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誼會(1 / 2)
孟恬恬在海上顛簸了一天,終於到地方了。
她等其他人都下了船,才扶著甲板,拖著行李,踉踉蹌蹌地走了下來。
海風撲麵,鹹澀中帶著海島獨有的熱帶植物的香味,她吸了吸鼻子,忍住嘔吐的沖動,捂著心口強撐著走到了碼頭旁的小涼亭坐著。
一個好心的嬸子見她麵色難看,趕緊倒了碗熱水給她:「姑娘,暈船啊?」
「謝謝嬸子,嗯,暈得難受。」孟恬恬接過水碗,看著水麵上飄著的薄荷葉,一低頭咕咚咕咚喝了半碗。
可別說,這薄荷水喝下去好受多了,她禮貌地問嬸子:「這茶水多少錢?」
「不用不用,這茶水亭子是部隊安排的,專門給來往的軍人和家屬歇腳的。我看你挺麵生的,是來找親眷的嗎?」嬸子約莫四十多歲,穿著一身土黃色的粗麻襯衫,袖子高高卷起,一看就是熱的。
孟恬恬也熱,她脫了外套,隻穿著一件粉色的土布襯衫,很是喘了口氣,道:「是啊嬸子,我姥姥給了我一封介紹信,讓我來找訂婚的那人結婚。」
「呦,是來結婚的啊,你對象是誰啊?」嬸子好奇得很,這島上青年才俊還真不少,可沒結婚的也不多了,畢竟這年頭嘛,能當兵的都不愁娶,瞅這姑娘的年紀也就十七八歲,估計對象也是個年輕人吧。
要不是年輕人,誰能耗到現在呢,除了那性格不好的,或者命裡帶煞的,一般人早就結婚了。
結果,孟恬恬的回答讓她大吃一驚,她停下了擦桌子的動作,瞪大了眼睛問道:「什麼?你是說範海林範營長啊?這……」
他都二十好幾了,沒娶妻不過是因為眼光太高了,他可是部隊聯誼會的常客,十次有九次都看到他對那些姑娘挑挑揀揀的。
這不,今天部隊又有聯誼會,他這個花心大蘿卜肯定也在。
沖著他去的姑娘也不少,回回都是失望而歸,她家侄女兒更是個不死心的,三天兩頭去黏著範營長,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成。
要是成了,這姑娘不就白來一趟了?
要是不成,按著範營長那刁鑽的眼光,估計也看不上這姑娘。
畢竟這姑娘又黑又胖,看著跟地裡滾出來的煤球疙瘩似的。
嬸子一時有些著急,很是擔心這姑娘受委屈,於是她好心勸了勸:「姑娘啊,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其實外地來的人啊,大多都會水土不服,長期定居更是三天兩頭病病歪歪,你不如在老家找個好的,何苦來受這個罪呢。」
「老家沒人了。謝謝嬸子,麻煩你幫我指個路,我要去哪才能找得到他呢?」孟恬恬不是沒有擔心過水土不服的問題,可她自小爹不疼娘不愛的,在姥姥家才有口飯吃。
現在姥姥為了給表哥帶孩子,去了首都,顧不上她了,她留在姥姥家也是舉目無親的,倒不如跟她的娃娃親結婚了。
所以姥姥這麼安排,她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
就是她有些年沒見過範海林了,記憶裡他是個愛笑的鄰家大哥哥,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她謝過好心的嬸子,在她的指引下往部隊接待訪客的接待辦走去。
到了接待辦,她把介紹信拿給工作人員,對方登記的時候也有些猶豫,他仔仔細細打量著麵前的姑娘,問道:「你確定你是來找範營長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