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 2)
平安夜,月光慘白。
被香檳色的燈帶裝飾的巨大杉樹立於廣場中。
樹下舞台是當紅偶像身穿紅綠打歌服正在跳宅舞。
飄零雪片沒有阻擋甜美歌聲穿透空氣傳遞力量,也無法阻止應援人們的熱情。
手持應援棒的粉絲呼喊著相同口號搖晃手中的燈棒為偶像應援。
在幾乎人人穿著富有節日氣息服飾的聖誕夜,一如既往身穿黑色大衣戴著漆黑禮帽的男人顯得過於特立獨行了些。
他一貫如此。
有著柔軟銀發的男人不緊不慢的從人群的熱潮中穿出,與人群背馳而行。
銀發伴著風的輕撫微微晃動,他背著琴盒,帽簷壓得極低,看不清眉目。
唯有挺立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微抿能透露出些許男人極佳、棱角分明的容貌,不屬於日本人普遍的五官,更像是歐洲的混血。
風略微有些大了,禮帽被吹的晃動,或許下秒便會隨風而去,男人不得不伸手壓了壓帽簷。
像完成了『演出』低調退場的樂手向接替的舞者無聲地敬禮。
至於這場演出究竟是『奏樂』還是『轟鳴』,這就不得而知了。
鵝毛大的雪花落在男人的帽簷、大衣,染白了些許黑色布料,非但沒能把男人拉入世俗的塵世,反而是增添了幾分疏離的距離感。
他不會為任何與任務無關的事情動容。
男人或者說——『琴酒』。
他是跨國恐怖集團『黑衣組織』的to killer,代號『琴酒』,是組織裡級別最高的殺手,也是裡世界最強大的、令所有人為之戰栗的殺手。
黑衣組織的敵人喜歡稱呼他為『人型兵器』,就連某些組織成員也會背著琴酒驚恐的稱他為『怪物』。
琴酒不在意外界對他的評價,隻有弱者才會在嘴上下功夫。
唯一能對琴酒下達命令的人是黑衣組織的首領。
琴酒能指揮所有級別在他之下的成員,即所有無代號成員,乃至一些代號成員。
不久前,琴酒聽從boss派遣,從歐洲來到日本執行長期任務。
幾分鍾前他完成了到達日本的第一項暗殺任務。
說是暗殺任務,也算不上,因為十五分鍾後任務目標的屍體就和他的公司大樓一起炸上天,然後懸掛於第二天的新聞頭條。
這是愚弄『烏鴉』的代價。
旁邊傳來的窸窣動靜令時刻保持警惕的琴酒下意識的看向發聲處。
穿著紅色連帽衫、戴著口罩,把麵容遮的嚴實的中年男人正拽著一位戴著小鹿發夾的小女孩兒從人群裡走出。
中年男人的表情有些無奈,捏著小女孩兒肩膀的動作對於一個父親來說過於強硬。
女孩兒眼淚汪汪,緊緊的閉著嘴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像是被父親嗬斥離開的委屈小姑娘。
至少表麵上看上去是這樣。
所以隻是表麵,琴酒心想。
女孩兒脖子上有不明顯的青黑的勒痕、頭發淩亂、眼中充斥著恐懼但不敢呼救,男人藏在衣袖裡的小刀——
男人是綁架犯、女孩兒是他的受害者,且根據傷痕顏色和形狀,琴酒可以判斷,女孩已經失蹤、或說被綁架超過了12小時。
遠處有警車在徘徊,大約是鎖定了綁匪所在的區域進行的排查。
也可能是那被琴酒殺死的倒黴蛋死之前最後的掙紮,按下警鈴。
殺死這個綁架犯琴酒隻需兩秒,捏住他的手,利用他手心裡的小刀橫插進他的脖頸,瞬間斃命。
這是琴酒殺手思維對危機的下意識分析。
琴酒藏在銀發間的眸子裡是一片森色的冷漠,他僅是看了眼便收回視線,盡管他注意到了女孩兒投向他求助和希翼的目光。
但是和他有什麼關係。
嗤。
難道指望殺手來充當『英雄』嗎?
琴酒從衣兜裡抽出火柴盒和香煙,他那雙指腹帶繭、指節分明的手指夾著香煙,在香檳色的燈光照射下,膚色蒼白到透明。
琴酒的大拇指掀開火柴盒,從中抖出一根火柴。
大約是終於注意到不遠處的警車,綁匪顯得有些慌亂,他不再去花費心思隱藏自己的身份,他乾脆的抱起女孩兒準備離開。
堅強的女兒仍沒放棄求生,她再次將主意打到了這位不打算多管閒事的有著漂亮容貌和綺麗銀發的男人身上。
她有種直覺,這氣場強大的俊美男人一定可以幫到她。
趁著綁匪轉身,女孩兒伸出自己小小的手去抓琴酒的手。
屬於小女孩兒柔軟的手緊緊抓著琴酒的大拇指,像是在最後祈求琴酒做些什麼一般。
然而下秒女孩被綁匪強硬的拉遠,女孩兒略顯尖銳的指甲在琴酒蒼白的手背上留下兩道紅色的抓痕,很快就滲出血珠來。
女孩兒帶著希翼的眼眸逐而暗淡。
琴酒仍然不為所動,他麵無表情的掃了眼自己被抓出血痕的手背,一滴猩紅在傷口凝聚從蒼白的皮膚湧出。
他伸出另隻手,用大拇指碾過傷口,抹開血紅。
他會流血,他仍是個人類。
琴酒點煙的動作並沒有因為這些小插曲變慢,今天的空氣過分濕潤,他劃了好幾下火柴也沒有點燃它。
幾名警察似乎是察覺到了綁匪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