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春節1(1 / 2)
山清水秀,風光秀麗。
猶如鯉魚鱗片般斑斕陽光下,一個穿著寬鬆外套的大男孩,正坐在一枚小板凳上,焦急地看著毫無反應的水麵。
然而,魚兒它不來;
它還是不來;
它就是不肯來!!
鹿喬扭頭看向一旁宛若老僧坐定的陌寒舟:
「都是因為先生在,魚兒才不來的。」
陌寒舟扯著唇角笑了。
「你這個小沒良心。」
「可是,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別的原因了。」總不可能是他的錯吧?
陌寒舟:「你有沒有考慮過是你的釣魚技術太差了?」
鹿喬果斷:「沒有。」
「……」
——
時間回到兩天前,這一天,陌寒舟終終終於放假了!
陌寒舟前一天晚上回到家,宣布自己正式進入假期的時刻,鹿喬感動得熱烈盈眶:「老公,你終於放假了!」
陌寒舟挼著皮膚質感極好的鹿毛,感嘆地說:「讓阿喬久等了。」
「沒有沒有,先生辛苦了!」快帶我出去玩!
陌寒舟扌莫著下巴,沉吟著說:「那阿喬新年想去哪裡玩呢?」
鹿喬口是心非:「隻要和先生在一起,哪裡都可以。」
陌寒舟果真深受感動:「乖阿喬。」
因為沒有提前安排,陌寒舟決定去拜訪一下他的朋友,順便向他們請教過年的好去處。
他第一站先去拜訪了文京瑞,文京瑞熱情地招待了他們,麵對他們的疑問,他天南地北一通亂吹,從南極洲聊天北極洲後,陌寒舟深受感動,並且非常委婉地暗示道:
「過年了,麵對你朋友剛結婚不久的嫂子,你要做些什麼?」
文京瑞盯著撥冗抽出一個小時陪他毫無意義侃大山的陌寒舟,恍然大悟,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兩人麵前一會,幾分鍾後他再次站在鹿喬麵前,恭恭敬敬地遞出一張紅艷艷的紅包:
「嫂子,以後陌哥就交給你了,請你好好照顧(管束)他。」
鹿喬羞答答地伸出手指,陌寒舟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搞定文京瑞後,他們再次趕往下個行程,這一次的冤大頭是裴季之:
陌寒舟還是委婉的暗示:「這是你嫂子,你要對他表示些什麼?」
裴季之還是太年輕了,他揮手道:「鹿嫂子,以後好好相處?」
陌寒舟臉上笑意不變,隻是目光更加幽深,他敲了敲桌子,語氣不覺帶上談判桌上的壓迫:「你說要離開家裡去外麵闖盪的時候,我對你做了什麼?」
裴季之終於了悟。
兩分鍾,大紅包,恭敬:
「嫂子,以後看在陌哥的麵子上請多指點我!」
陌寒舟和鹿喬走出裴家,車上,陌寒舟問:「多少?」
鹿喬羞答答在他耳邊報了個數字,陌寒舟勉強滿意。
第三站是陳盞泉:
陳盞泉是一個有堅守的人,他堅持不到新年就不給紅包,早一天都不行,因此不管陌寒舟怎麼軟硬兼施威逼利誘都不肯鬆口。
陌寒舟的臉色逐漸冷下,這世上還沒有他拿不下的單子。
「高一的時候,有人冒充高二的學姐向裴季之遞了情書,然後把人約到學校小樹林,結果這個始作俑者完全忘了這回事讓人在大夏天的小樹林被蚊子叮了一個小時,這事是你乾的吧?」
陳盞泉臉色逐漸不安。
「高二的時候,你去別校勾搭別人女朋友,留的文京瑞的名字,害的文京瑞被人堵在校門口打了一架的事,文京瑞是不是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是你乾的?」
陳盞泉表情逐漸驚恐。
「三年前,秦時的前男友想找他復合,找你說情,結果你忘了這事,害的秦時整整消沉了一個月,這事你承認麼?」
陳盞泉跪了,你乾脆報我底褲顏色得了。
他緊緊地抱著陌寒舟的大腿懺悔: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但是秦時那事我不是忘記了,那男的就是玩弄秦時,分手再出現分手再出現每次都在秦時快有新戀情的時候出現。」
「其實我不止沒跟秦時說那人想見他,還偷偷刪了那個人的復合短信。」
我錯了,我還敢jg
陌寒舟:「……」
「咳咳,總之你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些事吧?」
鹿喬走出陳盞泉的豪華別墅,拍了拍鼓鼓漲漲的背包,問:「先生,我們下一站去哪?」
陌寒舟一臉高深莫測:「下一站,去秦家。」
秦時已經提前知道消息,看到陌鹿二人,他直接:「錢給你,人走吧。」
陌寒舟:「我不要錢。」
秦時皺眉,錢不能解決的才是最麻煩的事。
陌寒舟語調輕慢地說:「聽說你在岷山投資了一個農家樂,還有一整套豪華農村自建房。」
秦時猶豫道:「有是有,但是你?」
「鑰匙給我,我和阿喬過年去那。」
他不想再花費一整天時間在飛機上飛來飛去,放假前幾天,他偶爾一次聽助理說起過年要回老家鄉下,感受久違的鄉村生活,他就起了這個念頭。
很小的時候,他也曾跟著父母去過太爺爺在的鄉下,時至今日他已經記不清楚詳細,隻記得那時候上山下水,是他童年時難得的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秦時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為了要這串鑰匙才走街串巷,順便「雨露均沾」地挨家挨戶走了一圈,這小子,陰得很。
陌寒舟拿到了鑰匙,當天下午乘坐私車去了岷山,他們一起過了一個大年三十,第二天,年初一,他們去山上釣魚,才有了開頭這一幕。
陌寒舟微笑:「阿喬,你說這話也太沒有良心了,這湖裡的魚都是自由的,他們想去哪就去哪,想吃誰家的餌就吃誰家的餌,我又不能命令它們。」
「而且,它們為什麼別人家的都吃,就是不吃你的呢?」
難道是魚餌太難吃了麼?
