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潘熾木【2合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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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空調源源不斷地放送冷氣。

繚繞絲縷小噪音。

岑浪半撐著身子低眸看她,眼神迷醉,頸上掛戴的鉑金項鏈隨他的坐姿垂下來。

海浪狀的湖藍墜飾微微晃盪,小幅度搖曳著冰冷溫度,偶爾擦碰她裸露在外的鎖骨肌膚,泛散稀微酥麻。

細膩膚肉被撩惹起過電似的戰栗感。

很輕,有點癢。

「當然不是!」她反駁。

無意識地撓了兩下鎖骨,她表現得很急切,急切地試圖忽略掉耳邊他因為酒精刺激,而尤為喑沉短促的低喘。

心率節奏卻遲遲得不到平復。

時眉羞惱地用力一把推開岑浪,從他身體範圍的掌控下順利脫困,抬手撫上鎖骨處,又稍稍移上一點,嘗試以冷涼的指溫壓製燙紅的臉頰。

她語氣不善:「我有什麼可緊張的!」

誰會因為他隨便靠近一下就緊張啊!

絕不可能。

岑浪被她的大力推搡後撞向車門,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大概有些撞疼了,他嘶聲揉著肩胛骨,卻並不生氣,隻是認真地解釋一句:

「不是因為幫我開車才緊張麼?」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她還以為…

時眉忍不住偷覷他一眼,發現他淡垂著眸,睫毛似烏沉沉的鴉羽般輕遮眼瞼,不必細究,也能猜到那裡是如何純澈,不含惡意,看起來還帶點委屈的痕跡。

時眉抓了兩下頭發,不自在地清咳一聲,辯駁的說辭變得很快:「你這車連專業代駕都不敢接,我怎麼可能不緊張,萬一待會兒要是有個磕碰算誰的?」

「算我的。」

他坐正身子,滿不在乎地說,「車租的二手,全保,沒幾個錢。」

租的二手,

是…嗎???

歪頭瞥見時眉一副質疑的神情,岑浪挑唇笑了,「撞爛也不用你賠。」

時眉立馬清醒:「真的?」

「錄著呢。」他抬起手,指尖點點運行中的行車記錄儀,提醒她,「有效物證。」

「很好。」時眉放心了,係上安全帶,掛擋,腳下扌莫索著緩踩油門,

「家住哪兒啊?給個導航唄。」

岑浪掏出手機給她找定位,不經意斜撇一眼倒車鏡,餘光瞥見一家門頭牌時,又歪頭掃了眼時眉略微發紅的鎖骨,

驀然開口:「停車。」

時眉本能地一腳剎住,「怎麼了?」

岑浪直接替她掛上倒擋,說:「倒回去。」

「?」

這鬼人又搞什麼?

真難伺候。

時眉無奈地往後倒了一段,耐著性子問:「乾什麼你,要去廁所?憋不住啦??」

「……」

就算酒後再好脾氣,也看得出來岑浪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指尖觸按中控開關,超跑敞篷頃刻掀頂後滑,車窗同時降下,「就這兒停。」他說。

冷氣被大肆放逐出去。盛夏晚風下一秒裹卷上來,潮濡微黏,沁著絲絲融融的鹹膩氣息。

並不算舒適。

比起小柑橘的話,

比起他身上霧雨薄涼的味道。

時眉暗沉了口氣,依言停車在路邊,四周探尋了一圈,自語輕喃:「這附近也沒有公廁啊…」

岑浪完全忽略她的話,「啪嗒」一聲卸了安全帶,單手撐在車門上,借力一個縱身,體態矯健地迅疾跳下跑車,逃跑似的丟給她一句:

