了韓寂尚在人世的消息,她一心想和她那未婚夫團聚,此目的達成之前,怎麼可能自盡。

」謝潯漆黑的劍眉一皺。

「於是乎,我便派人去查這件事,調查期間,她的奶娘娘總是催促我將那丫頭下葬,我心覺有異,便將計就計地按那奶娘娘的要求給文輕羽辦了監大的喪儀,結果下葬當夜,這老太太便帶著一幫人挖墳去了。

」「如此簡單的計策,我想看不穿都難,便命人打開了棺木,靜靜等待著,你猜怎麼著?兩日後,文輕羽在棺材裡醒了過來,你是沒看到她當時見到我時的表情,那可真是一個精彩紛呈。

後來……蕭瑾成瀟灑地轉了轉手中的玉簫:後來我便跳進棺材,成全了那丫頭想死的一份心,如今,她已經徹徹底底是我的人了。

我寵幸愛妻之餘還請人還原了這顆丸藥,特意乾裡迢迢的給你送過來,以解除謝侯爺你的燃眉之急,怎麼樣?夠義氣吧?謝潯壓根沒聽蕭瑾成後麵的話,當他從他口中得知文輕羽是假死之後,腦袋便作了!「所以,文輕羽服用了假死藥。

」他盯著蕭瑾成,「她也一樣!」「對,就是假死藥,謝侯爺,你終於清醒過來了。

」蕭瑾成笑眯眯地將藥碗放入謝尋的掌心,「若我請得不錯,這假死藥,是玄霜姑娘親手做出來的,她送了輕羽一顆,自己吃了一顆,企圖幫助她和輕羽,離開你和我。

」謝潯死死捏住手裡的藥丸,氣得麵紅發亂,頭痛欲裂,周身沸騰的血液仿佛燃成了火,灼燒著他,妄圖將他燒成一把灰,叫他飛灰湮滅!好、好……她當真是……好得很!!謝尋怒瞪著一雙赤紅的眸子,站起身,一步步踏下木階。

「敢如此戲耍本侯,當真是好得很!」他一拳砸在雕著二龍搶珠的炕屏上,「她最好已經在黃土裡爛成了泥,否則的話,本侯定然要從她身上扒下一層皮來。

妙工巧篆的炕屏上,血跡斑斑。

站在炕屏另一側的藍楓一拱手,道:「主子,奴才有事稟告。

」「說!」謝潯暴喝。

藍楓飛快地道:「主子之前讓奴才調查裴姨娘的事,奴才已經查清了。

」r/>「你也查清了?」謝潯喜怒不明地看向藍楓,「你查清了什麼?」藍楓默默低下了頭,忐忑不安地道:「主子,裴姨娘在玉蜂山下生活了三年不假,在雍州境內待了三年也是真,但是……」「但是什麼?」謝潯少見地朝藍楓發火,「快些說!」藍楓趕忙道:裴姨娘十歲之前的經歷,奴才怎樣都調查不出,仿佛是個謎。

「謎?」謝潯回憶著某些往事,幽幽道,「她身上的謎團多得很,沒事……本侯有的是精力,自會——查清楚!」說罷,取下榫架上的衣袍,急匆匆離開了鳳祥山莊。

半個時辰後,頭發鬆散,衣衫淩亂的謝潯來到了堯山,他盯著那座親手所刻的墓碑,冷漠下令:挖。

八名身強力壯的侍衛站在裴玄霜的墳墓兩側,挪開沉重的墓碑,開始掘墳。

謝潯鋒利陰有的麵容在飛揚著的黃沙下變得模糊起來。

他盯著堆積在墓坑四周的泥土,輕輕閉上眼睛。

天氣熱得厲害,謝潯渾身上下卻在冒涼氣。

他腦海中走馬燈似的閃過許多畫麵,然而最多最清晰的,仍是那雙淺褐的無情眼。

他好想毀了那雙眼。

毀了那個薄情寡性,鐵石心腸的人。

正是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著,藍楓在他身側道:主子,挖到棺木了。

謝潯睜開眼睛,緩緩走到了墓坑旁。

縱被泥土掩埋半月之餘,那副精美華貴的陰沉木金絲楠棺依舊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寶光。

