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世界三(十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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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剛落地,便覺出蕭與璟周身的氣息,更冷寒了幾分。

蕭與璟輕扯嘴角,心中有幾分莫名不快的滋味:那牙婆把寶扇當作物件,將她養的一副軟綿性子,缺少了依靠便不能獨自生活,這樣唯利是圖的人,在寶扇口中,竟然能落到一個「好」字?

蕭與璟心中鬱鬱,仿佛有巨石橫亙在月匈口,讓他吐息不暢。蕭與璟的心底,似乎有聲音在叫囂著:那我呢?那牙婆待你好,便是我待你不好了?也是,畢竟寶扇與她口中的「姆媽」,共同生活大概有數十載,怎麼是他一個區區度過幾月的人,可以與之比擬的?那聲音極其不忿,帶著洶湧而來的沖動,與蕭與璟素來的理智,極為相悖。

蕭與璟甩開心底紛亂的雜念,自認為那不是他,隻不過是一時氣惱之下,生出的紛繁雜緒。

他的手掌,沿著背脊上纖細脆弱的骨頭,順勢而下,激起身下人的一陣戰栗。

身子倒在軟枕上,寶扇視線所及,不是雕花大床上瓜瓞綿延的香羅頂,而是層層輕紗疊起的紗幔。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一場雨,細雨綿綿如絲,雨打芭蕉,柔弱不堪。風雨襲來,將院子中的草木那嬌嫩的葉,吹的東倒西歪。雨水善變,一會是狂風暴雨,叫院中的鮮花草木招架不來,一會又化作綿綿細雨,如微風般和煦溫柔。

方寸大小的床榻,因為太過狹小,平日裡需要蕭與璟半擁著寶扇。可此時,狹窄的床榻卻空出了餘地,兩人皆是側身,背部靠著月匈膛。

雕花大床或許是上了年頭,發出突兀的吱呀響聲,窗外雨聲不歇,屋內的聲音已經盡數聽不真切。

蕭與璟記性極佳,方才隻不過匆匆一觀,便將那用拙劣畫法,描摹出的小人們,一一記憶在心中。

他是擅畫者,也是善於臨摹者。

綿綿雨絲斜吹入屋內,寶扇渾身軟綿綿的,恍惚察覺自己被人套上了厚厚的衣裳。可她分出心神,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因為如今的時辰,心中越發疑惑。

院內,柔軟無刺的藤蔓,攀纏在堅硬的牆壁上。

屋內,不同於方才,寶扇瞧不見蕭與璟的麵容,隻能聽得到那略帶沙啞的聲音,如今的她,與蕭與璟麵麵相對,連他眉峰中掛著的汗珠,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寶扇被蕭與璟環抱著,一步步向後退去。

纖細的月要肢,抵上了冰涼的物件,耳旁越發清晰的雨水滴落聲,讓寶扇恍惚察覺到:自己來到了窗邊,而抵在她身後的,便是窗簷。

隨著雨聲漸漸急切,寶扇柔順的發絲盡數垂下,如波濤般在窗欞上撫弄。

「抱緊我。」

蕭與璟的聲音落到寶扇耳旁。

興致與如今的夜色一般,極其濃重。

寶扇聞言,牢牢地抱緊蕭與璟的脖頸,柔若無骨的身子,全然依賴在蕭與璟的懷中。

以往,寶扇借著昏暗的夜色,能遮掩住臉上的羞赧。可今日的燭火沒有被熄滅,寶扇嬌美的容顏上,絲毫的波動起伏,都被蕭與璟看在眼中。嬌靨如花,雙眸含情。被這樣一雙瀲灩生姿的清眸凝神注視著,沒有一個男子能硬下心腸。蕭與璟俯身,想細細瞧著寶扇眼尾的緋紅。正處於嬌弱無力的寶扇,哪裡顧得上察言觀色,待蕭與璟垂首,便用自己柔軟的唇瓣,輕啄了蕭與璟的嘴角。

蜻蜓點水,轉瞬即逝。

雨聲驟然停下,如同蕭與璟此時不動的舉止一般讓人無所適從,叫寶扇覺得自己正站在獨木橋的正中央,橋下是湍急的河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隻能弱弱地求救蕭與璟,唯有他能將她從這種難挨的境況中解救出來。

「蕭郎,好……嗚嗚……不要……難受……」

蕭與璟眼底恢復清明,燭火閃爍下,兩人交疊的身影,映照在薄薄的窗戶紙上。他一時訝然:他竟然這般難分難舍,將寶扇強行攬在懷中。他凝神注視著寶扇,將她張合的紅唇,緊蹙的眉黛,盡數收入眼中。

他雖然不是善解人意的脾性,此時卻突然如了寶扇的心意,讓她不再緊皺眉峰。

漫漫長夜,院子裡的雨水癡癡地下了一整夜。

……

寶扇端坐在木椅上,模樣乖順地聽著王氏的教導。

對於羅娘子,王氏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別院入不敷出,已經開始變賣首飾了。憑心而論,府上給羅娘子的花用並不算吝嗇,若她不奢侈揮霍,也能過上一段好日子,起碼衣食無憂是定然的,何至於落到這番田地。」

寶扇溫順道:「大娘子執掌府上中饋,自然通曉如何進益花銷。」

一貫端莊的王氏聞言,麵上難掩欣喜,她出嫁時,家中陪嫁了幾家店鋪,都是她的私產。進了蕭府後,王氏借著執掌中饋的便利,得知了許多進益往來的法子,用在自己的鋪子上,如今收獲頗豐。如今聽寶扇稱贊,嘴角的欣喜怎麼都遮掩不住——進益花銷上,她確實有所心得。

丫鬟端上一碟子蜜糖糯米糕,寶扇剛撚起一枚,隻覺得過於甜膩,腹中翻滾,忙用帕子遮掩檀口。但她麵上的異常,還是被王氏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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