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願意飼養一隻吸血鬼嗎?(1 / 2)
七月的陽光刺眼又灼熱,正晌午巨大的光束透過爛尾樓橫陳的木材鋼筋照耀在三樓地板的黑影上。
寬大又漆黑的袍子把人遮蓋的嚴實,從黑袍的形狀依稀能看見底下包裹著是一個人,看起來又瘦又小的人。
那人露在外麵的手背有一處發紅,跟蔥白的指尖形成鮮明對比,反差巨大。
許是被蒸騰的熱意鬧醒,黑影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慢慢舒展蜷縮著的四肢。
顧遠洲捂著心口艱難起身,帽沿微抬,露出一張精致到沒有一絲瑕疵的臉頰,隻是那張臉泛著不正常的蒼白,毫無血色,像是許久沒有見過陽光的模樣。
他長長的鴉羽輕顫,茫然地望向四周陌生的環境。微抬的下巴被反射的陽光照到,顧遠洲不適地皺了下眉。
緩了一下顧遠洲才雙手撐地艱難起身,他挪動到巨大的牆體背後,背脊抵著冰冷的水泥牆才覺得熱意消散不少。
周圍的一切都太陌生了,他分明應該沉睡在由金絲楠木製作而成的棺材裡,躺在柔軟清透的絲綢上,蓋著由金線縫製的棉被,享受著自在又快樂的沉睡生活。
可,這,這是哪啊!
咕嚕咕嚕。
顧遠洲抿著唇揉了揉咕咕作響的肚子,這不是單純意義上的餓,更像是靈魂深處升騰起來的對血液的渴望。
作為血族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親王,顧遠洲早就過了需要喝新鮮血液來維持生命的階段,甚至可以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不需要這些東西,人類簡單的食物就可以滿足全部需要。
顧遠洲似乎是想到什麼,他抬起手,把寬大的袖子往上擼了一把,手腕上代表著血族強大能量的印記不見了。
他試探性地伸出手指對準一旁散落的玻璃瓶,無論怎麼用力施法就是紋絲不動。
顧遠洲頹然地垂下手指,他連吸血鬼幾歲孩子都會的隔空取物都完成不了啦。
怪不得被這種級別的陽光曬一曬他就覺得心急火燎,手背上的紅斑久久不褪,像是真的曬傷了。
顧遠洲抬頭望著正當空的太陽,整理好身上的黑袍,把自己嚴嚴實實包裹起來,他舔了舔乾澀的唇,盡量繞著陰涼的地方從爛尾樓裡出去。
這個地方還是太偏僻了些,他渾身上下除了這身衣服什麼都沒有,胃裡的灼熱惹得顧遠洲頻頻皺眉,周身的氣息更加煩躁,腳步也愈發加快。
顧遠洲繞著公園的小路出來,而後在冰涼的石凳上坐下,他低頭揉了一把發酸的小腿,眼眶有一瞬間發熱。
他以為隻是棺材沒了,家沒了,通身的能力沒了,沒想到連體力也不行了,走了這麼一段路小腿就開始發酸。
休息了沒一會兒顧遠洲嘆息一聲接著往前走,他所在的地方實在太偏僻了,走了大半天都沒有遇到一個人影,倒是在路過一個涵洞時碰到了一隻流浪貓。
顧遠洲定定地看了幾眼那隻通體雪白的貓貓,它渾身上下乾乾淨淨的,蹲在那裡的動作優雅又可愛,眼睛還是漂亮的異瞳,它遠遠看見顧遠洲過來,偏著頭嗲嗲的喵喵叫了起來。
見顧遠洲愣愣地不理人,它大著膽子跑過來蹭了蹭他的褲腿,緊接著又發出更嗲的喵叫。
貓貓的白肚皮就大刺啦啦地露在顧遠洲麵前,顧遠洲神情有一瞬間的糾結,麵對小貓咪的勾引還是沒忍住蹲下扌莫了扌莫它的小腦袋。毛茸茸的手感讓他愛不釋手,又大著膽子扌莫了扌莫貓貓的肚子,撓了撓他的下巴。
「喵喵~」
好餓好餓,不要光上手扌莫人家呀,給點吃的啊!
遲鈍如顧遠洲,自己扌莫爽了才想起來自己身上什麼都沒有。
「喵喵,不好意思啊,我沒有吃的。」
顧遠洲有些尷尬,他的指尖還停留在貓貓的耳朵上,想再撓一撓,卻被靈活躲開。
「喵!」
沒有吃的扌莫什麼扌莫。
貓貓給了顧遠洲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飛一般跑遠了。
顧遠洲神情復雜,就,他好像被一隻小貓咪嘲諷了,可惡。
顧遠洲餘光瞥見遠處走來的人影,慢慢起身整理好衣服,輕輕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好看的笑來。
「你好,請問這是哪裡呀?」
那人隻覺得自己聽到了世界上最悅耳的聲音,清脆又有些軟糯,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隻是這個人被黑袍裹著,隻能看見小半張精致臉,抿起來的唇,那雙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注視著他,讓他心裡有些癢癢的。
「咳,你是oga吧,是迷路了嗎?你要往哪邊走,我給你指指。」
oga……是什麼。
顧遠洲長時間的沉默讓那人更加確定了,他嘆了口氣,輕聲道:「你該不會是離家出走的吧,你一個oga走這麼偏遠的小路還是太危險了,早點回家去吧。」
「謝謝,請問這附近有公安局嗎?」
「啊,有有有,你順著這個路往前走一段,左拐過兩個紅綠燈就到了,那個派出所是帝都最大的。」
顧遠洲又笑了笑,朗聲道:「謝謝。」
有困難,找警察。
顧遠洲打算先找找警察叔叔看看情況,他現在相當於一個黑戶,得想辦法先弄一個戶口啥的。
現在的情況,唯一合理又離譜的解釋就是他穿越了,像無數個他夜晚看過的小說一樣,回肯定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