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世界十(十一) 宮廷文裡心比天高的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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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紗因風而起,撫弄著寶扇單薄的脊背。輕紗的顏色,同寶扇身上的衣裙一般,是淡雅的梨花茭白。寶扇纖細的月要肢,被輕紗籠罩著,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掌,在攏著不盈一握的月要肢。

直到一曲鍾了,寶扇伸出素手,解開月要肢上的薄紗。她好似隨意一般,將綿軟蓬鬆的薄紗,鬆鬆垮垮地纏繞在霜色的皓腕處。

寶扇腳步輕移,上前了兩步,她輕俯月要肢,柔聲道:「唯願陛下聖安。」

極其普通的恭賀言辭,甚至有些俗氣。但經過寶扇這般怯怯地道出,褚伯玉的心中,竟泛起波瀾。

褚伯玉抬起眼眸,隻見寶扇細月要微彎,姿態恭敬,連悄悄抬眸的動作,都未做出。褚伯玉將酒樽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表麵上平靜無比,但若是細聽,則是有些發顫。

「賞。」

聞言,寶扇身子微動,一時間忘記了如何動作。還是樂娘走上前去,拉著寶扇的柔荑,向褚伯玉謝恩。

獻舞結束,寶扇離開了人前。但宴會中,關於寶扇的議論聲音,卻並未停下。

有人麵露醺意,身形微晃,顯然是已經喝醉了。他伸出手掌,兩掌合攏,圍成一個纖細的圓圈,嘴裡嘖嘖稱奇道:「那方才的舞姬,月要肢有這麼……細,我一隻手掌便能將她握在懷裡。聽聞習舞者,身子柔韌,在床笫之間,也定然有許多意想不到的驚喜罷。」

在他身邊的,皆是男子,聞言都露出了然的笑意。唯有坐在輪椅上的恭王褚時,神色淡淡。他溫聲提醒道:「鄧大夫還是慎言為好,那女子雖為舞姬,畢竟是陛下身邊之人,豈容你我隨口議論。」

鄧大夫本就看不慣褚時溫潤如玉的假麵,褚時身為淑妃之子,能安穩度日已經不易。依照鄧大夫看來,褚時便該夾著尾巴,縮頭縮腦地過活才是。但看著褚時麵容俊朗,衣衫整潔,半點自慚形穢的卑微姿態都無,除了雙腿有疾,褚時倒比他這個兩朝大夫,還要引人矚目。

鄧大夫早已經扌莫清了褚伯玉的脾氣,在他眼中,褚伯玉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皇帝。倘若不是有鍾太後坐鎮朝堂,依褚伯玉溫吞的性子,朝廷怕是早就亂了套了。因此,鄧大夫並不擔心,褚伯玉會因為一個舞姬,責備於他。

鄧大夫冷眼看著褚時,麵帶譏諷:「我調笑又如何,舞姬生來便不是讓人取樂的玩意兒嗎?恭王是做縮頭烏龜久了,便將自己的待人處事,搬到我頭上來了。縱使我今日向陛下請旨,將那舞姬要到府上,又有何妨?」

說罷,鄧大夫便不顧及身旁眾人的阻撓,踉蹌著走到正殿中央,拱手行禮道:「陛下。」

滿殿寂靜,隻聽得鄧大夫的揚聲請求。

「方才那隻舞,隻讓臣魂牽夢繞,恐怕回到府中也是夜不能寐。臣請陛下,將那舞姬,賞賜給臣做妾室罷。」

眾人皆知,鄧大夫年歲不小,卻是個好色之徒,聞言紛紛調侃起來。但褚伯玉沒有應聲,隻目光沉沉地望著鄧大夫。諸多臣子察覺異樣,皆匆匆停止了調侃,臉上布滿肅然之色。褚時眉眼舒展,他舉起酒樽,輕酌了半口。揚起的寬袖,遮掩住褚時嘴角清淺的笑意。

鄧大夫跪在冰涼的地麵,卻遲遲聽不到褚伯玉喚他起來。酒意湧上腦袋,鄧大夫口不擇言道:「莫不是那舞姬方才獻舞,也迷惑了陛下的心神。臣不會賞舞,隻覺得那細月要,纖腿,若是好生把玩……」

眾目睽睽之下,鄧大夫竟然當眾教導褚伯玉,如何狹玩舞姬。

有與鄧大夫相識的臣子,恨不得沖上前去,捂住鄧大夫的嘴巴。他們皆看出來,褚伯玉待那舞姬,不說喜歡,約莫總是有幾分心思的。哪個男子,會喜歡旁人對自己心悅的女子,浮想聯翩。

何況這是天子。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褚伯玉並沒有動怒,他輕揚嘴角,瞧著是極歡喜的。

不等眾臣鬆口氣,便聽到褚伯玉溫聲說道:「鄧大夫如此精通狹弄之藝,不妨去南風樓,好生傳授一番。」

幾個侍衛得令,便將醉意醺然的鄧大夫,帶出皇宮,往南風樓去了。

眾人還未從這變故中,回過神來。這會兒聽到重新奏起的樂曲,才堪堪想到:南風樓?那不是蓄養小倌的風月之地嗎,鄧大夫去了那裡,可是名聲盡毀……

分明陛下沒有動怒,臉上還露出笑意,卻轉身就將鄧大夫,送去了南風樓,這著實讓眾人想不明白。

宴會結束,眾人齊齊散開。

宮侍見褚時行動不便,想要上前攙扶,卻撞上了褚時冰冷的目光,如同朔雪寒風,宮侍身子一凜,再看去時,褚時雙眸噙著溫意,輕聲婉拒道:「輪椅笨重,我自己就可,不必勞煩你。」

說罷,褚時便雙手轉動輪子,動作緩慢,卻條理不紊地從席位上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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