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差(1 / 2)
第022章當差
「平身吧。」皇帝神色疏懶,沒有瞧跪了一地的眾人,目光掃過雲姝時卻頓了一下。
雲姝耳邊似想起他方才的話,再聯係自己剛剛彈奏過的歌,隻覺得麵頰火燒,這個事兒是解釋不清了。
她發誓,她真的隻是隨手彈奏了一曲,並無別的意思。
皇帝雖是和景安說話,目光卻若有似無停留在她身上,連李全都看出來了,咳嗽一聲道:「雲姝,你這邊收拾好了?若是收拾好了,就快些去當差吧,別躲懶了。」雖這樣說,語氣卻是半開玩笑,很是客氣。
眾人聽在耳中,又見皇帝深夜到此,不由暗暗忖度這裡麵的貓膩,卻都裝聾作啞垂著頭。
好不容易人群散去,雲姝也回了房。
但李全的吩咐還在耳畔,她也不敢故意拖延,匆匆收拾了行囊便搬了過去。
皇帝現下裡歇在行宮中的主殿,她和其餘宮女便住在偏殿。雖說是偏殿,和皇帝寢居,也不過一牆之隔。因是在行宮,也沒有那麼多規矩。
過了戌時,廊下的宮燈已經滅了一輪。李全上前低聲道:「陛下,夜深了,該歇息了。」
「多嘴。」皇帝本在作畫,叫他一吵,不慎便有兩滴墨濺在了畫紙上,那美人的臉上無端多了兩顆痣。
皇帝皺眉,將那紙團了,隨手扔到一邊。
李全早已嚇得跪倒在地:「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你退下。」他倒也沒有太過生氣,這畫本就怎麼都不滿意,看岸邊堆了好些個紙團便明白了。
李全躬身告退,此時雲姝正好端著點心進來,和他擦肩而過,欠了欠身,算是打過了招呼。
「你過來。」
雲姝怔了一下。
「朕讓你過來。」皇帝對她招了招手。
李全見狀,連忙加快步子退了下去,將外間守夜的婢子也給屏退了。
室內歸於沉寂,靜得隻能聽見廊下的風燈打著璿兒的聲音。雲姝不覺屏息,更加低眉順目。
「你瞧瞧。」皇帝卻將那畫展開給她看。
雲姝一瞧,畫上人竟與她有三分相似,不覺一怔。皇帝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畫技自然不差,雖隻是淺淺勾勒,還未上色,卻已能窺見美人眉宇間的熾艷風情。丹青畫作,本就是極為親近之人才可為對方所作的,雲姝思及此處,更覺的麵頰滾燙。
「本是想畫你,不過,叫那狗奴才攪和了。」他微微一笑,又將紙團起,隨意丟到一邊,「不過,怎麼畫都沒有辦法描繪出你十分之一的神韻。」
聽他這樣說,她更加麵紅耳熱。從他的角度望去,她低眉順眼,淺綠色衣領下一截修長脖頸卻如白玉凝脂,叫人移不開視線。雪白麵孔無暇,烏壓壓的發絲膩在頰畔,勾到了後方,隻露出白玉似的耳。
幼時便知她美貌,在當時的汴梁更是家喻戶曉的美人。大瑨尚雅風,更有當世大詩人用詩篇贊她,濯濯如雪山,皓皓如朗月,一顰一笑,盡態極妍,更將她比作巫山神女,是當時多少少年郎的夢中情人。此時在燈下看她,更覺嬌美無限,因春裳單薄,更顯出凹凸有致的身段,盈盈楚楚,極是動人。
四周安靜得有些久,雲姝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正好撞入他灼灼的眼中。
雲姝不覺怔在那裡。
等她反應過來時,唇已叫他壓住,鼻息間隻有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她腦中一片空白,好似道道白光閃過。她緊緊地攥著衣襟上的係帶,不知要如何反應,身子已微微一輕,被他打橫抱起。
明黃色的紗幔垂下,隔絕了內室與外間的光線,光線昏暗,視野裡更覺朦朧。身下是綿軟的鋪毯,仿佛躺在雲端上。她的身子很暖,卻又茫然而惶恐。係帶叫人挑開了,皮膚貼到更熱的月匈膛,她微微發抖,細碎而火熱的口勿落在她的鬢發、眉宇和頰畔,她禁不住將頭別到一邊,卻又被他撈回來。
「陛下……」她終於帶著哭腔泄出一句,手抵住他覆壓下來的身形,卻終究是不敢反抗。
耳邊,隻有窗外落葉飄轉的沙沙聲。
翌日,劉四海從前院當值回來,見殿門還緊閉著,不覺一怔,看到李全臉上:「陛下還沒起?」這可不像這位主兒的性子,往常那次不是三更天便起來處理政務了。雖然這是在行宮,這樣也是極為罕見的。
李全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說:「你讓人退下吧,陛下還在歇息,等過一個時辰再叫人過來伺候午膳。」
「好,我喚雲姝去。」
「你叫旁人吧。」李全及時叫住他欲走的身形。
劉四海愣住,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李全見他這副傻不愣登的模樣,不由氣不打一處來,道:「你叫旁人來伺候就是了,這幾日,都別傳喚雲姝。」
話說得這樣不明不白,劉四海更加不解,腦中此刻卻忽的想起,昨夜似乎是雲姝守夜。他一早就帶著人退到外麵了,可到了後半夜,似乎也不見她出來。
劉四海的目光落到緊閉的殿門上,不由瞠目結舌。
李全見他想到了,便也不再解釋,吩咐道:「你另外找兩個會做汴梁菜的廚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