鹿喬:「……」
鹿喬也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店家賣給他的魚餌是假冒偽劣產品?想來想去,隻有這個可能了!
因為,總不可能是他釣魚技術不好吧?
一旁陪他們釣了一上午魚的老爺子聽不下去了,他一臉世外高人模樣,悠悠開口:
「年輕人,釣魚不是這麼釣的。」
兩人同時看向他。
陌寒舟自從用嚴酷手段接管公司後,就沒人再這麼跟他說過話了,他臉上蘊著上位者不怒而為得姿態,正要開口,目光瞥到他腳邊水桶裡滿滿的一桶魚,沉默了。
鹿喬大風大浪裡翻滾過來,也許久沒聽人喊他「年輕人」了,他眉間一蹙正要反駁,低頭看到他腳邊水桶裡活奔亂跳的魚,也沉默了。
老頭兒猶不知自己剛剛差點經歷什麼,他優哉遊哉地開口:
「你以為隻要把魚竿拋出去,魚餌扔進水裡就萬事無憂了麼?不是的。魚有魚的習性,如果你不懂魚,又怎麼能誘得到魚。你現在的位置,陽光直射,人影和竿影都浮於水麵,同時你內心不穩,時常要走動擺弄魚竿,這麼一來二去,魚都被你嚇跑了。」
「其次,我看你這竿,魚上鈎了好幾次,卻又都跑掉了,因為你給了它這魚餌有危險的感覺。當魚在試圖咬鈎時,你可以試著逗釣,讓魚躍躍而試,卻也不能擺動魚竿,驚嚇到魚。最後,還是這提竿,提竿講究快而穩,這又是一個復雜的技巧,任他人說破了嘴,也唯有實踐才知曉。」
鹿喬肅然起敬,這竟然是個釣魚大佬。
鹿喬身經百戰,向來能屈能伸,他謙虛地問:
「老爺子,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老爺子淡淡睨了他一眼。
「首先,你先換個位置。」
「」
鹿喬遵從老爺子的囑咐換了一個釣魚的好位置,還學習了拋竿釣竿提竿的手法,又提出了幾個剛才垂釣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在老爺子一番悉心講解後,鹿喬:
我悟了。
半個小時後,他:不,我沒有。
連竿帶桶粗魯地塞到陌寒舟手裡後,鹿喬才感覺內心的暴躁稍稍壓下來了點,他深呼吸了一口,起身散心。
短短的時間內,一旁「鄰居」本就「逼仄」的空間越見狹隘,魚兒棲身空間也越來越小,讓鹿喬眼紅不已。
「老爺子。」
「嗯?」老爺子嗓音平平,一副高人形象。
鹿喬左右無聊,搬起小板凳一屁股坐到老爺子邊上,他托著腮問:
「老爺子你是本地人?」
「是啊。」
「你釣魚多少年了?」
「老頭子從年輕時候就開始釣魚了,四五十年了吧。」
「哇厲害。」
那他平衡了,他隻是輸在了年紀上。
「老爺子你怎麼就一個人過來啊?過年了家裡孫子孫女沒回來陪你?」
從頭至尾都沒有變過臉色的老爺子臉上忽然流出幾道滄桑表情,連嗓音都忽然變得像他們麵前的山般沉重。
「老頭子我啊,這輩子都沒有娶妻,何談孫子孫女呢。」
接著,老爺子向他們講述了一段淒婉悱惻的往事。
那是老爺子還年輕的時候,他進縣城到一個小飯店打工,遇到了在城裡長大的飯店女兒小芳。年輕的他們一見鍾情,彼此之間山盟海誓,然而天不憐有情人,有個當地惡霸看上了小芳,以她父親的店威脅小芳跟他結婚。無奈之下,小芳隻能假意答應,然後約定在結婚那天和老爺子私奔。
但年輕的老爺子那天卻沒有來,因為他們想要私奔的事被惡霸知道了,他被惡霸打斷了腿來不了了!
小芳不知情,以為是他怕了,她人在婚堂,灰心無助之下就隻能嫁給惡霸。
鹿喬:「不是吧,好慘啊。」
老爺子:「然而——」
鹿喬耳朵一豎,還有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