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世界八(二十一) 種田文裡心懷不軌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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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扇兩頰微紅,匆匆地垂下眼瞼。她深知是馮文荊誤會了什麼,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沈雲山眉骨微攏,放下手中的竹筷,聲音中帶著冷意:「胡說什麼?寶扇是我表妹,並非你隨意揣測的……」

並非是他的妻子。

如此窘迫的境況,馮文荊卻不覺得難堪,語氣輕鬆道:「原來不是弟妹,而是表妹。著實是寶扇妹妹模樣美貌,宛如天人之姿,如此姣好的容顏,讓我生出了誤會,真是抱歉。」

寶扇生在鄉野,從未聽過這般誇贊她模樣的溢美之詞,兩頰上的紅暈更深了幾分,麵容上盡是羞怯之意,她月要肢微軟,姿態柔弱:「馮郎君莫要取笑我了。」

說罷,寶扇便攙扶著沈劉氏,離開了此處。

沈雲山聽到馮文荊那番話時,眉眼中便滿是寒意。村人們本性質樸,便是誇人,也不會如同馮文荊這般,以「天人」相比,油嘴滑舌地說得天花亂墜。馮文荊伸筷,要去撿起碟中的醃菜,被沈雲山按住了手腕。

馮文荊不解,抬頭看向沈雲山。

沈雲山一臉肅容,語氣微涼,似在警告:「以後不許在表妹麵前,說這些輕浮的言辭。表妹性子單純,你這般,難免會唐突了她。」

馮文荊神態真誠:「可我並非有意追捧寶扇妹妹,而是字字為真。寶扇妹妹如此貌美,書院中哪個學子見了,不得吟誦幾首酸詩。」

沈雲山提醒道:「什麼妹妹,莫要亂攀關係。你與表妹,連丁點親戚關係都無,切不可說這般引人誤會的話語。」

馮文荊無奈,在沈雲山冷凝的眼神中,隻得再三保證,日後定然不會隨意喚什麼姐姐妹妹。

得知馮文荊和沈雲山是同寢而居,沈劉氏見馮文荊喜食桌上的醃菜,便裝了一小瓦甕,拿給馮文荊帶回湘江書院。馮文荊當即覺得沈劉氏和藹可親至極。

雖然馮文荊保證,不把沈雲山將家中親人,接到洛郡一事,告訴其他學子。但馮文荊時不時地便往沈家跑,每每帶些小玩意——給沈劉氏滋補身子的參片,坊市中買來的珠花。馮文荊人精似的,將沈劉氏哄得極其歡喜,沒過幾日,對馮文荊的稱呼,便由「馮郎君」改口成「文荊」。

對著銅鏡,寶扇戴上了那瑩潤小巧的珠花,點點光澤細碎地撒在她的鬢發間。寶扇伸出柔荑,輕撫著青絲間的珠花,美眸輕顫。

若是她在鄉野草草地嫁了人,怕是每日要過著相夫教子的日子。夫君若是家境殷實,也隻能在生辰,給她打上一對素銀鐲子,哪裡會買到這般好看精致的珠花。

無論是夢中,亦是如今,她從未有過退卻之意。

餘光瞧見灰色衣袍,寶扇柳眉蹙起,取下發髻中的珠花。她水眸微閃,似在糾結猶豫。

沈雲山走到寶扇麵前,詢問道:「是馮文荊送的?」

寶扇輕輕頷首。

沈雲山並非是不通曉人情世故的迂腐書生,馮文荊待沈劉氏和寶扇好,他便在學業上,多提點規訓馮文荊。隻是如今,沈雲山卻有些不懂,寶扇分明喜愛那珠花,卻將其收了起來。

「為何不戴?」

寶扇用帕子,將珠花包好,柔聲回答道:「這樣精致的物件,自然不能日日佩戴。待年節將至,或雲山表哥高中那日,我再戴在發間,免得這珠花經年累月的戴,失去了光澤。」

聞言,沈雲山眼眸輕顫,心頭傳來輕微的刺痛。他仔細端詳著寶扇,洛郡女子,皆是身上釧環叮當作響,而寶扇卻是周身寡淡。如今更是連朵珠花,也不舍得日日佩戴。沈雲山不懂女子的心思,但想必每個女子,都想要將自己的美麗,盡數顯現出來。

此乃天道自然。

寶扇亦然,而她如此素雅,並非是不想,而是不能。

沈雲山手指微攏,並未多說什麼。隻是接下來的幾日,馮文荊發現,沈雲山就寢的時辰,比之前晚了許多。

沈雲山替人代抄書卷,得了一筆工錢。沈雲山便用這筆工錢,去了坊市,買了兩朵珠花。模樣恰似芙蓉花,做工精致,微風吹來時,那芙蓉花花瓣便會隨風輕顫。

珠花用帕子包好,送到了寶扇麵前。

寶扇掀開帕子後,看到兩朵銀色的珠花,美眸中滿是驚訝,她輕聲詢問道:「這是哪裡來的?」

沈雲山語氣平淡:「我替人抄寫書卷,那人沒有多餘的銀錢,便拿珠花來抵債。家中唯有你,可以用得上這珠花。」

寶扇眉眼彎彎,唇角帶著清淺的笑意。

沈雲山狀似無意道:「你如今,便不隻一朵珠花,以後不必再將它們收在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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