「我買煙。」

「……」

買煙也不用急到跳車吧。

年紀不大,煙癮不小。

時眉隻能熄火,放鬆身體窩在座椅裡,胳膊靠車門上,懶懶地撐著頭等他。

視線追逐的軌跡拉長,自然而然地識清目標,鎖定在男人高大精瘦的背影上。

他沉隱在這片黑色下。唯有一點光源來自門頭牌燈,虛弱映照他踱動的步伐,飛快,但不穩,帶著點搖搖晃晃的灑脫醉意。

時眉嫌棄地搖頭輕嘖。

走路都飄,喝了多少啊這是,難怪都喝出性格分裂了。

「叮咚。」

伴隨不遠處的一聲弱響,時眉支起身子,看到岑浪推開便利店的玻璃門,手裡拿著樣東西朝這邊走過來。

她重新戴好安全帶,正欲按下發動鍵,不料,在岑浪開車門那刻,一隻蒼白的手猝然伸過來緊緊抓住他的胳膊——

「哥哥…幫我、幫幫我!!」

岑浪低睫看向落在腕上的抓力,略微驚詫,隨後二話不說揚手甩開,冷淡掃視一眼後,微微皺眉,問:「怎麼回事?」

時眉也在此時停下動作,扭頭望過去。

「後麵、後麵那個男人一直追我!」

她彎月要大口喘著氣,或許意識到岑浪非常反感肢體接觸,女生不敢再貿然靠近,雙手纏繞著書包肩帶絞緊,急迫地反復央求,

「哥哥,求你救救我吧……求求你…」

是名女孩子。

不,更準確地說,是名女學生。

那身藍白相間的校服第一時間為她表明身份,應該是名高中生,時眉猜。

她看上去如此狼狽。

身上的校服似乎經受過大力撕扯,拉鏈處破損得厲害,套在裡麵的衛衣領口也有些殘破。

馬尾辮散亂歪斜在腦後,隨她不時回頭張望的動作來回擺甩,像一隻在無人區路途中受驚的鹿,秀淨無害,又恐慌無措,急於尋求生路。

而顯然,

她認定岑浪就是當下唯一的生路。

「我真的跑不動了。」極度膽顫的狀態下,女孩唯有畏怯索索地求救,幾乎快哭出來,「麻煩你…隻要帶我去前麵的地鐵口就好,拜托了哥哥……」

「岑浪。」時眉忽然喊他一聲。

岑浪偏頭,移眸凝向她。

時眉朝他遞了個眼神過去,示意他看倒車鏡,「是他麼?」她問女孩。

岑浪側抬起頭,撩眼一瞥,晦黯沉沉的夜霧下,隱約站著個明顯屬於男人的粗獷身影。他在移動。

女孩悚然回頭,僵硬點頭:「是…是是就是他!!」

目光觸及那道似鬼魅般可怖的身影,她仿佛因可預見的危險而深受刺激,猛地一個彈跳跑去攔在車前,上半身半趴在超跑引擎蓋上,一副絕地求生的架勢,

「帶我走!不然誰也別想走,除非你們撞死我——」

女孩言辭激進,被恫嚇的情緒逼仄得趨於極端。

岑浪與時眉卻始終冷靜。

從遠處的夜色裡抽回視線,岑浪眸色未變,沒有分一眼給正在攔車的女孩,而是不偏不倚地,跟時眉對了眼。

時眉一眼會意。

著車,故意沒掛擋,給了腳油。

超跑驟然轟起猛烈的轉速聲浪,悶沉炸耳,震得女孩手掌發軟脫力,驚駭失色地滑下車前蓋。

岑浪這時邁步走過去,彎下月要,長指勾起女孩衛衣兜帽的邊緣,將人直接提起來拎去副駕車門旁。時眉笑了聲,迅速開鎖,副駕車門旋即前翻升起。

兩人全程不曾有半字對話。

但眼神對望,動作配合,該有的默契靈犀,一樣不差。

女孩反被兩人這番無聲操作弄得有點懵,傻愣愣地站在車外,抬頭盯著時眉眨眨眼,又忍不住回頭瞅了眼岑浪,發現他們一坐一站,一前一後以某種不必言明的微妙姿勢,將自己護在中間。

「小妹妹,還不上來?」時眉雙手扶在方向盤上,歪頭調侃,「壞人要追上來了哦。」

女生被她唬住,趕緊爬上副駕駛座。

結果剛一坐好,便看到岑浪單臂懶散搭在車頂,另一手插著兜,稍稍壓下眉,命令她:

「坐後麵。」

「哦哦…」女孩聽話地起身,手忙腳亂地鑽爬去後排座,一聲不敢吭,乖得跟貓兒一樣。

被陌生女孩鬧這麼一出,岑浪酒醒了大半。他表情疏冷,虛眯起眸子,抬頭瞟了眼後方,眼底燒出黑不見底的暗忖成色。

那裡已經沒了人影。

他沒說話,俯身邁上車,將一直握在手裡的一罐黃色小瓶遞給時眉。

時眉微怔,接過來時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脫口而出,問:

「這是什麼?」

「脖子。」岑浪垂著眼不看她。

脖子?

時眉不明所以地抻長脖子,對著後視鏡照了半天,「脖子怎麼了嗎?」

沒事啊?

就是鎖骨周圍被她剛才撓得發紅……等等。

時眉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東西,

蚊蟲叮咬,

止癢膏?

她恍然想起自己上車前說外麵有蚊子。這家夥,該不會以為她鎖骨發紅的地方是被蚊子咬的,所以買煙的功夫,還順帶給她捎了罐止癢膏?

「特意買給我的?」

時眉指尖捏著罐身轉了轉,壞心思打趣,「不收我錢吧?」

岑浪撥調兩下座椅,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半斂著眼睫,看不出什麼情緒,回了句:「不收。」

還有一句:「買煙送的。」

「……」

多餘問這一嘴。

時眉將止癢膏扔包裡,一腳油門給足動力,超跑風馳電掣地飛逸在這個夏日午夜的空城街道,像一條流線柔韌的魚,瀟灑遊弋,漂亮擺尾。

岑浪仰頭靠著椅背,懶洋洋抬眼,透過後視鏡瞥向後排的女孩。

並未直白詢問她在此之前的遭遇,以免二度刺激到她,而是將話鋒拐了個彎,淡聲詢問:

「需要幫你報警麼?」

「不、不不不!」女孩一口否決,「不能報警哥哥,我…我是跟同學爬牆出來的,如果報警被父母知道,我爸一定會打斷我的腿!」

「那些人…」話到嘴邊兒,依然覺得有些問題由同為男性的自己問出口,總歸有失妥當。

岑浪舔舔唇,把後半句咽了回去。

「那些人傷害你了嗎?」

時眉卻可以瞬間心領神會,以溫和輕柔的口口勿,替他將未說完的話尾補充出來。

女孩像在課上被老師突然點名,一下子緊張起來,言語磕絆:「那、那倒也沒有……」

「我們去了今晚哥哥在的那家夜店玩,結果被幾個男人騷擾糾纏,一直逼我們喝酒,還說要帶我們去更好玩的地方。」

岑浪倏然抿起唇線,眉頭深了幾分,默不作聲。

「那家夜店允許未成年進入?」

時眉覺得離譜,油門踩深,腦子裡甚至在過《非法營業》相關的民法典條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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