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哄我脫衣服,這次還要哄我穿女裝?(1 / 2)
聽這話音兒怎麼這樣熟悉?
祁譽在腦海中搜尋一圈,身旁馬統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道:「去年冬日,送您荷包那個,是不是她?」
祁譽猛然想起,抬眸再看過去:「哦,你是叫……綺雯?對吧。」
綺雯慵懶地倚在窗邊,與她調笑道:「公子好記性,還記得奴家。」
祁譽彎月要撿起叉杆,往後退了幾步,做出投擲的模樣,沖她道:「你往一旁躲著些,我給你丟上去。」
綺雯掩麵覺得她甚是有趣,這小公子青天白日來花樓街作甚?瞧著也不像是來尋歡作樂的。
「你萬一砸著我怎麼辦?」
祁譽聽罷愣在原地,糾結一番四下瞧看起來。馬統在一旁想拉她離開,與這煙花女子有何可交談的?平白敗壞了祁神醫的名聲。
沒想到祁譽沒有離去之意,還是堅決在此處接應梁祝他們。
「你有繩子沒?遞下來一根綁好……」
「你為何不上來親手交到我手中?」
馬統見這女子似有勾搭調笑之意,抬起手指罵道:「別給臉不要臉,我們…公子怎會去你們這種地方?!」
綺雯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嘲諷道:「嗬,我們這種地方?我們這裡多的是達官顯貴出入,就連……罷了,你家公子不也來了花樓街嗎?裝什麼假清高。」
「我家公子是為了……」
祁譽聽不下去打斷了他的話語,解釋道:「我是來救人的。」
綺雯聽罷嗤笑一聲,若是剛才與她的對話隻是調笑打發時間,如今便是對祁譽連僅剩的好感也盪然無存了。
「小公子好興致,來□□窩救人,您可真是在世聖人。」說罷當啷一聲關上窗戶,轉身離去了。
綺雯嘴角噙著一絲嘲諷苦笑,眼淚湧了上來,猛扇自己一巴掌:「不爭氣,哭什麼哭!」
轉而換上一副笑顏,坐在梳妝台前鋪上一層脂粉,挑了件艷麗外衫換上,出門要去招攬客人。
誰知剛打開門就看到樓內亂做一團,怎麼洗完澡說幾句閒話的功夫便亂成這樣了。
綺雯忽然瞧見對麵樓梯上一對男女扯著手往這邊跑來,莫名想到祁譽剛才說過的「我是來救人的」,嗤笑兩聲索性關了門,不去管這種閒事。
祁譽馬統還在樓下焦急徘徊著,擔心梁祝二人的境遇,倚伶樓周圍早轉了十幾圈,隻聽裡麵熱鬧一團,卻不見梁祝二人的身影。
正糾結著要不派人進去打探打探,忽然隔著不遠那個落叉杆的窗戶又打開了,綺雯探身勾手,祁譽疑惑地朝她走了過去。
「你要救的是不是一個姑娘?」
「還有一個男的。」
綺雯嘆了口氣,無奈道:「那對咯,來這裡領人吧。」說罷側身讓開位置,梁祝二人走了過來。
祁譽沖他倆揚了揚手:「嘿!這兒呢!快下來,我來接應你們的!」
梁山伯見到祁譽喜出望外,扶著一身女裝的祝英台跳下窗子,倚伶樓裡的吵鬧聲漸漸低了下來。
「祁神醫,我就相信您不會見死不救的。」
祁譽看著一身女裝的祝英台眼前一亮,確實極為標致,端的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不禁贊嘆起來:「祝…兄,果然……儀表不凡。」
語氣裡或多或少帶著幾絲調侃意味,過後才想起招呼馬統趕車,抱著胳膊一臉壞笑沖梁山伯答道:「我是來救祝英台的,而且……這也有條件啊。」
祝英台蹙眉惱怒,麵皮染上霞雲,瞪了祁譽一眼:「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祁譽也不惱火,沖她眨眨眼睛: 「等會兒穀心蓮從衙門裡出來,你們再一塊回去。」
馬統趕車過來正好看到祁譽對祝英台眉眼含笑,可沒聽出祁譽的調侃意味,心下莫名緊張,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難道祁神醫喜歡祝英台這樣的小白臉兒?要不少爺也穿女裝試試?
「祁神醫啊。」馬統一聲打斷她們之間的談話。「等下小的如何安排?」
「你去衙門口等著大遙領人出來,然後帶他們回書院吧。」
「那您和少爺呢……」
「我要逛逛……邀你家少爺作陪,不可以嗎?」祁譽眼梢眉角盡是嬌俏甜蜜,看得馬統一臉姨母笑,連連點頭:「逛!您二位盡管逛,小的送完他們立刻回來接您二位。」
說罷領著梁祝二人先躲在了臨街馬車中。
忙完這些祁譽不忘沖綺雯道謝,沖她鄭重施了一禮。
綺雯白她一眼,回了句:「假正經,沒意思。」
祁譽猶豫再三,本想開口問她為何會在這裡,問她贖身錢還差上多少,問她為何要幫自己,可到最後還是住了口。
「你跳下來,我能接住,我救你。」
綺雯眼神震了震,上下嘴唇都在打顫,強忍淚水沖祁譽嘲諷道:「你還真把自己當聖人了?」
「你家在哪兒?我找人送你回去。」祁譽急切問道。
綺雯抽出絹帕裝作隨意的模樣,淡淡道:「回去作甚?再被他們賣一回?還是逼我嫁給老頭子做妾。」
看祁譽手足無措呆愣在原地,綺雯扯出一抹微笑:「小公子,回家去吧,你爹娘才等著你回去呢。」說罷就要關窗。
「你等等!」祁譽猛地叫住她。
「怎麼?」
「綺雯姑娘,我…我能要一個你的荷包嗎?」祁譽抬眸對視上她的眼睛,真誠說道。
綺雯遲疑片刻,忽得勾起笑唇:「要回去在你兄弟麵前顯擺你在倚伶樓中有個花魁相好?」
隨便在針線筐中扌莫個了丟給她,平常招攬熟客這些都是常備的,上次在脂粉店中買了一堆,送她一個也不難。
關窗之際卻聽樓下傳來:
「以後若有旁人問起,我便能說這是一位仗義善良的朋友所贈;若下次在糖……」
綺雯沒聽清她後半句說得什麼,淚水早已模糊雙眼,喃喃道:「裝什麼聖人,假正經,假清高,男人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