「她配不上這副棺木……」謝潯沉著臉道,「啟棺。

」侍衛撬動神仙棍,徐徐打開了棺蓋。

陽光一寸寸填入漆黑的巨口,直至照亮了整副棺材。

棺材內空空盪盪,別說屍體了,連個幽魂都沒有。

侍衛們大驚失色,提著神仙棍默默後退半步,藍楓同樣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主子……這…謝潯反應全無,濃黑的眸子裡靜靜地停放著兩口巨棺。

她果然不在這裡。

果然。

虧他心疼她。

虧他放不下她。

虧他怕她墳塋孤零,時時來看她。

笑話,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將棺木燒了。

」謝潯從那副陰沉木金絲楠棺上移開目光,冷笑,「還好皇上沒殺寧國公,否則的話,本侯當真不知道,該找誰算這筆賬。

聞言,藍楓立刻將謝潯的坐騎牽了過來。

謝潯瀟灑躍上馬背,最後看了裴玄霜的墓碑一眼,絕塵而去。

距離沛國都城五百公裡外的雍州城,細雨連綿,悶熱潮濕。

裴玄霜早晨出門時才換了身乾爽的衣裳,不過去集市上轉了一圈,小衣便濕透了,她一向怕熱喜涼,在京城的時候就不喜過夏天,回了雍州城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京城的夏天有多舒暢。

「姑娘,你要幾張胡餅呢?」光著膀子剃著禿頭,被太陽曬的黑黢黢油亮亮的小販笑眯眯地看著站在他攤子前的小娘子,「胡餅兩文一張,羊湯十文一碗,保證鮮亮!」大熱天的,來攤子上吃胡餅喝羊湯的人著實不多,是以小販對每一個前來光顧生意的客人都格外熱情,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則更加熱情。

裴玄霜攏了攏頭巾,客氣地對小販道:「給我二十張胡餅就好,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小販飛快地給裴玄霜包了二十張胡餅,裴玄霜接過胡餅放在籃子裡,付了錢,急匆匆進了一條窄胡同。

窄胡同裡住著的都是跑江湖賣藝的人,還有些腿腳不方便,沒人照看的老人家,裴玄霜低著頭走進一座小雜院,一進門,便被一幫七八歲的小乞丐圍住了。

「別搶別搶,剛出鍋的胡餅,當心燙著。

」她手忙腳亂地將胡餅分給餓得肚子直叫的小乞丐,看著小乞丐捧著胡餅狼吞虎咽,長長嘆了口氣。

她到達雍州城整整八日了,八日來,她師父l師兄沒找著,倒是認識了一幫小乞丐,以及小乞丐們的爹娘。

與小乞丐們相識的過程同樣離譜,當時她才下了船,還沒分清楚東南西北呢便被這幫小乞丐搶走了荷包,一路追著他們來到了這條窄巷子,意外認識了這些人。

奇怪的是,看到那幾位衣衫監樓,狼狽不堪的流民後,她非但不覺得厭惡,反而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親切。

且他們當中不乏老弱病殘,身為醫者,便理所當然地留下來為他們治療,一來二去的便成了這些流民的朋友,相處得甚是融洽。

這幾日來,她幾乎日日出門打聽師父的下落,卻次次無功而返。

更令她苦惱的是,雍州境內終年彌漫著白霧的大山不下百座,她又該去哪一座大山尋找她的師門。

那座白霧飄飄的無名山,簡直成了她的心病。

「胡蟬姑娘,你在想什麼?」一上了些年紀的婦人輕手輕腳地走到裴玄霜身旁,問,「天氣怪熱的,我叫春兒打了井水,你要不要去洗把臉?」裴玄霜收起紛繁的思緒,轉身對婦人一笑。

「蘭嬸。

」她道,「井水留著喝吧,我不覺得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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