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1 / 2)
盛明盞沒等沈黛醒就離開了。
的確氣夠嗆,不告而別。
沈絨下巴被她捏的這一下其實就剛開始有點兒痛感,很快就消下去了。
不知為何,觸感卻一直清晰地留著。
沈黛睡得很安穩,沈絨累了一天本應該早早入睡。
可一閉上眼,盛明盞那雙發紅的眼睛就在她麵前晃,弄得她心裡堵得難受。
和兩年前分崩離析時的盛明盞重疊了。
沈絨,你嘴裡有句實話嗎?
……
你對我不是那種愛?那是哪種愛?
你說,哪種愛能讓你和我上這麼多次的床?
沈絨,你是個騙子。騙了我也騙了你自己。
……
盛明盞的話和忍在眼睛裡的眼淚,反反復復擠壓著沈絨的心。
盛明盞,一直都堅強的盛明盞,天塌下來都不會皺眉的盛明盞,所有情緒的失控都在她麵前,都是因為她。
沈絨注視著從窗簾縫隙裡透進來的一絲光亮,難過地想,我是不是隻會傷害她。
漫長又讓人心碎的夜終於要過去了。
無論上個夜晚過得有多糟糕,天一亮,成年人的使命就是立即振作精神,再次前往自己的戰場。
這是盛明盞回國之後,第三次和她的心理醫生見麵。
上次和醫生聊完之後她一直都遵照醫囑,按時服藥。
但她渴望的轉變依舊沒有發生。
這次跟醫生聊的時間更長,但醫生對她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畢竟想要治療一位沉默的病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盛明盞自小失去父母,這件事給她造成了無法逆轉的創傷。
被遺留在人世間飽受冷眼的她,內心萌發出了病態的占有欲。
想要抓住在意的人和物,若是抓不住,便會失控。
明明想表達的是「愛」,最後竟成了傷害。
盛明盞站在無人且冰冷的走廊上,一時記憶混沌,忘了該做什麼。
沈黛的治療在繼續,醫生護士和護工都對她非常照顧,沈絨就有更多的時間演出、排練。
沈絨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她主演的音樂劇擁有令人矚目的高票房是什麼時候了。
《撩動全城》場場爆滿,甚至到了一票難求的地步。
她也懶得去想,這超高的票房有沒有她賣弄性感的功勞。
沈絨以大家想象不到的作品回歸長街,與此同時《皇後》終於官宣。
沈絨和杜興的名字共同出現時,這部原本就萬眾矚目的改編i,再次引發熱烈討論和超高期待。
有人說除了沈絨,沒人能駕馭得了皇後。
自然也有人說,如今的沈絨是被商業化裹挾的沈絨,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靈氣,她所演的皇後藝術性必定大打折扣,可惜了這個i。
沈絨一向不在意外界的聲音,但她到底長了一雙耳朵,手機也連著網,難免聽到一點對她的指摘。
換成以前她根本不會在意。
她從小看多了眾人對她小姨的評價,詫異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外行,為什麼能憑借想象力說得振振有詞。
十五歲入行的第一次發言,更是正麵懟了評論家。
相比於從前的戰鬥力,這些年她倒是越來越佛,無論外界說什麼都影響不到她,因為她知道跟著無知者的思路走,隻會把自己帶進死胡同。
但《皇後》給她的壓力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這是海默的改編作品,是她最崇敬的曲作家兼製作人的心血之作。
還有盛明盞的力薦。
無論是海默還是盛明盞,她都不想辜負。
即便盛明盞最近在和她冷戰。
按理來說,作為分手了兩年的前任,兩個人「縱使相逢應不識」也很正常。
壞就壞在過年的時候一起吃了年夜飯,還住在一起。
互道「新年快樂」的溫馨還沒徹底消散,一起照顧沈黛的過程中,她倆的關係緩和了不少,算是能互相打趣幾句了——至少沈絨是這樣認為的。
如今進了同一個劇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卻再次回到破冰之前的狀態,讓沈絨渾身不舒服。
盛明盞不搭理她,迎麵走過來都懶得看她半眼,沈絨想打招呼統統被忽略。
這對於臉皮薄的人來說,是件很難受的事。
看來盛明盞這回是真的煩她了。
她也不知道兩人一貫互懟的相處方式怎麼就讓盛明盞這般惱火。
不過她這人雖嘴上缺德,還算是有個優點,就是識趣。
人家看你生厭,就少出現給人添堵了。
沈絨這便繞著盛明盞走,將心思都放在排練上,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報答。
海默身邊的助理都跟她直言不諱她是盛明盞推薦的,那她必須不能給盛明盞丟人。
從排練開始,她就用上了一百二十分的勁兒,所有細節都不放過,弄得杜興也緊繃著弦不敢怠慢。
海默來看過幾次,跟盛明盞說沈小姐是劇組不可多得的核心。
葆拉更是打趣道,有她在,偷懶的人自慚形穢。
盛明盞手頭多個項目都在穩步推進,時常分身乏術。
一開始她將更多時間放在《皇後》劇組的排練上,無論因為是海默的劇還是沈絨在這兒,都是她時常過來的理由。
那天和沈絨的沖突後,她是煩了幾日。
想著以她對沈絨的了解,這小祖宗雖然從不會說好話,多少也會用行動來表達歉意。
沒想到沈絨這張沒句人話的嘴徹底不說話了。
這還不夠,乾脆之後遠遠看到她就避開。
盛明盞:「……」
行。
盛明盞忙別的事去了。
反正一堆事在追著她決策,何必留這兒討人嫌。
盛明盞有段時間沒去《皇後》劇組,看沈黛的時間又刻意和沈絨岔開,連著一周沈絨都沒見著盛明盞的影子。
心裡有些空落落的,高強度的排練結束之後,身體的疲憊加上心頭的空虛讓沈絨說不出的不舒服。
真沒出息。
沈絨坐在排練室的地上,一邊喝功能飲料,揪著被汗浸濕的衣服,一邊還在抨擊自己。
分手的那兩年不更見不著嗎,不也活到今天了。一整瓶喝完,想起那一盒的機票,沈絨不得不承認——
在盛明盞的事上,她就沒出息過。
排練進行到第二周,兩頭忙的沈絨感覺越來越累,精力不濟。
不應該啊,她體能一向很好,《皇後》的排練強度雖高,但另一邊的駐演也不算很密集。
即便還抽出了時間考駕照,可那也算不上什麼強度。
怎麼累成這樣?
沈絨覺得是自個兒憂思過重,影響了身體機能。
想方設法不去想盛明盞的事兒,集中注意力。
一上午的排練都沒怎麼跳,隻是排了歌她都覺得皮疼得厲害。
扌莫了一下額頭,似乎又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