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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路過。
那就和他沒關係了。
鬱眠沒去過老板的住處,也不知道老板住的地方在哪個方向,但還是頭一次碰上有人路過路到別人小區樓下。
他剛往前邁了一步,便聽見旁邊的男人咳嗽了一聲,暗示得不能太明顯。
鬱眠收回腳,決定給老板一個麵子,回頭問:「盛總,您上去坐坐嗎?」
今天周六,是雙數,應該沒問題。
老板好歹是老板,總不至於連這點兒信用都沒有。
盛朝清了清嗓子,反問了一句:「今天收拾好了?」
鬱眠:「嗯……」
他那天隻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沒想到老板到現在還記得。
盛朝故作勉強地應下:「那就上去坐坐吧。」走了兩步,又問:「你還沒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鬱眠走在前麵帶路:「和朋友吃飯去了。」
盛朝接著問:「上回那個朋友?」見男生點了點頭,帶著些許不悅:「你這朋友……這麼晚了也不知道送你。」
鬱眠為學長解釋:「是我不讓送的。」
學長本來堅持要送他,是他當著學長的麵攔了輛車,才會變成他一個人打車回來。
居然還幫他說話。
盛朝略帶煩悶地扭過頭,沒再搭理男生。
舊小區的樓道有些狹窄,兩個成年男人並肩走在一起實在勉強,於是,鬱眠在前麵走,盛朝跟在他的後麵。
燈色昏黃,男生今天穿著一身休閒裝,和以往一樣普普通通的打扮,卻不知道為什麼,看得叫人移不開眼。
隻有盛朝知道,那寬鬆的衣服裡,男生的月要有多麼細,膚色有多麼白,皮膚有多麼光滑。
越想心思飄得越遠。
到了門口,鬱眠從包裡掏出鑰匙,轉動鎖孔推開門,隨手打開房間的燈,盛朝緊隨其後走進去。
和預想得差不多,男生住的地方又擠又窄,沒有客廳,隻有一個睡覺的房間,雖然小,卻收拾得乾淨又整潔,和男生本人一樣。
「盛總,您先坐會兒。」鬱眠把包掛在衣帽架上,轉身去廚房:「我去燒壺熱水。」
盛朝『嗯』了一聲,在房間裡唯一的矮椅上坐下,旁邊是一張矮桌,鋪著一塊淺色的桌布,一看就是網上買的,桌上還有一盆綠油油的綠蘿。
矮桌正對著床的方向,離得很近,床單和被子的顏色也是淺色係的,很簡單的格子圖案,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頭,邊上坐著那天去看電影買的毛絨熊。
等了一會兒也沒見男生回來,盛朝收回打量的視線,起身朝著廚房走去。
走出房間,是一個生活小陽台,靠牆的那麵放著冰箱,陽台上養著幾盆綠色的植物,左手邊進去是廚房,煮沸的水噗嚕噗嚕冒著泡。
鬱眠正玩著手機,抬頭冷不丁看見老板從外麵進來,被嚇了一跳。為了不和老板待在同一個空間,他才借著燒水跑來廚房裡躲著。
「盛總,」他收起手機,隨口問了句:「您吃晚飯了嗎?」
廚房也很小很窄,但打掃得很乾淨,放眼望去,一點兒灰塵都看不見,水已經燒好了,男生站在水槽前洗著水杯。
盛朝下午忙完就去了酒吧,晚飯當然是沒吃的,每回他們都是直接去吃宵夜,他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所以隻偶爾和他們聚一次。
他撒了個謊:「吃了。」
他要是說沒吃,男生沒準兒以為自己是來找他吃飯的,可男生已經在他來之前和別人一起吃過了。
話音剛落,肚子咕地叫了一聲。
盛朝:……
所以……這根本沒吃嘛……
鬱眠沒有直接拆穿他,畢竟是老板,多少要點麵子,他翻了下廚櫃,問:「吃麵可以嗎?」
盛朝很快便明白了,男生這是想趁機親手做飯給他吃,也不是不行,他把剛才的尷尬拋在腦後,點了下頭:「可以。」
鬱眠於是重新點火燒水,把先前燒好的水泡了壺熱茶,又去冰箱裡拿了雞蛋和青菜,在小陽台和廚房之間穿來穿去。
每過一次,盛朝便讓一下他,到後麵,鬱眠索性跟他說:「盛總,您去裡麵坐會兒吧,等做好了我再叫您。」
盛朝想都沒想便說:「不用。」
在定下戀愛協議之前,他去了解過鬱眠的家庭情況。幼時父母離異,弟弟跟著母親搬走,他跟著父親一起生活。不久後,父親和外遇對象組成新的家庭,他又有了新的弟弟妹妹,父親也不再管他。他靠著優異的成績取得獎學金,加上自己打工賺來的錢,以此支撐自己的生活和學業。
盛朝看著男生熟練地煎著雞蛋,煎好盛進碗裡,在沸水裡下入麵條和洗好的青菜,等煮好後一鍋撈出,放好調料,再將煎蛋放在上麵。
一碗簡單的青菜雞蛋麵就這麼做好了。
鬱眠扭頭問:「盛總,您吃蔥嗎?」
盛朝回過神來:「都行。」
鬱眠轉頭拿起剪刀,去小陽台上的土盆裡剪了幾根蔥,盛朝於是才知道,那幾盆綠色的植物分別是小蔥、蒜苗和韭菜。
「自己種的話,就不用出去買了。」鬱眠解釋說:「而且又新鮮又方便。」
盛朝『嗯』了一聲,他從小到大,做飯洗碗都不需要自己動手,也從沒住過這麼小的房子,可就在剛才,他體會到了一種家的感覺,充滿了生活氣息的家。
見男生撒好蔥花,他上前一步:「我來端吧。」
盛朝坐在矮桌前吃著麵,鬱眠收拾完廚房,進來在一旁的床邊坐下,幫他倒了一杯泡好的熱茶。
盛朝便在這時問他:「這間房子什麼時候租的?」
「從學校搬出來的時候。」鬱眠順道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心裡:「快兩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