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與謊言的飼養員(1 / 2)
「果然是這兩個小鬼,新來的就是不夠老實!」光頭男人一腳踩在了鬆田陣平的背上,少年猛地趴在了地上,他手裡的通訊器也飛了出來。
「哥哥!」米莫莎緊張地跑了過去。
要不是怕他們開槍傷了這些孩子們,她一定變回二十歲,朝他們臉上狠狠踩幾腳。
旁邊一名高個男人撿起了通訊器,「這種東西普通家庭怎麼會有,這倆小鬼不會是條子那邊派來的吧!」
「肯定是的!那幫可惡的條子!」光頭男人持著鞭子狠狠抽在了米莫莎的臉上,柔嫩的皮膚上瞬間梗起了一條痕跡。
「可惡的小鬼!」男人又瘋狂地揮舞著鞭子,一下一下落在女孩的身上。
鬆田陣平用力掙脫背上踩著的那隻腳,撲上去一把將米莫莎抱在懷裡:「你們有什麼氣都朝我來!打女人算什麼!」
「哈哈哈,好小子!老子今天就拿你開刀,看你們這幫兔崽子們還敢不敢動歪腦筋!」
重重的鞭子落在他的背上,厚厚的衛衣被抽開,皮開肉綻。
鬆田陣平疼得將女孩抱得更緊。
米莫莎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雙手慢慢握成了拳頭,眼睛變成了瑰紅色,這次不是因為喜歡血香,而是無法遏製的憤怒。
竟然敢傷他……竟然敢……
「別……」鬆田陣平感受到了懷裡女孩的情緒變化,忍痛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冷靜。
雖然不知道她能變大的事,但他知道她有一些特異能力。
如果那些人惱羞成怒開槍,即便是她也很難保證那些孩子的安全。
米莫莎深吸一口氣,抓緊了他的衣服,輕輕咬在了他的月匈口處。
他的血液是自然的氣息,是陽光、或是雨水,像森林、像海洋,是少年的青春。
鬆田陣平忽然覺得身上的疼痛一瞬間都消失了。
他放鬆了呼吸,慢慢適應了現狀。
發信器和通訊器都被犯人們毀掉,由於位置暴露,他們又將誘拐來的孩子們轉移了陣地,小莎和鬆田被單獨關在另一個地方。
又是漆黑的一片,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隻不過有人陪在身邊,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鬆田陣平的傷雖然已經基本痊愈,但整個人還是很虛弱,全身無力,絲毫無法動彈,意識模糊不清。
他躺在女孩的膝蓋上,垂著沉重的眼皮,努力提起精神說著話:「那些孩子被帶到其他地方了,警察要怎麼找到他們……」
「沒關係。」女孩輕輕的聲音響起,撫了撫他的劉海,「我剛剛發現自己可以復製見過的東西,在他們每人身上都偷偷放了一個發信器。」
「這樣啊……好厲害,你的能力是無底洞啊……」鬆田陣平的聲音氣若遊絲,
「……我之前說你是燙手山芋,大家都不要你,對不起啊,其實你很可愛很懂事的……回頭研二那家夥再因為把妹不要你,我揍扁他……」
「沒關係,我已經不生氣了。」米莫莎笑著搖了搖頭,「在你陪我一起被拉進漩渦裡的時候就已經不生氣了。我知道,鬆田是個好人,就是嘴硬心軟。」
「而且,我那時候之所以那麼生氣那麼難過,其實是因為……」女孩頓了一下,
「我討厭變成一個人。」
「和你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隨著力量的提升和對人類的了解,我漸漸想起了關於自己的一些事情。」
「我本是江戶時期的人,那還是個吸血鬼與人類共存的時代。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母親將我封印在了蛋殼裡,那是母親的能力,【時間之繭】連接著時空,自此我的時間停止了流動,記憶也隨著時間慢慢被抹消。」
「從江戶到令和,我在停滯的時間裡待了三百年,在黑暗裡待了三百年……我已經不想再變成一個人了。」
「所以,是你們的出現讓我的時間再次開始流動,能遇到你們,真的很幸運。」
鬆田陣平閉著眼睛,喃喃地念叨著:「那你都已經三百多歲了啊,是個貨真價實的老婆婆了哎。」
「那些孩子就交給警察他們,你盡快離開這裡吧……」
他說完這句話,徹底昏了過去。
小莎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月匈口綁著的那個異物硌得人難以呼吸。通訊器說道。
炸彈,還是那種亂動就會引發爆炸的。
「你們應該已經找到那些孩子的位置了吧?」她對著通訊器說道。
「也已經知道你們的位置了,炸彈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鬆田陣平的語氣裡聽不出一絲情感起伏。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爆炸。」米莫莎深吸了一口氣,呼出的氣都帶著明顯的顫音,「鬆田,我……死了嗎?」
電話那頭突然間沉默了,許久,卷發青年的聲音響起:
「總之我會盡快趕過去的,你別亂動。」
青年結束了通話,米莫莎轉頭看了看那個通風口。
黑暗中漸漸透進來一絲絲陽光,似乎已經日出了。
米莫莎的心有些慌亂,不僅是因為現在身上綁著個炸彈,還有今天這個日子,11月7號。
七這個數字仿佛是一個魔咒,纏繞在五人的命軌上,也讓她覺得十分不安。
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未來似乎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一些變化,但同時也多了許多變數。
鬆田陣平說會離那個摩天輪遠遠的,但也同樣不知道會不會就因此躲過死亡,又或者在哪裡、因為什麼而死去,這些都不得而知。
警察們很快便趕到,將犯人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同時也找到了他們。
他們輕輕帶走了昏睡的小鬆田,同行的□□處理班的警員們同時都對小莎身上的新型炸彈感到震驚。
他們無從下手,而且也沒法從她身上拆下來。
鬆田陣平拉開了那三五個眉毛都擰一起的同事:「礙事的都離開,這裡就交給專家吧。」
「你知道這麼處理這個嗎?」
鬆田陣平打開工具箱,將墨鏡頂到頭上:「大概。」
同事聽著他含糊的回答又皺起了眉:「不行,我們留下來幫你。」
「幫什麼忙,手術室裡遞工具擦汗的小護士嗎。」鬆田陣平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顆造型扭曲的炸彈,「這顆毒瘤除起來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我的手指連接著她的生命,你們可別隨便動我。」
「是……」
「管好外麵那幫笨小孩吧,待會頭疼的爹媽來了就有得你們忙了。」鬆田陣平將手電筒咬在了嘴裡,說話含糊不清,「出去的時候記得關門,沒事不要突然沖進來嚇我一跳。」
幾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個不知道是冷靜還是純粹被嚇傻了的小女孩,轉身默默離開。
鬆田托著小莎的背,讓她慢慢直起月要來。
「是不是都麻了?」
「嗯,腿有一點點,不過我在慢慢治療自己,所以還好。」小莎看著他卷卷毛茸茸的頭頂,確定了這是一隻大型的犬科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